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劫獄(二)

三菱車司機由始至終都沒露臉,而假匪徒對准獄警來了一槍托把他擊暈後,又跳上車廂打了哨聲,三菱車帶著我們啟程了.

胡子除了最開始問了假匪徒的身份後就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到現在他也沉得住氣,不問去哪,光憑這氣魄我看的心里只佩服.

而我也裝出一副激動表,甚至都拿著一種再世為人的架勢左顧右看起來,其實在心里我正算計著怎麼把光頭弄下車.

到了現在,我以為劫獄的風波就算過去了,我和巴圖擔心的問題沒有發生,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我這欣慰感沒持續多久就被對面來的一輛吉普車徹底打破了.

我們還在村里,尤其現在天色昏暗,這年代大半夜的有個吉普往村里開本來就是個稀奇事,而且我們這三菱車還是個靈車,它一點頭不避諱,甚至跟三菱車對上頭後還不住摁喇叭催促我們讓路.

我們這些人都警惕起來.

尤其是假匪徒,本來他把槍都藏在了紙牛紙馬中,這次他又重新把槍拿出來,借著身體的遮掩慢慢站起身,對著吉普吼道,"我們要出活兒,別擋鬼魂路!"

吉普車沒有反應,甚至連喇叭也不叫了,就好像它里面突然沒了司機一般.

假匪徒有些拿不定注意,原地皺起眉來.

而光頭趁空偷偷瞧了一眼,隨後他樂了,急忙對著吉普車揮揮手,又對我們道,"自己人,沒事了,我去跟他們一聲."

光頭跳下車往吉普走去,而假匪徒卻突然哼了一聲,隨後把沖鋒槍舉起來,對著光頭突突突的點射了一排子彈.

一股股血花在光頭身上浮現,也這爺們死的挺冤,稀里糊塗就進了地府.

我本想攔著假匪徒,但當時我腦子里也真沒想到好辭,這麼一耽誤事就沒壓住.

吉普車白了就是來搭救光頭的,現在光頭一死,吉普車就像個暴怒獅子一般對我們展開了瘋狂的反擊.

吉普車被司機一踩油門之下,直線向我們靈車撞了過來,而且它的車頂還是特制的,這時突然裂開從里面站出來兩個手握獵槍的漢子.

這兩個漢子長得並沒什麼特殊,但是他們的獵槍可不一般,可以從打我接觸槍開始,我就沒見到過口徑這麼大,槍筒這麼長的獵槍.

這槍一定是被高手改良過的.

我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將自己身子壓低,本來我還想抽空提醒巴圖,胡子一嘴,但沒想到他倆的動作比我慢不了哪去.

砰的一聲響,我聽著心口的血氣都不由得翻滾了一下,而不出我意外的,這獵槍強大的沖擊力瞬間就把假匪徒打成了噴壺.

接下來獵槍又響了幾聲,這次獵槍是對准三菱車駕駛座發射的,噼里啪啦的碎玻璃聲不絕于耳,尤其還有一大灘血跡黏在了後車玻璃上,我看的心里一沉,不用送,這三菱車的司機也掛了.

胡子急忙把假匪徒的尸體拉了過來並一把奪了沖鋒槍,看樣他有些擔心真匪徒會繼續對我們下手.

我和巴圖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巴圖眼睛向南邊瞥了一下,那意思一會想個辦法往保護區里跑.


巴圖這建議我絕對贊同,可問題是現在我們怎麼個逃法?對方獵槍威力這麼大,尤其還是散射,我們不管不顧的扭頭就跑只怕根本就逃不出去.

不過也該著我們撿到大運了,吉普車一轉彎,飛快的逃離了現場.

這突變把我們三都弄得一愣,不過細想想也是,人家過來救光頭的,現在光頭死透了他們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了,總不能正主沒救到不,還把我們三個附屬品捎帶回去吧.

我心里一喜,知道機會來了,急忙和巴圖一左一右來到胡子身邊,一人拉著他一個胳膊.

"老哥,咱們走."我道.

而巴圖也很機靈的接話,"咱們不能與吉普路線一致,咱們往南走."

胡子稍一沉默後點點頭,丟開沖鋒槍後率先向南面逃去.

我對胡子的老練再次暗贊一聲,這子敢作敢當敢舍敢棄的,一看就是個當黑老大的料,就拿沖鋒槍來,別看帶著槍逃會自我感覺有那麼一丁點的安全感,但其實帶著這麼顯眼的玩意走到哪都是個禍害.

我們飛快的趕著路,本來我以為自己的腿腳雖然比不過巴圖,但怎麼也能比過胡子,尤其胡子看起來年紀都不了,可一輪到真格的,到頭來還是我最慢.

五公里的路,在胡子的帶領下竟然沒用半個時就跑完了.

