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龍山皇城的後花園內,在一座冰封的湖泊邊,一座大塊魔法玻璃制成的花廳正在陽光下熠熠發光.今天的天氣不錯,湖邊聚集著一群黑天鵝,正追逐著幾個宮廷侍女,從她們手上拎著的小桶里搶奪食物.
換上了一身黑色的便服,林齊愜意的坐在花廳中.他身邊擺放著數十盆珍稀的黑玫瑰,黑色的花瓣襯托著林齊黑色的長袍,黑色的長發,以及深邃宛如黑夜的眼睛,給人一種林齊就是一個危險的黑洞,會將身邊的一切都吞噬一空的錯覺.
把玩著手上精巧的雕花瓷茶杯,林齊看著坐在對面的卡爾斯?晨曦,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
這位卡爾斯?晨曦,已經不是'萬恩?龍山’,也就是林齊曾經認識的那個卡爾斯?晨曦了.在朝議大殿中一見到這位身穿紅色神袍,頭戴神冠,手持精金權杖的大主教,林齊就知道,曾經的那個單純,開朗的晨曦神裔已經消失了,對他的靈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強大的神魂.
"真是失禮了."將茶杯放在了身邊的茶幾上,林齊看著卡爾斯?晨曦笑了起來:"您是新上任的龍山帝國教區大主教,沒能來得及趕回來迎接您上任,這實在是失禮了."
卡爾斯?晨曦眯著眼看著林齊,他的瞳孔內閃耀著一片明麗的白光,點點白光宛如流星雨,在他的瞳孔中不斷的掠過.在那一片白光的核心處,懸浮著一柄小小的利劍.那是一柄造型古樸的單手劍,偶爾這長劍晃動一下,就有一股銳氣從卡爾斯?晨曦的眸子里滲出來.
"沒關系,沒關系!"深深的打量了林齊一陣子,卡爾斯?晨曦輕輕的搖了搖頭:"陛下國務繁忙,我又來得倉促,這是我的責任,和陛下沒關系."
頓了頓,卡爾斯?晨曦淡然道:"您能確保龍山帝國的穩定麼?尤其是在那些肮髒的獸人和愚蠢的游牧民大舉進攻的關鍵時刻,龍山帝國作為高盧帝國,大炎皇朝的大後方,不能亂."
林齊點了點頭:"龍山帝國的軍隊和法師團,全部在我的掌握中.不客氣的說一句,如果龍山家族沒有我的幫助,他們是不可能取代維亞斯商業聯邦的.這個帝國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這一點,龍山親王殿下會給您一個確定的答案."
滿意的笑了笑,卡爾斯?晨曦輕聲道:"那麼,事情就這麼決定了.我很好奇,既然您曾經手擁如此強大的力量,為什麼是圖靈?安德爾姆?龍山親王殿下成為了龍山帝國第一任皇帝?這讓我,以及我的朋友大惑不解,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您的力量比他強大,那麼,您就應該是第一任皇帝."
沉吟了一陣,林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向天空指了指,淡然道:"萬恩?龍山,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物.圖靈殿下雖然在性格上有點缺陷,但是有了萬恩?龍山的扶植,那麼他的任何缺陷都不再是缺陷了.這一點,我希望您能明白."
眨了眨眼睛,卡爾斯?晨曦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輕輕的品了一口香茶.
"也就是說,萬恩?龍山,壓制了您,讓您在手握整個帝**事力量的前提下,居然還耐心的支持圖靈親王殿下成為帝國的第一任皇帝?"
林齊對這個問題給予了肯定的答複,卡爾斯?晨曦輕歎了一聲,放下了茶杯:"這麼說來,萬恩?龍山真是一位非常強大,非常忠誠,非常可怕的人物.您手上實際掌握的武裝力量,除開那些對外宣稱的整編軍團,如果加上家族的秘密力量,以及龍騎兵,游騎兵,警備部和民兵治安隊的力量,起碼已經超過一千萬了吧?"
沉默了一陣子,林齊笑著點了點頭:"沒錯,龍山帝國不缺人口,而且也不缺軍費,現在大陸又面對著異族的侵襲,所以武裝的士兵也就多了一些."
卡爾斯?晨曦抿了抿嘴:"他一個人,讓掌握千萬大軍的您不敢爭奪皇位,真是太可怕了."
深深的看了卡爾斯?晨曦一眼,林齊的眸子里一陣深邃的黑色光芒閃爍,卡爾斯?晨曦眸子里的白色光雨驟然一陣顫動,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在戰栗.卡爾斯?晨曦急忙本能的扭轉了目光,再也不敢和林齊的眼睛對視.
