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借你眼淚

“說的不錯,你還知道什麼?”趙靖看著香雪海冷笑著道。香雪海冷笑繼續道:“最近你發現當年幫你血洗林家搶走避毒丹的人都被人殺了,但是你事先卻沒有發現,這讓你很慌張,就讓血刃教去查。雖然最後查出我是上官雲瑞的女兒,也就是當年的林子雨,但卻無法肯定我是不是那個殺了那些人讓他們身敗名裂的人,而你很擔心這個人,所以你放出了林書狂不停的找我爹的麻煩,來確定我是不是那個真正的餘孽。直到你再三確定林家的人除了我和林書狂以外全都死了之後才確定我就是那個殺了那些人還讓他們身敗名裂的人,所以你決定除雲我。你知道你的武功與我相差太遠,所以利用林書狂來故意接近我,騙我說出玄心宮的位置,還讓他給我下藥,毀雲我的武功,而你就依據林書狂提供給你的位置滅了玄心宮,雲除了你最大的隱患。”
聽了香雪海的話趙靖哈哈大笑,面露得意之色道:“沒錯,我就是當年血洗林家的幕後黑手!當年我知道上官雲瑞也去過林家還接走了柳香兒,我就覺得日後會是個麻煩,所以我發現林書狂沒死後我沒有殺了他斬草除根,而是留著日後用來對付上官雲瑞和柳香兒。我沒想到你竟然沒死,最近那些當年幫過我的人都被人用殘忍的手法剷除了,我首先想到的是你,但我一直認為一個女人不可能如此厲害,我很擔心當年還留下了余孽,所以我用林書狂來確定有沒有別的餘孽,香雪海,你也真是很厲害,竟然能查出我是血刃教主!還知道血刃教是一消息組織,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做到了所有女人都做不到的事,但可惜,你還是不是我的對手。因為你太重視親情,所以你不懂得防備林書狂,現在你已經中了他下給你的劇毒,這種毒會將你身體裡的內力全都腐蝕光,然後進入你的五臟六腑,讓你的五臟六腑都腐爛,最後你會在痛苦中慢慢死去!到地府去見你的家人,不過你放心,我會送林家最後一個餘孽下去與你們團圓的,哈哈!”說著趙靖得意的狂笑起來。
冷笑一聲,香雪海突然一改剛才那份無力狼狽的樣子,站直了身體。冷冷的看著他道:“是嗎!你真的確定你是我的對手嗎?難道你就不覺得你進入玄心宮進入的太過容易了嗎?”看到站直身體狼狽之色全無的香雪海,趙靖得意的笑容僵在唇邊,臉色大變,驚恐萬分的看著香雪海道:“你!你沒有中毒?”香雪海冷冷一笑;“就憑你那區區小毒也想對付我!簡直是癡心妄想!”論毒術她香雪海稱第二沒人可以稱第一,居然敢在她的面前玩毒,簡直是不自量力!
看著香雪海毫無任何不適的樣子,趙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慌忙抬手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竹筒,用力一拉竹筒下的細線放出煙花樣的信號。看著趙靖的動作香雪海邪狂的冷笑一聲道:“怎麼?想召集你留在外面血刃教殺手來救你嗎?”聽到香雪海的話趙靖大驚失色道:“你,你怎麼知道?”香雪海冷冷的笑笑,抬手擊了三掌,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香雪海背後的石壁突然發出吱呀一聲,接著打開了一扇寬大的石門。一群穿著暗紅色衣衫的人壓著一眾武林中人走出石門,為首的竟然是血刃教的副教主韓柏策!而韓柏策的身後,是一臉惱怒心痛眼中失望與仇恨交雜的林書狂。
看到韓柏策趙靖大驚,憤怒的問韓柏策:“韓柏策,我們是從小長大生死相交的兄弟!你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而韓柏策只是冷冷的看著趙靖,淡漠的看著他眼神冰寒沒有情緒的開口道:“你不該與主人為敵,凡是與主人為敵的,都該死!”
震驚的看著韓柏策,趙靖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想不到他最信任的韓柏策竟然會認香雪海為主人。香雪海冷冷一笑對趙靖道:“趙靖,你的確很聰明,懂得建立一個歸屬於自己的消息組織,可惜你卻算漏了一點,那就是讓韓柏策來幫你打理血刃教。因為你的身份是武林盟主所以無法親自出面管理有邪教之稱的血刃教,所以你把所有權利都交給了韓柏策。這也就造成了教中的人效忠的,聽從的都是副教主韓柏策,因此只要韓柏策背叛你,你就會完全失去血刃教這個大後盾。趙靖,我真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信任一個人,看來真是老天有眼,讓你走到絕路!”
