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見了

"阿擎,我……"錢致遠看了獨孤擎一眼,神有些猶豫:"我只是……想問一聲,她怎麼了?"

獨孤擎詫異的看著錢致遠,"錢兄,你莫不是發燒,糊塗了?你竟然上這里來,問……她怎麼了……"

錢致遠的神有片刻的呆滯,旋即回過神來,尷尬的道:"她只是無辜受到牽連,所以我才……"

錢致遠的聲音有些遲疑,這話,連他自己也騙不了,更不可能騙得了獨孤擎,但是他卻不能把心中的真實想法告訴獨孤擎,他不能告訴獨孤擎,其實是因為他對那個女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總覺得他曾經見過她,總覺得她認識他……

獨孤擎微眯著眼睛,把錢致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這才一臉誇張的道:"張掌櫃,你幫王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依舊從東邊出來的?"

錢致遠頓時拉下了臉,有些下不來台:"王爺若是不肯,也就罷了,又何必……"

獨孤擎笑著一巴掌拍在錢致遠的肩膀上:"錢兄,王真的不知那個娘子現在怎麼了.只是你什麼時候,竟然也變得如此的婆婆媽媽,走!咱們喝酒去!"

"阿擎,我……"錢致遠看了一眼前面院子,正要再開口上兩句,卻已經被獨孤擎拖著向著來路走去.

酒飽飯足,當獨孤擎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天空,浪漫的銀輝灑滿整個院子,不遠處時而傳來一聲聲夜鳥的啼聲.閑適而又安逸.

獨孤擎沒有進屋,卻找了一條石凳,身子一歪,斜躺在上面,睜著眼睛,看著天上的明月,整個人沉浸在月色里,竟然顯得無比的落寞和孤寂.

"王爺……"突然,屋頂上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人影一閃,便跪在了獨孤擎的面前.

"事辦的如何了?"獨孤擎身影不動,可是語氣中,卻帶著一絲焦慮.

黑色的人影彎腰,趴在地上,使勁的磕了一個頭:"請王爺恕罪,屬下辦事不力……"

"唔~,人不見了?"獨孤擎的聲音聽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那上揚的語調,卻讓人的心,無端的跳了一下.

"屬下接到命令,即刻就趕往那個鎮,可是卻發現她們家早已經是人去樓空,據四周的鄰里,是娘子跟著別人進京去了,而真嫂子卻已經命喪黃泉!"

"你什麼?"獨孤擎猛地坐了起來,難道那一日,他離開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

"娘子已經進京了.聽她父親是京城的一個官,真嫂子去世之後,便跟著人,前去京城尋親了."黑衣男子抬著頭,在看見獨孤擎倏然陰沉的臉色之後,刷的就低下了頭.

"給爺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給爺找出來!"獨孤擎伸手,猛地握住了石凳,由于過分用力,指關節發出一聲聲的脆響.

正是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宮鶯嬌欲醉,簷燕語還飛的時節,秦云卿在房中怎麼也躺不住.身子剛剛舒爽一些,便撐著出了房門.

出來院子,才發現今日大佛寺難得的清靜,一路行來,竟然沒有遇上幾個人.

站在路口,秦云卿憑著前世的記憶,隱約記得大佛寺有東邊有個塔院,葬著曆代的高僧.西方的觀音殿,因著太常公主在那里出家,而名聲遠揚.而後山,有一眼泉水,名曰冷泉,泉水甘冽清澈,是這天下第一好水,而大佛寺的主持就住在那里.

秦云卿微微了蹙了蹙眉,這幾處都不是觀賞休憩的好去處.突然一個地方在腦中閃現出來,她隱約記得大佛寺的後山的南邊有一個花園,里面有好些奇花異草,當初還是錢致遠陪她過來……

秦云卿使勁的搖了搖頭,努力的把這個名字從自己的腦中甩了出去!他與她恩已斷,已絕,再見面,已是仇敵!

手猛地握緊,轉身朝著後山走去,只是如今時節還早,不知花可曾開了沒有.

青石板的甬道還是如當初一般,整齊而乾淨.

道路兩旁樹木枝葉扶蘇,陽光透過樹椏間的縫隙層層篩下來,斑駁的落在青石板上,微微搖曳著,伴隨著甯靜的春風,吹起窸窸窣窣的枝葉擺動聲,讓秦云卿那顆陰郁的心,漸漸的明朗起來.

青石板路的盡頭,就是大佛寺的後山的花園.綠樹成蔭,姹紫嫣,好一派春天的景象.

在秦云卿看來,這里竟然比別處更早到了春天.

沿著花徑,緩緩前行,賞心悅目的景色,讓秦云卿心頭的陰郁頓時散去,花園的中央,幾塊太湖石壘成的假山營造出幾分野趣,旁邊幾枚二月蘭蔥郁葳蕤……不遠處綠樹掩映中,有一個竹搭的亭子,十分的清新雅致.

秦云卿正感覺有些勞累,便提起裙裾,向著亭子走去.

剛上台階,秦云卿伸出去的腳,突然僵住了,亭子里,早已經有人在了,而這個人卻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