等我們來到保護區邊界時,我發現這里都被兩人高的鐵絲網給圍著,尤其這鐵絲網上還故意設置了倒刺.

我猶豫著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胡子就開始脫起衣服來.

我詫異看著胡子,巴圖反應比我快,嘿嘿一笑也學起了胡子.

最終我們三人把各自上衣都撕成碎布狀,並在鐵絲網上鋪了一條爬行通道出來.

胡子又搜集了我們三人的褲腰帶,隨後他命令我倆踩著他的肩膀借力往上爬.

我沒推卻,最先越過了鐵絲網,而巴圖爬上了鐵絲網最高處後就一屁股坐在上面,他弓著腰把手遞給了胡子.

在他倆互相配合下,也都平安的逃了進來.

胡子這時自行充當起我們老大來,他警惕的看著四周後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帶頭往地上一趴,一動不動的等待著.

當然,我對胡子這麼要尖的做法也來個默認,我心反正自己是臥底,當你弟就當你弟吧,我配合著也趴在了地上.

我知道胡子這做法什麼意思,畢竟剛才打起了槍戰,雖這里地勢較偏,但不出意外警察也快就會趕來,先了解警察的動態再決定怎麼逃跑這絕對是個明智之舉.

不過我現在心里也想著另外一件事,如果我還在刑警隊,破案對象就是這個胡子的話,我肯定會被他的狡猾而弄得茶飯不思.


沒多久遠處出現了一片閃爍的警燈,警察趕到了.

胡子抽空又特意對我倆強調一句,"這幫公安皮子有夜視望遠鏡,你們一會千萬別站起來,有屎有尿也得往褲兜里撒."

我和巴圖默聲點頭.

這樣一直鬧和到後半夜,警車才陸續的退去,也不知道是這幫警察辦案粗心還是張建武故意交代的,並沒有任何警車開到我們這附近.

我趴的渾身酸疼,可胡子倒還是精神頭十足,他對我和巴圖一擺手聲撤後,又起身拼命的逃起來.

我和巴圖在尾隨他的過程中我曾偷偷問巴圖一嘴,"我老巴,你看胡子這老馬識途的樣兒,我怎麼感覺這保護區他來過似的呢?"

巴圖也點點頭認同了我的想法,而且對此巴圖還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他認為這保護區里有胡子的藏毒點,尤其要是趕得巧的話,胡子很可能帶著我倆去挖毒.

也真被巴圖猜中了,接下來三天里,胡子不僅沒抄近路帶我們出保護區,反而故意繞著遠往深山老林里走.

剛開始我還擔心我們的飲食問題,畢竟我們逃亡的很匆忙,一沒帶水二沒帶干糧的,我心就算是個鐵人在這種不吃不喝的況下逃亡,也根本撐不了幾天.

可胡子卻在我和巴圖面前露了漂亮的一手,他胸前一直帶著一個墜子,這墜子是一個仿錘的玻璃制品,本來我以為胡子戴這墜子就是圖個漂亮,可真沒想到它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用途.

胡子很會制造陷阱,他用樹枝與野藤編編就能做個簡易的籠子出來,一到晚上他就把籠子放到個隱蔽的草叢中,第二天一早,這籠子里保准蹲個兔子,而他把兔子剝皮的活丟給我倆,他自己就拾些干草枯葉弄成一堆,之後就把他胸前的玻璃錘卸下來,對著陽光調整角度.

這玻璃錘白了就是個放大鏡,他借著聚焦原理生火,這樣我們就有了烤熟的野兔肉吃,至于飲水的問題嗎,更好解決,這老林里長果子的樹多了去了,別胡子了,我和巴圖渴了自己就自行爬到樹上吃果子解渴.

最終在胡子的帶頭下,我們來到一個山腳下山洞前,他也不避諱,當我倆的面算起步子來.

胡子先是從洞口垂直走上十步,接著又向左做了三步,這樣來來回回大約走到百米以外後,胡子對著一個空地刨起來,而且他一邊刨一邊還喊著我倆過去幫忙.

我算是體驗到了原始人的生活有多麼痛苦了,我們再沒任何工具下,光憑著肉手足足挖了半米深的坑.

這時一個裹著布的盒子浮出土面,胡子臉現一絲高興之色,急忙寶貝似的把盒子塞進了兜里.

我是真想看看盒子里的東西,不過看胡子沒有這方面的意思,我也只好打消了這方面的念頭.

我們三稍微歇息一會後,胡子拍拍屁股站起來,這就想帶著我們出保護區,可巴圖卻一把拉住我並喝住了胡子.

"怎麼回事?"胡子警惕的與我們保持距離,並伸手向兜捂著.

看樣胡子是誤會了我倆,以為我倆起了貪心,我正想出解釋巴圖卻搶先道,"胡子,別這麼看著我倆,有這精力咱們還是趕緊逃吧,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