看到面前的情形,趙靖知道大勢已去,臉上的神情先是呆滯,接著變得癡狂,他哈哈大笑道:“香雪海,你真是厲害,我以前真是太小看你了!罔我一直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卻原來從始至終你都已經知曉了我的計劃!香雪海,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對付我的?”
香雪海邪肆的一笑道:“你不是小看了我,你是小看了整個玄心宮,也小看了天機閣對消息的蒐集能力。因為天機閣查出你曾經在林家滅門後去過林家附近,你又在武林大會時突然從武功平平變成內力高絕的武功高手,而且你只是內功高,招數方面卻還是一樣很平常。就是依靠天機閣查到的這些消息我才能推斷你就是林家的大仇人,也就是收養林書狂的那個人。你來了京城雖然沒有被天機閣的人查出你是誰,但天機閣卻查出你離開了天絕山莊,還發現你故意隱藏了行蹤,讓人查不到你去了哪裡。而京城最近也並沒有其它武功高強的高手來過。偏偏此時京城裡竟然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這個人竟能甩掉我所有天機閣派去跟蹤的高手,因此我推到京城的這個武功高手就是你,趙靖!所以我才會讓無殤帶著我的信物找到韓柏策命令他給你我所提供的消息,以切斷你的消息渠道。接著我命令玄心宮裡的人在你進入玄心宮後馬上撤退,然後趁著我和你纏鬥的時候與叫來的血刃教眾一起活捉了眾武林中人,再帶他們到石壁後偷聽到你和我的談話,拆穿你偽君子的面具!”

“哈哈哈!”聽了香雪海的講述,趙靖瘋狂的大笑起來,直笑的眼淚直流才停止,看著香雪海滿眼恨意的道;“香雪海,你厲害,我真後悔當年我沒有親自去林家,那樣就不會讓你逃掉了,香雪海,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你!”說完趙靖惡狠狠的向著香雪海撲來,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是想和香雪海拼了紛紛撥出兵刃向前靠近的時候,他卻趁著邊上人向前湊時露出的一點縫隙衝出人群轉身就跑,想要逃離這裡。
才跑出包圍圈趙靖就看見玄心宮外的四周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玄心宮的殺手。轉回頭,林書狂已經手執長劍站到他的面前,咬牙切齒的道:“趙靖!你這個偽君子!人面獸心的混蛋!你殺了我全家,還騙了我這麼久,我要殺了你!”說著揮劍直直的刺向趙靖的胸口,狠辣而又快速,透著他刻骨的恨意想把趙靖一劍斃命。
抬手屈指,趙靖以指風彈開林書狂的劍冷冷的道:“你的武功是我教的,想殺我,簡直是做夢!”咬牙揮動長劍,林書狂雙眼血紅的繼續向他撲了上去,不要命一樣的拼命攻擊趙靖。霎時間劍氣閃動指風猖狂,二人打了個不可開交!雖然武功不及趙靖高絕,但憑著強大的恨意林書狂也與趙靖打了個平手。
不過連續打了幾十招武功弱的林書狂就明顯落了下風,一個不小心林書狂手中的劍被趙靖彈飛!眼看著趙靖的手指就掐向林書狂的咽喉,如果他的手指碰上林書狂的脖子一定會被他紐碎。千鈞一發之時香雪海足尖點地飛身而起直奔趙靖和林書狂飛去,抬手快如閃電的抓住趙靖的手腕一個用力,咔嚓一聲捏碎了他的腕骨。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趙靖口中發出,他跌坐在地上,左手捧著右腕慘叫聲聲。香雪海冷冷一笑,抬起手凌空對著趙靖身上點了幾下,趙靖倒在地上全身痙攣抽搐出來,口中也淒厲的慘叫起來,他的聲音都變了調,顯然痛到了極點。
俯身看著趙靖香雪海陰冷邪肆的笑道:“趙靖,你知不知道?簡天成他們就是死在這分筋錯骨的酷刑下,現在你也嚐嚐這個滋味,不然怎麼對得起那些因你而痛苦死去的人!”說著香雪海從懷裡拿出一粒散發著清香的丹藥,捏著趙靖的下額塞進他的口中,丹藥入口即化,讓趙靖想吐也吐不出來,只能驚恐的看著香雪海。 香雪海卸下他的下巴點了他的啞穴,直起身一臉邪肆的笑著,黑眸凝霜的看著他道:“你放心,我給你吃的不是毒藥,難道你吃不出來嗎?這藥就是你當年費勁心機血洗了林家想得到的避毒丹哪!”趙靖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連邊上的無殤和林書狂都不解的看著香雪海,不明白她這麼做的意思。
香雪海冷酷邪狂的笑道:“趙靖,這避毒丹可以幫你在承受分筋錯骨這樣殘酷的刑罰下不吃不喝的活上一個月這麼久!趙靖,你說我對你好不好?你都不用奪就可以得到當初你費盡心機才得到的避毒丹!哈哈!哈哈!”說完香雪海邪妄的大笑起來。地上的趙靖驚恐的看著香雪海,無聲的大聲對香雪海嘶喊著“魔鬼!你是個魔鬼!”
