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見仇人理智全無

琴州,位於天瀾國中部,鹽城,琴州最大的城,鹽城的城內富商雲集,江湖中人也十分的多。
鹽城是一個水上城池,而鹽城更是以風景優美享譽天瀾國,這裡不知留下過多少文人墨客的足跡。鹽城裡面的風景美的可以叫所有來過的人流連忘返,景色絕美的有如人間仙境一般。城中有無數大大小小的江河湖泊,小溪流水,所以城中的人要出門很多地方都要用船來代步。
煙波江,一條橫貫了琴州、紋州、俞州、充州的大江。煙波江環繞著大半個鹽城而過,正好包裹住鹽城的大半個城池,成為了鹽城的一道天然屏障。來鹽城的人可以坐著船順著煙波江到鹽城的城門外面,上了碼頭前面就是鹽城的南城門,也可能是北城門和東城門,鹽城的城門外面到處都是叫賣的小販,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香雪海和秋莫言與花莫離就坐著船順著煙波江來到了鹽城。本來香雪海和他們把師傅血修羅交代的禮物送到以後就想要馬上回山,可是秋莫言和花莫離卻堅持既然路過就要到鹽城裡好好的玩玩再回山,香雪海扭不過他們只好無奈的和他們兩個一起到了鹽城。
有家客棧,鹽城最大最豪華的客棧,高級的客棧裡面最貴的是獨院,其次是上房,再其次是中等房,普通房和下等房。在有家客棧裡面一間獨院要花上二十兩銀子,相當於一戶三口之家三年的全部消費。香雪海一行三人就住進了有家客棧裡面的獨院之中。
滿天的繁星伴著明月將柔和的光撒到大地上,樹影晃動間螢火蟲飛舞飄落,像是墜落人間的小星星。偶爾有成群的螢火蟲從身邊飛過,讓人如同置身天際的銀河之上。星空下的世界是一個美麗如幻的夢中世界,將所有誤入其中的人帶入幻境。
香雪海愜意的靠坐在小院裡面的樹梢上,欣賞著人間的美景。風吹樹葉浮動,香雪海的身體也一起隨著樹枝上下起伏著,悠閒的看著面前在星空下飛舞的螢火蟲。一個黑影從香雪海的面前劃過,落入了另一個小院裡面,那個小院緊挨著香雪海這邊的院子,也是一個獨院。
這個小院裡面居然有江湖中人行動?香雪海有點奇怪的想,好奇的起身輕飄飄的跟了上去。黑影落入小院裡面,在上房的門前先用拳頭輕輕敲了三下,頓了一下,移動身體到一邊的窗前又用手指在窗櫺上面彈了四下。
窗戶隨之吱呀一聲打開,黑衣人翻身輕飄飄的從開著的窗戶進入屋中。香雪海施展輕功,無聲的落到房上,為了避免被發現她只是微微移開一片瓦片,把耳朵伏到瓦片的縫隙上偷聽屋中的談話。
屋子裡面,進入的那個黑衣人先開口了:“啟稟主上,屬下已經把方家莊的莊主一家都清理乾淨了,現在就等主上出手清理接受方家莊的產業了。 ”聽到黑衣人的話香雪海不屑的撇嘴,原來是圖財害命。
轉回身,香雪海想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小院裡去,她對於這種事情一向沒什麼興趣。就在香雪海起身準備離開時屋子裡的那個主子開口說了一句話:“嗯,我知道了,這次你辦的好,我會重重的獎賞你的。”只這一句話就叫香雪海停住要離開的身體,全身變得僵直,臉色蒼白,心中猛地翻騰起來。
讓香雪海有這種反應的不是那個男人說的話的內容,而是那個人的聲音,那個惡夢般的聲音香雪海就是死也忘不了!這個聲音就是當年殺她全家時,那個過來試探假死的香雪海脈搏的男人!

