"伊翠絲,我想要看看你最強大的力量!"
林齊的聲音宛如惡魔的囈語,在寬敞的地下密室中回蕩.
默先生掙紮著微微昂起了頭,他急促的低聲喝道:"伊翠絲,聽我的話,不要……"
伊翠絲扭頭看了默先生一眼,然後一道淡淡的黑色煙霧從她身體內擴散開.薄薄的黑煙蒙住了她全身,很快就變成了一團尺許厚的黑色火焰將她裹在了里面.沒有任何溫度的黑色火焰靜靜的燃燒著,透著一股子讓人靈魂都在戰栗的森森寒意.
無數比頭發絲還要細小千百倍的黑色光線從黑焰中流了出來,宛如水波一樣覆蓋了整個石室.黑光切割著虛空,將空間隨意的切削成了細小的碎片.強大而詭異的吸力從黑光中隱隱傳來,林齊都有一種靈魂要被抽走的錯覺.
伊翠絲完全服從了林齊的命令,將自己最強的力量展示出來.
精准切割空間,完美控制靈魂,這就是伊翠絲最強大的能力.
當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伊翠絲的指甲和眼睛變成了深邃的黑色,比黑夜更加漆黑,比黑洞更加深邃,將四周所有的光線所有的元素能量都要吞噬進去的黑色.林齊感受著伊翠絲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不由得緩緩吸了一口冷氣.
半神高階?還是半神巔峰?
但是和林齊在血秦帝國見識過的那些天廟的半神迥異的感覺,那是一種全面壓制,全方面壓制了四周所有能量波動的驚悸.林齊本能的感知到,就算是自己的實力達到了伊翠絲的這個層次,他依舊不可能是伊翠絲的對手.
就好像成年的貓兒和成年的老虎,都是成年的動物,甚至外貌體征都差不多,但是兩者的實力差距卻是天差地遠.林齊從伊翠絲的身體內感受到了那種碾壓性的壓迫感,那種讓林齊的膝蓋都有點發軟的壓迫感.
漸漸的伊翠絲潔白細膩的皮膚下都泛出了淡淡的黑色,那是一圈圈詭異的,宛如漩渦一樣形狀的黑色魔法紋路.這些魔紋緩緩旋轉著,宛如惡魔的大口,吞噬著四周的一切.
默先生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他低聲的喃喃自語:"起碼我成功了,伊翠絲的力量,這才是真正的力量,比起那三個老不死也絲毫不弱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的根源是什麼?還有,伊翠絲,為什麼你要聽他的命令呢?他,可是父親的敵人啊!"
林齊閉上眼睛,溝通了末日天啟之殿和桂花樹.
"我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全面的壓制,這是為什麼?"
末日天啟之殿沒吭聲,桂花樹則是輕輕的揮動著長長的根莖,慢條斯理的笑著:"極樂天能夠以聖境的實力,輕松抵擋半神,甚至是中階半神的全力進攻,這又是為什麼?"
林齊張開了嘴,他呆滯的站在了那里.
桂花樹的幾條根莖深深的紮進了雷神殿的殘骸中,盡情的吞噬了幾口豐美的能量後,這才繼續咕噥起來:"我的記憶和末日天啟之殿的記憶,都殘缺了很多,我們丟失了太多的資料.但是解答你的這個問題,還是很輕松的."
"真正的力量!"桂花樹輕松的笑著:"斗氣也好,魔力也好,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修煉的力量,似乎是被人刻意制造出來的?完全偏離了真正的力量!"
林齊吞了一大口吐沫,他低聲反問桂花樹:"真正的力量?"
桂花樹沉吟了一陣,然後迅速的將大篇的文字輸送給了林齊:"這是我從天廟和彌羅神教的那些高層記憶中獲取的所有功法秘篇,經過我這麼長時間的分析,我發現在天廟和彌羅神教高層當中,只有極少數幾個人,比如說天廟上院的主持,還有彌羅神教的冥蓮娘娘,他們修煉的法訣,是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但是也只是最基本的."
"而你們家族傳授的斗氣秘法,按照我的分析,能夠讓你們修煉到半神巔峰,但是一定還有後續的篇章."桂花樹篤定的告訴林齊:"經過我這麼久的分析,虎族的斗氣修煉方法,也只是奠基的方法."
"你的家族當中,一定有人掌握了真正的力量,和伊翠絲現在擁有的力量一樣,真正的,凌駕于一切虛偽之力之上的力量."桂花樹冷清清的笑著:"但是這一切都和你無關,你現在也只是在奠基而已.當你將大地,流水,烈火,狂風四種最基本的自然元素齊聚,四枚印璽同時凝聚後,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林齊松了一口氣,這里面還有這麼多彎彎扭扭的道道?
好吧,既然桂花樹這麼說了,那麼林齊也就不再關注這個問題.