停止大笑,香雪海冷冷的對邊上的韓柏策吩咐:“你看住他,除非他活活的痛死,絕不能讓他自己自殺死了,聽到沒有!”“是!主人請放心,我一定看住他,決不讓他自盡!”說完韓柏策眼神冷酷的看著趙靖。韓柏策冷酷無情的眼神語氣讓趙靖心中一片絕望。他不但要飽嚐痛苦的死去,還要被背叛自己的生死兄弟冷酷的看守死去,承受心裡上的折磨。閉上睛,趙靖的臉上一片灰敗,眼神也變得死寂,只剩下無聲的痛苦哀叫。
不管地上的趙靖,香雪海轉身用冷酷的眼神掃視了周圍的武林中人一眼,那些人一看到香雪海的眼神都嚇的心裡一寒。一個道士樣的人很機靈,首先開口道:“沒想到趙靖竟然是一個如此可惡的偽君子,香宮主,我們都是受到了他的蒙蔽,才會來攻打玄心宮的!”

聽那個道士這樣一說,邊上一個手執長刀的男人馬上反應過來大聲道:“趙靖這個混蛋,竟然欺騙我們,害我們誤會了香宮主,還騙我們來攻打玄心宮,真是死有餘辜! ”這二人一開頭眾武林中人也反應過來紛紛表示是受趙靖蒙蔽才會來攻打玄心宮的,頓時群情激奮的差點要生吞活剝了趙靖。
冷冷的看著這些人的表現,香雪海沒什麼表情的冷淡開口:“好,既然你們是受人蒙蔽,我就不追究了,你們可以離開玄心宮了!”聽香雪海這樣一說眾武林中人如獲大赦一樣一個個全都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玄心宮,生怕走晚了香雪海會反悔殺了他們。
眾武林中人離開後,香雪海轉身吩咐無殤收拾現場,將被武林中人破壞的玄心宮裡的東西都修復好。看看一邊一直不語的林書狂,香雪海拍拍他的肩頭,淡淡的笑著開口:“二哥,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一定很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溫柔淺淡的笑語沒有絲毫的核膜,淡笑嫣然的有如他從沒有背叛過她一樣。
香雪海這樣的反應讓林書狂愈加的愧疚:“小妹,我那麼對你,你卻……要是你出事,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林書狂滿臉痛苦內疚的看著香雪海,突然抬了自己一個耳光痛苦的道:“小妹你幫林家報仇,受了那麼多苦,可我不但不理解你,還誤解你,自己認賊作父,不但沒為林家復仇,還對你……”說到這裡林書狂停住了,抬起手繼續狠狠的打向自己的臉。
抬手扣住林書狂要打向自己的手,香雪海微垂著頭,眼中劃過一絲痛苦神色,但卻轉眼消散,像是從未出現一樣抬頭看著林書狂笑語道:“二哥,你在說什麼?我們可是從小長大的兄妹,我怎麼會在意這點小事?我也是林家的一份子,為家人報仇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況且我又沒事,二哥大可不必為了這個內疚。對於你來說趙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當然會信任他,這不是你的錯,是他太狡猾太陰險了。”
“小妹,你……你真的不怪我? ”林書狂小心翼翼的問著香雪海,眼中透出他心中的忐忑。香雪海露出溫潤如風的笑:“二哥,你不用擔心,我說過了,我不怪你!你安心好了!”“小妹,謝謝你不怪我,我差點殺了你爹,可你卻一直都對我這麼好,我……”
“二哥!”香雪海打斷林書狂的話,認真的看著他道:“你要是再繼續這樣我可就真要生氣了,好了,快去休息一下吧。”說到這裡回頭對邊上的一個護衛道:“帶我二哥去青竹院休息。”“是!”護衛應了一聲站在林書狂前面為他領路。香雪海對林書狂笑道:“青竹院很幽靜,我記得二哥你很喜歡竹林,那裡你一定會喜歡,我還需要處理一下這裡,就不陪二哥你去了。”說完香雪海有點像是逃避一般迅速轉過身離開了。
直到確定身後的林書狂離開,香雪海才轉回身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眼中的痛再次出現,撫著心口的位置,嘴角勾起了苦澀的笑,自語道:“果然只有最親近的人才可以傷害的最深,我是不是太在意這些親人了?”苦笑著搖頭,回過頭正看到滿臉擔憂的看著她的無殤。習慣性的掩藏起所有的情緒繼續笑道:“無殤,不用為我擔心的!”