激動、氣憤、仇恨、殺意,各種複雜的情緒讓香雪海心思翻湧,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放在瓦片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猛地一用力,手下的瓦片被她生生抓的粉碎。在黑夜裡面發出一聲脆響,清脆的聲音在無聲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瓦片破碎的聲音驚動了屋子的人,屋裡那個男人沉聲喝問道:“是誰在外面?”隨著聲音下面傳來了窗戶被打開的聲音,應該是屋裡的人要出來察看。
香雪海急忙起身運用輕功飛速躲入一邊的樹冠中,眼角的余光看到一隻野貓從屋角跑過。抬出一縷掌風將野貓打落房頂。突然被襲擊野貓受驚的大叫一聲,爪子拔落幾片瓦片向院中掉落,“喵!”野貓的口中發出的驚慌變聲的大叫,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的滲入,墜地的瓦片發出清脆的破碎聲音,與野貓的叫聲參雜在一起劃破夜空在黑夜中傳出很遠,很遠。
半空中仰面摔下來的野貓一個翻身四腳穩穩落地,一落到地上受驚的野貓就迅速的跑走了。跳入院中的二人看到逃走的野貓鬆了口氣,轉身安心的回到了屋子裡面。
樹冠中的香雪海也鬆口氣,眼中閃過濃濃的恨意,沒想到這次下山居然碰到了她的大仇人這次他居然和他狹路相逢,真是冤家路窄!香雪海心中恨恨的想著,徹骨的恨意漸漸淹沒了她的理智。
回到房間裡面的香雪海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心中被仇恨煎熬著的香雪海最終還是決定動手。決定了之後香雪海起身換上一身黑衣,用黑巾把臉遮起來,打扮停當走出了房間,施展輕功輕飄飄的落入對方的院中。
悄無聲息的靠近到窗前,從懷裡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藥丸,這種藥丸是香雪海研究出來的一種毒藥,她還沒有起名字。這種毒藥味道清香,初吸入會讓人覺得頭腦清爽,十分舒服,但轉眼就要人在這種舒服清爽的感覺中一命歸西。
香雪海冷冷的笑著,本來她就是一個殺手,殺手沒有江湖上的那些所謂的規矩,殺手不在乎手段,之在乎成果,何況她對付的也不過是同樣卑鄙的小人,就更無所顧忌了。
伸出食指沾點口水,把窗戶紙弄濕,無聲的在窗戶的紙上戳出一個細小的孔,自己先服下解藥。然後拿出一個細細的樹枝在藥丸上紮一個小孔,把小孔對著窗紙上的小孔一擠,藥丸裡面冒出一股味道清香卻看不見的輕煙。
香雪海先在院中等了一陣,確定毒已經完全蔓延了,這才繞到門口,把寶劍伸入門縫裡面,挑著橫插在門上的門栓一點一點的移動著打開了門栓。門栓被打開後香雪海推門進入屋中,提著寶劍直奔內室的床邊而去。
撩起床邊的幔帳,她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的人,藉著月光依稀看清確是一個男人,他 ​​的頭枕在枕頭上,黑色的發散亂的披在枕頭上。確定不是一個假人後,香雪海舉起寶劍,眼中湧起仇恨 ​​的殺意,用力向床上男人頭顱下的脖子處砍去,她要把他的屍體砍成肉醬!
就在寶劍要砍到那人的脖子時,床上的人突然伸出二指夾住了香雪海的劍鋒。香雪海大吃一驚道:“你沒有中毒?”床上的人冷笑一聲:“小丫頭,就憑你那點道行還想暗算我?簡直是癡人說夢!說,你為什麼殺我?是誰指使你來的? ”

香雪海翻轉手腕,逼他放開她的寶劍抽身而退,冷冷一笑,充滿恨意的道:“想知道我是誰?到地府去問閻王去吧!”說完手挽長劍,直接向他的胸口刺去,恨不能將他一劍斃命。
床上的男人閃身躲過香雪海的攻擊,聲音難聽的張狂大笑“哈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小丫頭,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殺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男人突然眼露殺機,身體一躍再次躲過香雪海的攻擊向地上跳去,同時在半空抬手對再次揮劍的香雪海打出一掌,香雪海閃身躲過長劍上挑直接奔他小腹上的督脈刺去。練武之人的督脈很重要,相當於第二個氣海穴一樣,是多數武功的罩門,一但刺中內力就會完全無法運用。
誰知男人居然用腳一點香雪海的劍尖,毫髮無損的越到一邊,一掌打破窗櫺跳到了院中,香雪海揮劍追到院子裡面和男人面對面的對峙著。
男人不屑的看著蒙面的香雪海:“小丫頭,你敢來刺殺我,卻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嗎?”香雪海冷哼一聲:“要死的人,沒有看到我的臉的必要!”說著揮動長劍再一次向穿著褻衣的男人刺去。
男人一個側身躲過香雪海的長劍,抬手扣住香雪海的手腕向前一拉,香雪海一個站立不穩向前撲去。男人順勢一掌打到香雪海的後心上,香雪海只覺得體內一震氣血翻湧張口“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吐出的鮮血被面巾遮擋著染濕了整條面巾,鮮血順著面巾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男人抬手想打香雪海第二掌,香雪海反手把長劍背在背上,劍刃對著男人落下的手掌。男人沒想到香雪海居然用這招,一掌打到劍刃上面。幸好男人及時收手,才避免了手掌被長劍切開的命運。但是男人的手心還是被長劍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氣,抓住香雪海的手一鬆,香雪海趁機脫離男人的掌控。
受傷的男人兇性大發,抬手不停的打向香雪海,想要置香雪海於死地。香雪海的武功本就不如他,被他逼得連連後退,險象環生,毫無反擊之力。一個閃躲不及,男人的手掌迎面對著她的面門而來,速度快的讓香雪海無法躲閃。
眼看香雪海就要被男人斃於掌下,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從另一邊樹上的樹冠中射出幾道銀光,直奔男人的手掌而來。迫使男人的手掌臨時改變方向反手接住銀芒,接住一看發現銀光原來是幾枚飛鏢。男人的眼中劃過殺氣,反手把幾枚飛鏢打回樹冠之中。
樹冠裡面傳來兩聲悶哼,一陣晃動,兩條人影飛速離開樹冠,香雪海趁這個機會施展輕功飛身快速離開了這裡。
香雪海離開獨院一路向前一直跑到一處樹林裡面才停下來,抬手扯下面巾扶著一棵大樹喘息著。胸口一陣刺痛的香雪海張口“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身後傳來一陣幾不可聞的輕微腳步聲,一個人走到香雪海的身後。“誰?”香雪海喝問道,快速轉身反手把寶劍橫到來人的脖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