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香雪海,你是善是惡?

無殤抬眼看看邊上完全無視他的一眾手下,應該說是曾經的手下,現在他們已經完全的服從忠心於面前這個冷酷可怕的少女。但他對他們卻還是有感情的,站起身看向一邊的香雪海,無殤臉色蒼白的開口:“我已經答應認你為主,希望你放過他們,不要讓他們變成行屍走肉一樣的傀儡。”他知道攝魂術會把人變得沒有思想,沒有感情,只剩下對主人的忠心。
香雪海回身燦然一笑,這一笑殘忍不在,冷酷不在,只有春風般的溫潤,讓人清心,可看著她的笑容無殤卻覺得這溫柔如風的笑容讓他膽寒,讓他心驚。
看出無殤的顧慮,香雪海淡淡開口道:“你不用擔心他們會變成傀儡,我早說過我用的不是那種低級的攝魂術,這些人除了記得致死都效忠我之外,不會有任何其他的改變,更不會變笨,他們的頭腦也和以前一樣靈活,畢竟我要一群傀儡也沒有用處。”聽到香雪海的話,無殤總算是為這些人鬆了口氣。
蜿蜒而行的煙波江畔,種滿了夏梅花樹,樹上開滿了怒放的夏梅花,那艷紅如血的花瓣隨著吹拂而過的清風飄揚婉轉著落入波光粼粼的煙波江上,在江面上鋪上了厚厚一層血紅色的花毯。一條豪華的樓船劃破了花毯,樓船之上放著雕花的桌子,和兩把雕花的椅子。左邊的椅子上坐著一身黑衣的香雪海,香雪海的對面是一身藍衣的無殤,自從無殤認香雪海為主之後跟在了香雪海的身邊。
香雪海單手放在桌子上面,白玉般的手指有節奏的叩擊著桌面,欣賞看著江畔的美景對身邊的無殤道:“無殤,你確定人廚藍千葉真的就在煙波江的附近?”“是,根據百曉閣打探來的消息,他最近一直在這一帶活動的很頻繁。”對面的無殤答道,這一路上他對香雪海總是有著莫名的懼怕感。“是嗎?那就好!”香雪海淡淡的笑著,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一陣船隻破水之聲傳來,香雪海坐的樓船邊上一艘同樣豪華的樓船趕上了香雪海的船隻,和香雪海的樓船一起並排而行。船上坐著一對年輕夫妻,男的俊美,女的俏麗,而且那個女的已經懷孕,肚子高高的挺起著,看起來像是快要生產的樣子。女人一臉興奮的依偎在男人的懷裡,而男人也一臉幸福的看著懷中人的臉,眼中是濃濃的愛意。
看著對面那幸福的畫面,香雪海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迷惑了無殤的眼,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笑的邪狂冷酷的少女露出這種溫暖的笑意,是因為對面的那對夫妻嗎?難道這個魔鬼一樣可怕的少女也會有溫暖的心?不!他不信!她是一個魔鬼,她是一個殘忍的魔鬼!
就在無殤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面的那個孕婦突然大叫一聲,雙手捧腹面露痛苦之色的蹲下身體,看樣子是要生產了。那個男人看到女人的表情焦急的對身邊的丫鬟吩咐著:“你們,快,快,快點把夫人扶進閣樓裡面去,馬上把穩婆給我找來。”隨著男人的話對面的樓船上亂了起來,丫鬟們全都來來往往的忙碌起來,有的忙著把女人扶進樓船的閣樓裡面,有的忙著燒水準備錦帕,幾個穩婆也一起進入閣樓裡面給女人接生,樓船的閣樓裡面不停的傳出女人痛苦的喊叫聲。