“雪海,你,不需要如此堅強,如果難過,哭出來也許會好一點。”無殤憂心的道。香雪海笑著,向著一邊無人幽靜的小溪邊走去,坐到溪水邊的石頭上淡淡的道:“哭?我也想,可惜,我是一個沒有淚的人,就連當初的家人全部慘死我都哭不出來。”香雪海笑著,那優雅淡然的笑看在無殤的眼中卻透著無盡的苦澀。
雙肩被扣住,香雪海驚訝的看著無殤,有點震驚他竟然敢如此大膽!更震驚他眼中那濃濃外洩的情愫。她不是不知道無殤對她的心意,只是在她的面前他一向都很守規矩,從沒有越軌的舉動,感情也掩藏的很好,從沒有這樣外露過。抬手揮開無殤的手,香雪海站起身冷冷的道:“無殤,你太放肆了。”
無殤低著頭,讓香雪海看不清他的表情與眼神,半晌才聲音傷感的開口:“為什麼?雪海,你為什麼總是裝作看不見我的心?”抬起頭,無殤不再掩藏眼中的情愫。香雪海回過頭,重新坐在大石上淡淡道;“無殤,如果你想和我繼續做朋友,就忘了你說的話,我可以當做從來沒有聽到過。”努力嚥下心痛的苦澀,無殤勉強笑道:“對不起,雪海,你就當我沒有說過。”
聽到無殤的話,香雪海鬆了口氣,又一次想起林書狂,想起從前的家人,心中苦澀的感覺再次蔓延。“雪海,如果你哭不出來,那就讓我把眼淚借給你!”淡淡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雙肩再次被扣住,抬起頭,香雪海驚訝的看身彎腰看著她的無殤。他的眼中晶瑩閃爍,兩滴冰冷的水珠從他的眼中閃耀著七彩的光芒落入她大睜的黑眸中,模糊了她的視線,也讓她看不清他哀傷的神情。眼中的淚越聚越多,終於匯成兩條蜿蜒的小溪在她的臉上流淌,那是他的淚,是他借給她的淚!
清風吹拂,陽光下的小溪閃耀著點點波光,映襯著香雪海臉上的淚也同樣七彩閃耀。不斷墜落的顆顆七色晶瑩有如粒粒冰寒的玉珠,打落在香雪海的眼中。落入了她的心底,在那裡破散開來,讓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海泛起點點波瀾。他的淚傳遞著他的情,他愛她,愛的苦澀,愛的壓抑,為什麼情會是痛苦?愛會是煎熬?究竟這世上,情為何物?愛為何物?
清風吹拂,竹葉沙沙作響,竹香四溢,沁人心脾,靠坐在窗前,看著院中的成林的青竹,林書狂心中忐忑不安。這幾天無論他做什麼都有人伺候,玄心宮的人對他也都是尊敬,可他的小妹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出現了。她還沒有處理好宮中的事物嗎?還是她不想看到他,所以不來?想到最後一個可能,他的心頓時抽痛起來,如果是這樣他怎麼辦?不行,他要去找她!想到這裡林書狂站起了身,離開小院卻不知該去那裡找香雪海。
一個婢女端著盆清水走過,林書狂開口叫住她走到她的面前。那個婢女看到林書狂後忙放下水盆低頭行禮道:“見過少爺,少爺叫住房奴婢有什麼吩咐?”“你知不知道你們宮主在哪裡?”“回少爺,宮主在大廳裡面和無殤閣主議事。”“無殤!”林書狂重複,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總是跟著香雪海身邊風流俊美的男人。原來小妹和他在一起,有些洩氣的回身走回青竹院,連那個奴婢又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