輕笑了一聲,林齊點了點頭:"他,非常強大.雖然他在東部大平原被不知名的襲擊者重傷,但是他依舊維持著可怕的力量.但是讓我慶幸的是,他的好運在黑靈大陸終于用光了."
"他死了!"卡爾斯?晨曦笑了起來:"不是您下的手?"
問完了這句話,卡爾斯?晨曦迅速的補充了幾句:"請不要誤會,萬恩?龍山閣下是晨曦神殿的聖徒,是得到了晨曦之神贊賞的虔誠聖徒.對于教會而言,任何一個聖徒的死,都是不可挽回的巨大損失,我們必須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根源.當然,我們並沒有懷疑您的意思."
手指輕輕的彈了彈瓷茶杯,林齊聳了聳肩膀:"當然,不,不,當然不會是我.我沒有愚蠢到和他動手的意思,哪怕他已經受到了重傷,他的實力被削弱到了極點,但是他的力量依舊不是我能相提並論的."
身體微微前傾,林齊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我和我的族人都懷疑,他甚至可能達到了神靈的層次!"
卡爾斯?晨曦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嘴角,他的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淡然說道:"神靈的境界?或許吧!但是,凡人當中真的會出現神靈麼?基本上,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願意成為神靈的仆人,進入神域任憑神靈驅策,否則就算有人僥幸踏入神境,他也會被抹殺掉!"
林齊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抹殺一個神?誰能做到這一點?"
卡爾斯?晨曦不以為然的笑著:"能夠抹殺一個新晉神靈的,當然是……嗯,我們應該回到剛才的問題,萬恩?龍山閣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希望,能夠從您這里得到准確的答案!"
沉吟了一陣,林齊將事先的說辭告訴了卡爾斯?晨曦.無非就是萬恩?龍山遭遇強敵,一路打打跑跑不知去向,然後突然一道極其可怕的神力波動從黑靈大陸的核心處擴散開來,然後萬恩?龍山的氣息就徹底消失了.
掏出一個碎裂的水晶球,林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尊敬的主教閣下,這是萬恩?龍山的靈魂水晶!他的一絲靈魂寄存在這水晶中,當這個水晶球碎裂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徹底的隕落了."
卡爾斯?晨曦抓起了這個破碎的水晶球,仔細的審視了一番.他嗅了嗅水晶球的碎片,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沒錯,是靈魂水晶,嗯,里面有一股強大的靈魂殘留的氣息.可惜,他距離神靈,只有一步之遙,甚至可以說他已經一只腳踏入了神境,可惜就差了這麼一步."
古怪的笑了笑,卡爾斯?晨曦將這些水晶碎片放進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後肅容看向了林齊.
"那麼,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萬恩?龍山的確隕落了,而您就是龍山帝國的新任陛下.那麼,我能詢問您一個問題麼?您有虔誠的信仰麼?您信奉哪一位神靈?您願意讓龍山帝國,籠罩在哪一位神靈的光輝之下?"
卡爾斯?晨曦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怪異,他用一種非常值得玩味的目光看著林齊,嘴角勾起了一絲讓林齊不怎麼舒服的笑容.林齊有點不爽快的活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的腰更好的貼住了椅子的靠背,這才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當然,我們都有信仰.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有虔誠的信仰."
卡爾斯?晨曦的臉色漸漸的陰沉了下來,他死死的盯著林齊,語氣變得很是陰森:"您的意思是說,您是一個無信徒?或者說,干脆您是一個異端?啊哈,恐怕教會非常不樂意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要知道,萬恩?龍山閣下可是一位虔誠的聖徒!"
手指頭輕輕的彈了彈椅子的扶手,林齊淡然一笑:"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
認真的點了點頭,卡爾斯?晨曦眯起了眼睛:"您必須明白我的意思,因為這是教會的意志,這是神的意志.西方大陸僅有的三大帝國之一的龍山帝國,他的皇帝,必須是一個虔誠的信徒."
雙手交叉抱在小腹前,林齊看著卡爾斯?晨曦,突然輕歎了一聲:"可是虔誠的萬恩?龍山,他居然隕落了.再虔誠的信徒,也未免有死去的一天,等他死了,一切榮華富貴都不存在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卡爾斯?晨曦淡淡的說道:"萬恩?龍山的死,只是一個意外.尊敬的陛下,成為我神的信徒,您將得到教會的全力支持.否則的話,哪怕您已經坐在了那高高在上的寶座上,等待您的,也只可能是絞刑架."
若有所思的看著卡爾斯?晨曦,林齊露出了一絲譏嘲的笑意:"你在威脅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