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３
之一 （熙）
我還真得拒絕他了呢…我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我瘋了是否，我大概太執著於讓計劃完成，卻沒想到可以藉這機會直接跳格到劇終。
人心的遊戲哩，我的眼光還太短淺。漸漸失去了主導權的我，雖然目前仍占著優勢，但不久後，我有預感，我會輸。
崩毀。
相信女人的直覺，它們通常八九不離十。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既然要吊胃口就要更徹底些。我的魯莽又在耳邊響起。
冷漠是人最強大的武器，我卻將它定義為最好用的工具。
※
「欸，要不要我陪妳下去找老師，我剛好也有問題。」他向著我走來，飄忽不定的語氣。聽得出來他對著個提問的質疑。
「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對我眼裡的他，假裝視若無睹。
怎麼，小小的試驗卻將這劇情腰斬。我與他之間夾雜著不純，或許該說－不單純。他沒再說話，漸行漸遠的他，沉默的背影只留下無聲的嘆息給我。沉默，然後冰點……
冰
點
。
※
「怎麼那麼笨啊！不就……」熟悉的語句又在教室角落響起。他手插著口袋，以靠著牆。我用眼角餘光瞥著，沒有抬頭多看，全然專注在眼下難得莫名其妙的英文閱測。
「欸慕，這個字是什麼意思？」我手指著第二行中間的astonished
「喔，我不知道，幫妳查查…」他說，聲音比平常多帶了一點磁性，或是說，雜質。
他的手自然地放在我的背上，他不曾那麼做過，我沒有抗拒，嘴叫甚至悄悄上揚。
壓得有些重，我抬起頭想出聲抗議。看不清了，眼哭被灌進暈眩，失焦了。
「澈！」我激近崩潰的叫喊，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不是慕。
I'm astonished.
之二 （慕）
我做錯了什麼？為時麼她要一次次刺破我的夢，卻又一次次給我機會，給我藉口接近她。是圈套嗎？不是吧…單純的她應該不至於做到這種地步，也許只是純粹不喜歡我罷了。
※
最後一次了，這是我能受傷害的最大額度。
「欸，要不要我陪妳下去找老師，我剛好也有問題。」我的語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顫抖。
擔心她會不會又再一次拒絕我的關心。一顆心懸在一條線上，但最令人絕望的還不只如此那條細繩繫在劊子手的刀鋒上。
應聲斷裂，對，她一吭聲，我的心就摔碎了，受重力加速度牽引，碎成千百片黏不回去的碎屑。─「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的畏懼，還真的成真了。
那是交集與平行的分水嶺。我不是個明知沒有機會仍冒然行動的癡情男。那為什麼會失敗？千思百索摸不出個頭緒，跟數學段考加考作文一樣。
匪
疑
所
思
。
我們因她爛得可憐的分數而交集，因我無心的一句「妳很煩」而出現裂痕，但那也是愛情的開端，至少我一廂情願地認為。
「喂…澈嗎？你明天開始去教熙功課好不…」我在話筒的這一端用僅存的理智殘喘著…
「喔…你們怎麼啦…？」另一頭的回應竄進耳裡，忘了調整音量的我被偌大的聲音弄得頭疼。
「沒什麼啊…就，我不大想繼續追了……」我回答，即使萬分不願。
「那也不必把你不要的東西往我這兒倒啊！我可不是廚餘桶…」他用他拿手的幽默想試著逗我開心，我卻只感覺的到他正經八百的白目。
「教就對了！」我稍顯得不耐煩。語畢，未待他回應便掛了電話。
我終究是放不下她的麼？但又怯懦得不敢靠近。
願星空能將我從這無解的牢籠釋放。
星星眨著眼，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