他拍拍伊翠絲的小腦袋,示意她將那可怕的力量收起,然後又是問默先生,又是問末日天啟之殿的笑問道:"這麼說,伊翠絲已經掌握了某種所謂的'真正的力量’?這種力量,來自于默先生你收集起來的天啟騎士的身體?"
末日天啟之殿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是這樣的!"
默先生則是猶如見鬼一樣看著林齊,他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這麼說,在勝利宮當眾襲擊銀鳶尾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艾絲忒,搶走了她那個吊墜的灰騎士,實際上被你控制?"
默先生的眸子里透出了一股子狂熱,他死死的盯著林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那麼,那個吊墜,應該和傳說中的末日天啟騎士團有關?那是什麼?某種信物?某種操控核心?魔法樞紐?或者其他的什麼?是因為那個吊墜,所以你控制住了伊翠絲?"
林齊深沉的看著默先生,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微笑了起來:"是的,默先生的智慧實在是讓我驚歎.是的,是的,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吊墜是末日天啟之殿的本體,所有的天啟騎士都是從中制造出來的."
默先生驚駭的瞪大了眼睛:"制造?憑空制造?天啟騎士,太古神戰中足夠和諸神作戰的天啟騎士,他們是制造出來的?這是多麼了不起的技術,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也就是說,在太古神戰之前,有人能夠憑空制造神靈麼?"
末日天啟之殿的聲音在林齊的腦海中回蕩:"神靈麼?哼……"
搖搖頭,林齊抓過一張高背凳子,大咧咧的坐在了默先生的床榻邊.雙手托著下巴,林齊直愣愣的盯著默先生:"好吧,丟開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默先生憤怒的咆哮著:"無關緊要的問題?這是制造神靈的最關鍵的問題!眾神之啟的終極夢想,就是制造真正的神靈,你居然說這是無關緊要的問題?"
林齊干咳了幾聲,他沉聲道:"安靜一點,鎮定一點,默先生!"
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伊翠絲光滑的長發,林齊慢吞吞的說道:"現在的問題是,你被我,你的敵人,被你坑害送進黑淵神獄的可憐小鬼林齊給抓住了!更重要的問題是,你的女兒,這麼乖巧可愛的伊翠絲,擁有這麼強大力量的伊翠絲,她現在對我唯命是從!"
默先生的臉色驟然一陣死白,他的瞳孔縮小到了針尖大小,干澀而又艱難的從嗓子眼里發出了幾聲'咯咯’聲響.他死死的盯著林齊,艱難的咕噥道:"紫紋龍骨鉍,這是你的圈套."
林齊輕歎了一聲:"很抱歉,我殺死了伊勢達先生,但是銀岡先生應該還有一口氣!"
眯著眼看著面色慘白的默先生,林齊輕聲道:"我在黑淵神獄的時候,在數千個個不眠之夜,我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要如何殘酷的報複你!而且,我已經做到了."
默先生古怪的笑了:"你能抓住我,這是你的運氣,但是至于說殘酷的報複我?"
林齊很謙遜的笑著:"墮神殿."
他看著臉色驟然變得漆黑一片的默先生,慢悠悠的繼續吐出了幾個字:"嬰兒之血."
默先生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林齊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陑山隱士會所有的據點都被摧毀,所有黨羽都被誅殺,除了銀岡不知道的幾大會首,陑山隱士會,或者說墮神殿的一只手臂,已經被我徹底瓦解."
默先生驚懼的看著林齊,他絕望的呻吟著:"你,你,你惹下了天大的麻煩!"
林齊微笑著握住了默先生的手,很熱情了握住了他冰冷的大手:"所以,我可以放風出去,是你出賣了墮神殿,而且我會將墮神殿的存在通知教會……所以,你和你的女兒,可愛的伊翠絲,將面臨墮神殿的無窮追殺!"
用力握著默先生的手,林齊很坦白的說道:"我不知道墮神殿有多麼強大,但是嬰兒之血也只是他們的一條走狗,所以,他們應該很強大!"
默先生艱難的深呼吸著,他扭頭看了看靜靜的站在一旁的伊翠絲,再看看笑得宛如惡魔一樣的林齊,然後他低下了高傲的頭顱:"我對當年的冒犯,表示深深的歉意.我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用我最大的虔誠,用我的余生,向您賠罪!"
林齊靜靜的看著默先生,他輕輕的拍打著默先生的大手,然後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你並沒有直接傷害我,你甚至還保留了伍德他們的性命!"
"所以,我給你活下去的機會!"
"我身邊缺一個打理日常事務的老管家,從今天起,你就是來自東方血秦帝國的,'莫’先生!"
拍了拍默先生的大手,林齊笑道:"乖一點,敞開你的靈魂,我需要給你留下點……你懂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