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云暮寒目光定在云淺月捂著嘴的手上,那手白皙嬌,如一汪白玉.他微微抬眸,就見她眼珠子滴溜溜在轉,極是靈動.眉目也無往日陰郁之氣,而且眉眼之間閃著清雅之光,他不由眼睛微微一眯.

"好啦,你別那麼看我,怪嚇人的.我真不話了,也不亂問你了."云淺月躲開一步,不明白哪里出了錯讓她這個哥哥如此看著她.怪慎得慌的.

云暮寒收回視線,指向下一個名字,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不同,"這是玉鐲."

云淺月捂著嘴點點頭.玉鐲就是老王爺身邊那個大丫鬟嘛!

"這是林恕!"

林恕是誰?云淺月想著排在前面被提到,應該是府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他是父王的長隨!"云暮寒無奈解釋.

云淺月"哦"了一聲,原來是她王爺的長隨啊!這個人她似乎還沒見.

"這是綠枝."

綠枝又是誰?云淺月一臉不懂的樣子.

"綠枝是父親身邊的貼身侍墨."云暮寒又解釋.

侍墨是個職位?云淺月依然不懂地看著云暮寒.

云暮寒清淡的臉上終于染上無奈,"我真懷疑你這些年是不是生活在這府中,怎麼連府中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侍墨?"

云淺月捂著嘴,唔噥兩聲.

"我沒不讓你話!"云暮寒有些無語.

云淺月想著這人清淡的臉上也終于有表了.她功不可沒啊!拿開手,立即開口反駁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我一門心思追著那死太子後面跑了?哪里有心思管別的?我和父親也不親,不知道他身邊的人有什麼稀奇?這府中下人那麼多,我哪里都能記住名字?我自己這院子里的人我還認不清呢!"

云暮寒徹底沒了語.云淺月見他一副徹底無語的樣子不由心下得意.啞口無了吧?

"你的也有些道理,是我疏忽了."云暮寒重新將目光定在白紙黑字上,繼續解釋道:"侍墨就是父王身邊添香侍候筆墨的女子."

"通房?"云淺月想到這兩個字,就了出來.她知道古代大家的老爺公子都是有通房的,不由蹙眉看著云暮寒,"你也有通房?"

云暮寒清淡的臉終于黑了,"我沒有通房!"

"哦!"云淺月點點頭,"那有妾了?我有嫂嫂了?大嫂嫂?嫂嫂?"

"我也沒有妾,沒大婚,你哪里有嫂嫂?"云暮寒似乎磨牙了.

"哦,那你也有侍墨?既然這侍墨不是通房,那是什麼?暖床的?"云淺月又問.

云暮寒忽然轉頭死死瞪住云淺月.

云淺月嚇得後退一步,有些懼怕地看著他,連連改口道:"好,我不問了,我不問了還不成嗎?你愛有什麼有什麼?有什麼我也不問了."

云暮寒瞪了云淺月半響,收回視線,似乎深吸一口氣,又恢複淡然道:"我什麼都沒有.侍墨也沒有.侍墨是專門侍候父王書房書畫筆墨的女子,幫父王打點奏折行走等物.不同于府中姨娘,妾,通房.而是父親身邊獨特的存在.也可以是女長隨."

"哦!"云淺月恍然大悟.就是秘書嘛!看來這綠枝當王爺的侍墨定是才女.她不禁疑惑地看著云暮寒,"既然如此好用,那你為何沒有?"

"不需要!"云暮寒吐出簡單的三個字,"我們繼續!"


好吧!人家不需要還有什麼問的.云淺月識相地閉上了嘴.

云暮寒又指向下面的人名,"這是梅,這是海棠,三姨娘身邊的兩大近身侍婢打點三姨娘一切起居,這是關婆婆,三姨娘的陪嫁丫鬟.這是翠兒,三姨娘的二等丫鬟,掌管三姨娘院中一些瑣事,這是麗兒,三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

云暮寒一個個人名指下去,一邊指一邊解釋.