這邊的樓船上,香雪海的心不由的隨著女人的叫聲提了起來,女人痛苦的叫聲讓她想到了生下她的溫柔娘親。就在這時,對面的樓船裡面,穩婆大叫起來:“老爺,不好了,夫人難產了!”只這一句就讓外面的那個男人臉色全變,癱坐在地上。
聽到對面的混亂,香雪海皺起了眉頭,一扭頭正好看到無殤腰間插著的 ​​一把玉笛,眉腳一挑輕笑道:“無殤,借你的玉笛一用。 ”說完也不等無殤應允,一抬手凌空對著他的腰間一抓,無殤的玉笛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飛到香雪海的手中。
把玉笛橫在唇下,一串優美的曲調從香雪海的唇下傳了出來,那曲調跳動著飄蕩在江面上,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曲調歡快的起落著,似喜似悲。喜則讓人心中放鬆,悲則讓人心中收緊。那動人起落的樂曲像是可以控制人的情緒,讓人聽著聽著就不由自主的沉迷到了其中,連呼吸都隨著音律的快慢而忽快忽慢起來。一曲笛音吹的江面上所有船隻上的人都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完全被音律控制著起起落落。
等到香雪海停止吹笛,眾人才回過神來,就在這時對面的樓船裡面傳來了一陣嬰兒嘹亮的哭聲,哭聲中夾雜著穩婆驚喜的聲音:“生了!生了!老爺,夫人生了個龍鳳胎!”聽到穩婆的話外面原本還很頹廢的男人雙眼瞬間並發出驚喜的光,跑進船艙裡面激動的問穩婆道:“真的!真的生了!”“是,生了,還是對龍鳳胎!恭喜您了。”兩個穩婆忙抱過兩個孩子給男人看。看到孩子男人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笑道:“哈哈,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我當爹了!”男人激動的輪番抱著兩個孩子,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聽著對面那熱鬧的人聲,香雪海心中莫名的變得欣慰輕鬆起來,低眉勾唇,她第一次笑的嫣然而溫柔。在心裡默默祝福,兩個新生的小生命,你們將會展開什麼樣的人生和際遇呢?真令人期待,但願你們會一生平安。回頭,正對上無殤不解的若有所思的眼,再度一笑的香雪海已經恢復了那邪狂如魔的笑容:“為什麼這麼看我?”問著無殤的同時香雪海把手中的玉笛遞還給他。
接過玉笛,無殤沉默著沒有回答香雪海的話,卻在香雪海轉過頭時突然開口:“你為什麼要救那個生孩子的孕婦?”香雪海微微愣了一下,“為什麼這麼問?”她沒有直接回答無殤,而是看著江岸對面那一片怒放到凋零的絕美夏梅花林,淡淡的反問他。“你的個性如此殘忍,很難相信你居然會出手救人,讓我有點好奇。”無殤緊緊的盯著香雪海道,不錯過她的一點表情,可惜比起香雪海他的道行還是太淺,他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緒。
沉默了一下,香雪海想到了那個為她而死的大娘,洪仙兒!那個到死都護著她的大娘,那個讓她一生銘記的女人!世上最偉大的就是母愛,她無法看著一個母親在她面前死去。回頭看看依舊緊盯著她的無殤,香雪海的眼神有點迷濛的笑笑:“你怎麼能確定我出手救過那個孕婦,也許她是自己順利生下孩子的。”

“世上有一種可以以音律控制萬物的武功,只要修煉成功,天地萬物都可以用作控制萬物彈奏用的樂器。修煉成功的人不但可以控制所有有生命的東西,修煉到最厲害的甚至可以控制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而用這種武功控制人的呼吸調節更是簡單,但是這種武功修練極難,所以一直也只是傳言中的武功。不過我想如果是主人這樣武功高強的人,會這種以音律控萬物的武功,也就不足為奇了。”無殤觀察著香雪海的表情,緩緩敘述著,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剛剛是用音律控制那個孕婦的呼吸起伏才讓她順利生產的。
不置可否的笑笑,香雪海還是沒有回答無殤的話,而是轉回身靠在船邊的欄杆上仰望頭上的無限藍天,看著藍天下那悠悠飄動的白雲,半晌才底下頭看著無殤開口道:“無殤,以後不要在好奇我的事!對你並沒有好處。”淡漠的說完香雪海直起身進了樓船的閣樓裡面。只留下原地看著她背影發楞,滿心疑惑的無殤,忍不住喃喃自語:“香雪海,你到底是善是惡?是魔還是佛?”
一處人口旺盛的小村里面,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一處普通的農家小院裡面,正張燈結彩的進行著一場雖然簡樸卻熱鬧的婚禮。小村的人十分熱情好客,原本是找人路過這裡的無殤和香雪海也被村中的人熱情的招待來吃喜宴。
喜宴上面的香雪海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讓對面的無殤看不出她的喜怒。無殤已經不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熱情的小村村民,所以很自然的和那些善意的村民們客套著,但對於第一次經歷這種被陌生人邀約的香雪海卻覺得處處都透著新奇,不可否認她的心裡因為這些村民的好客而有些溫暖。
小村里的酒菜當然比不上酒樓裡的大廚,但卻多了一份情誼,讓人暖心。正當酒席進行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村民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直接到了村長坐的桌子邊上,伏在村長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接著村長臉色一變,站起來身,先是用眼神安撫了一下桌上因為他的起身而有些慌張的眾人,接著和那個村民匆匆的走出了院中。
香雪海有點疑惑的看著離開的二人,也起身跟了出去,無殤見香雪海出來也只好跟出來。跟著前面的二人走了一段路之後,二人進入了一個大院裡面,而那院門上面的牌匾上,赫然寫著義莊(古代人管停屍的地方叫義莊)二字!和無殤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寫著疑惑,大喜的日子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