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簫姐,我們又見面了."公輸涯朝蕭千音微微點頭.

"原來是公輸公子,我在想呢,是哪個人如此囂張,可以縱容自己的手下在這里肆意妄為,畢竟這里是墨家巨子的地方,不是公輸家."

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她素來是個記仇的人,既然那群人是他的手下,那麼代價就得由他來承受,冤有頭債有主嘛!

公輸涯臉色僵了僵,想他年少奇才,在公輸家備受崇敬,即使放在外面,那也是數一數二的英才,世人對他多是稱贊,何時如此遭人奚落了?哪怕對方是女子,他也忍不住生出一絲火氣.

"簫姐這話什麼意思?我那些手下是肆意妄為了些,比起簫姐當年的豐功偉績,那可是甘拜下風啊!"

蕭千音眯了眯眼,眸中流轉著墨色的光芒,閃爍不定,她最討厭別人拿原主的所作所為事!

"那公輸公子的意思是,你那些手下的行為是相當正常的,他們的行為是該被縱容了?"

爭鋒相對的話語,不禁令公輸涯更加氣極,他欲要再什麼,卻見少女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幽黑的眼眸,清冽冰冷,寒光冰雪一般,沁入骨髓,饒是他身處公輸家,見過無數的人,殘忍的,狠戾的,陰鷙的,不知見過多少,然而這少女清淺一眼,就讓他從心中生出悚然,仿佛不能承受一般,若不是他坐著,恐怕他定會後退數步.

幾乎是那一瞬,他的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在,這個少女看似簡單,實則深不可測,是絕對不能惹得人.

"好了,丫頭,公輸涯是依照公輸家家主的吩咐來拜訪你師父我的,嗯,他的那些手下攔著你是不對,但是看在師傅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了,如何?"

他深知自己徒弟的性格,這個丫頭真正的性格絕對是斤斤計較的,凡是得罪她的人,沒人出來,一定會落得很慘的下場,即使不是現在,以後遲早會輪上的.

"葉墨先生,家主希望我能得到您在機關術上的指導,所以這段日子要叨擾您了."

"這個嘛."葉墨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頭,畢竟這里還住著他的徒弟,她看上去並不是相當喜歡公輸涯,住在這里丫頭會不同意吧?

"難道葉墨先生有難之隱?"公輸涯見他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蕭千音身上,立刻明白了,看來決定權是在這個少女身上,她才是能做出決定的人.

"簫姐,不介意我住在這里吧?我絕不會給兩位帶來麻煩的,我特地從公輸家帶來廚師,兩位要嘗嘗看他的手藝,必然會非常滿意的."

他是個喜好舒適生活的人,所以出行會帶上自己滿意的廚師,連坐的馬車也是裝飾的奢侈華麗,比起皇家的條件不逞多讓.


蕭千音瞅了瞅他,這人還算有誠意,算了她就勉強接受他吧,而且他帶來的人,正好可以用在她的實驗上,她還在愁沒有試驗的對象,這不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麼?

"師傅,既然公輸公子得到他們家主的要求,那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吧?你就住下吧,不過你得好好約束自己的手下,不要一副趾高氣昂,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狗眼看人低?公輸涯嘴角抽了抽,這個形容詞,是那群手下是狗?那他這個他們的主子又是什麼?是狗王?啊呸,他怎麼會想到這些?

"那公輸公子,你隨意吧!我們就不招待你了."

話音剛落,師徒兩個人全部跑光了,就剩下公輸涯獨自一人坐在原地,哭笑不得.

來了幾日,他基本上就在麓山學院中轉轉,這個赫赫有名的學院師資力量強大,可以見到墨家,儒家,醫家,法家等等的老師,聞名天下的琴公子更是擔任他們的琴藝老師,難怪這個學院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有侯門貴族,都趨之若與.

這次他們都帶來家族中比較有實力的弟子,與麓山學院的學生進行切磋,以及尋找有能力,有天賦的學生,招攬入他們的家族,壯大家族的勢力.

在這個以武為尊,強者至上的世界,擁有極強的劍術天賦會成為世人追逐的對象,當然如果再擁有其他的才能,會更加的受到尊敬,他便是如此,年紀輕輕是劍仙初級,放在同齡人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加上在機關術方面又有罕見的天賦,更是所謂的天之驕子.

可他現在覺得是深深的挫敗,那對師徒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俗話來者是客,他們幾日來都看不到人影,做師傅的沉迷劍術,做徒弟的又不知道在自己的屋子中做些什麼東西,除了吃飯時踏出屋子,其他時間都是呆在屋中.

歎了口氣,他不喜歡和其他諸子百家的少主接觸,可能是優秀者相互之間的排斥,他那日見到的幾人,儒家少主東慕云,法家少主凌千絕,醫家少主白羽塵,道家少主素,哪個不是優異出眾?但他對他們沒有結交的心.

回到院子里,沒有往日的甯靜,似乎有喧嘩聲傳來?

他立刻朝喧嘩聲發出的地方奔去,眼前的一幕當真是雞飛狗跳,他帶來的手下們,極俱穿透力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不斷地奔逃著,狼狽不堪,面上有的只是驚慌失措.

他本想出聲斥責,只是在看清了他們身後的東西時,饒是他見多識廣,藝高人膽大,也不禁懷疑自己眼花了,這真的是應該出現在這里的東西嗎?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這回他是真的沒看錯,當真不是他的錯覺,一群人身後跟著一具白色的骷髏,大約有十五六歲的少年那麼高,奔跑間帶著"噌,噌,噌"的聲音,明明是眼神空洞的骷髏,他竟會感覺到,這個骷髏似乎很是得意的樣子.

侍從們見到公輸涯,全是像見到了救星一般,跑到他身後,一臉戒備的瞪著那具骷髏,面上依舊是掩不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