云淺月佩服地看著他,在他停頓的空擋又問:"哥哥,你也太厲害了吧?你是不是沒什麼事兒專門盯著三姨娘了?連她身邊一個涮洗的丫頭你都一清二楚.三姨娘長得很美嗎?或者是她院子里的丫鬟都很漂亮嗎?"

云暮寒再次抬起頭看向云淺月,這次不止是臉黑了,連清淡的眼睛都是黑的.只聽他清淡的聲音一改,冷冷道:"云淺月!"

"在!"云淺月哆嗦一下,立即站定.

"想要掌家,你就要清楚這府中有多少人,更要清楚每個院子多少人,每個人都是做什麼的.否則你如何掌家?"云暮寒道:"三姨娘和五姨娘是除了鳳側妃之外比較受父王寵愛的兩名貴妾.你該不該知道她們院中之事和院中之人?"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這麼清楚呢!"云淺月覺得她這樣懷疑人家一個大帥哥的人品實在很差勁,于是立即自我反省一番,但還是忍不住道:"這的確是掌家的人該學習的,可是我就不明白了,那你既然這麼明白,什麼都清楚,你還教我做什麼?干脆你自己掌家不就得了?"

"我是男子,如何能管這後院之事?"云暮寒似乎怒了.

"男子也可以管家啊!你看孟叔不就是咱們府的大管家嗎?"云淺月覺得她擺脫這個麻煩忽然有希望了,立即上前一把抓住云暮寒衣,眼睛再次晶晶亮地看著他,"哥哥,反正學這個東西好難,我就不學了,你就掌家吧好不好?反正你是世子,整個云王府將來都是你的.你掌家正好將後院都攥在手里,將來你的女人進門再接手,如今你這樣辛辛苦苦教給了我的話,我也管不了幾天家,反正我是要嫁人的嘛,你教了也白教,還不如不教,不教你也就不必這麼辛苦,你也可以不用像皇上請假了,你還可以……"

"你完了嗎?完給我立即松手!"云暮寒聲音忽然像是冰山崩塌,頃刻間都涼到底了.

云淺月身子一顫,仿佛要被凍僵,但還是沒松手,繼續求道:"哥哥,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塊料,就不學了好不好?這東西真不是人干的,我覺得我還沒學就開始老了好幾歲,要真是學會了掌家估計會少活好幾年,你就去和爺爺父王,由你掌家兩全其美,對了,你定親了嗎?哪家的姐?她會掌家嗎?要是會那就好了,我現在就去將她喊來提前來給咱們府里掌家,若不會的話,那你就教她吧,她……"

"閉嘴!"云暮寒忽然怒喝一聲,甩開云淺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抬步向門外走去.青色錦袍衣袂如風,看不見他有多快,轉眼間就推開了門沖出了淺月閣.直到他離開,似乎他身後所過之處還一陣涼颼颼的風.

這叫惱羞成怒?

云淺月看著門口珠簾晃動,刷拉拉響,似乎昭示著那人瀕臨盛怒的邊緣.她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透過珠簾傳了出去,似乎震得珠簾晃動的響聲更大了.

"姐?您做了什麼將世子給氣走了?"彩蓮第一個沖了進來,一張臉發白.

"是啊姐,老奴看到世子出去時臉都黑成碳了.這可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事兒."趙媽媽也緊張地隨後跟了進來,見云淺月大笑,立即問.

"是啊,世子踩壞了院中兩株蘭花呢!似乎都氣得不擇路了."聽雪道.

"就是,那兩株可是上好的翠蘭."聽雨也附和道.

云淺月依然笑不可支,越想越好笑.一雙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她好不容易止了笑,但眉眼依然笑意濃濃,對四人擺擺手,"沒事兒,哥哥去找未來嫂嫂替我來掌家了.不用管他."話落,她伸了個懶腰,舒服又輕松地道:"終于不用學習了啊,真好!"

"誰不用學的?繼續!"門口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冰寒刺骨.

嘎!云淺月伸懶腰的手僵在半空中,猛地回頭,只見云暮寒黑著臉站在門口正涼涼地看著她,她忽然感覺頭頂上有一群烏鴉飛過,那麼黑,那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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