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苦難

云老夫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孫女,坐著程家的馬車在護衛的簇擁下贖回云家賣給別家做婢女的其余六個女孩,每見一個平安贖回,老夫人臉上笑容就多一分,直到六個全部回來老夫人就已經高興的見牙不見眼,抱抱這個,親親那個,這些全是她的心頭肉,檢驗孩子有沒有受傷,受罪,有受傷的就咒罵主家沒人性,有受罪的就抱著孩子流一陣淚,見八個心愛的孫女全圍在身邊抱著點心猛啃時,就覺得以前所有的苦難都不算什麼了.這是大伯家的外孫女,這是叔家的,盡管都是外孫女,都是被女兒夫家不要的所謂喪門星,最大不過十二歲,最才七歲,全都長得瘦瘦,頭發黃黃,老夫人卻覺得全是天仙下凡.

"外婆,您不會再把南送到張家了吧,他家少爺老打我,還讓狗追我,我怕."老夫人撩起南裙子,柴棒一樣的腿上全是傷疤,心痛的像刀割一樣.程東本來就已經怒火熊熊聽到這話放下橫刀大步走到張家緊閉的大門前,舉起門前磨盤上的碾子,這碾子足有三百斤在程東手上卻顯得輕飄飄的,雙臂用力碾子砸向黑黝黝的大門,只聽轟隆一聲響,兩扇大門齊齊碎裂.門後躲藏的張家人屁滾尿流的往後宅跑,一個十二三歲的胖子帶著一條夾著尾巴的黑狗就要往屋里鑽.程東趕前一步拎住胖子的衣領隨手一甩,胖子一個漂亮的狗啃地砸在地上,滿嘴的牙掉得七七八八,一個胖大的婦人哀嚎一聲竄出來,抱住胖子指著程東尖叫:"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傷人,你就不怕王法嗎?"程東慢條斯理的抓住黑狗,單手一用勁黑狗抽出兩下就不動了.看黑狗死了,這才轉身對著這對母子,一看到程東轉身,胖子頓時止住哭聲,滿嘴鮮血紮進母親懷里一聲都不敢吭.或許母性本能給了這婦人膽量,緊緊抱住兒子大聲喊救命.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人跑出來趴地上不停磕頭,希望程東能繞過自己全家.

"饒過你某家還沒這個資格,待爵爺從隴右軍中返回,你會知道王法是怎麼回事."程東完跨過中年人的身子出了院子.老夫人抱著南就站在大門口看著程東懲罰胖子,南滿臉笑容,拳頭捏的緊緊的.

"姐,你看,欺負你的胖子被的打掉了牙,咬你的黑狗也被的捏死了,一會兒回去的就剝了它的皮留給姐當褥子,肉就賞給的燉了吃如何?"到南面前程東滿臉諂媚之色,雖然南,老夫人還是滿身破衣闌珊,程東卻不敢有絲毫不敬,別人不知以為程家在幫云家以恩人自居,程東自幼就隨老程東征西討,太明白自家老爺的性子,自云爵爺出現,老爺就高看一眼,現在發展到與子侄一般,眼見爵爺種種神奇,日後青云直上是應有之義啊,現在不討好老太太更待何時.

"大叔真厲害,你是我哥哥派來的嗎?哥哥比你還厲害嗎?"程東當然不會你哥哥是左武衛之恥,連弓都拉不開,更不要打架了.可看著女孩希望的眼睛只有違心的:"當然,要不然萬歲爺怎麼會封你哥哥當爵爺."

女孩聽到這話,從老夫人懷里溜下來蹬蹬的跑道姐妹中間去告訴她們自己哥哥是何等的厲害,今後再也不用怕被別人欺負了.見孩子們歡聲一片,老夫人對程東施禮道謝,程東連不敢,對老夫人;'老夫人未見過我家爵爺,年方十五歲的少年英傑某家還見過幾位,但與爵爺相比都微不足道,老夫人暫且放心,云家有爵爺在興旺發達指日可待.過幾日某家就要返回隴右,不知老夫人可有話要帶到爵爺處."老夫人謝過程東,請他臨走前一天到到封地取信.


老夫人謝絕了程裴氏邀請全家到程府居住地要求,而是帶著云家婦孺四十三口來到南山腳下的云氏封地,百騎司多方打探也只找到四十三口,其余人等竟杳無音訊,只好據此上奏,李二陛下下旨撫慰了云氏族人,長孫皇後賜下錢帛.程夫人依約送來兩千貫銅錢,並帶來五十名男女家仆以供使用,由于身體虛弱,傷病者多,特地請來名醫為這些婦孺調養身體.

云燁張大嘴巴拼命呼吸,旁邊程處默,後面劉家老三葛家老二裴家老也是如此,在水里摒住呼吸一百之數這根本不是他娘的人遭的罪,不到時間誰抬頭腦袋上就會挨一棒子,持棒的都是高手知道怎嗎把人打疼還不打傷,你要快速數完也就算了弟兄們還能撐住,可他媽的數數的混蛋故意數錯,好不容易熬到八十,可下來就成了四十一,不敢提意見,誰提誰挨揍.云燁覺得自己就像打地鼠游戲里的地鼠,腦袋被打的滿是包,想昏過去卻偏偏沒半點要昏迷的跡象.整整兩個月啊,地獄式訓練讓兩百個倒黴蛋生不如死,還都是功勳之後,大戶子弟.本來只有一百人,加上云燁這個倒黴蛋也就一百零一人.誰知長孫無忌從那聽到消息,硬硬又塞進一百個.老程本來大怒,不願讓長孫占便宜,不想被長孫拖進帥帳,不知了什麼,還是干了什麼.兩人出帳時都眉花眼笑,老程痛快的答應了長孫的要求.不知老程戰了什麼便宜沒分給云燁一絲一毫,讓云燁從心底鄙視這兩個老玻璃.

剛回過氣,全身濕漉漉的爬上岸,仿照云燁背包用牛皮縫制的行軍包就摔在眼前,不用,里面裝滿了沙子,還是泡過水的濕沙子,五公里負重越野開始了,為了晚餐,每個人都拼命調整身體背起包包,往營地跑去.

云燁被程處默抓著胳膊跌跌撞撞的沖過終點,倆人就扔掉背包,連滾帶爬的沖向飯桌,也不管手是否乾淨,抓起餅就往嘴里塞,先不管菜,先填飽肚子是正理.不光是他倆,凡是到達終點的漢子都一個模樣,再沒有平日所謂的貴族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