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龍族遺址(二)

我和古力各選一個位置站好,我貼牆靠著,這樣不管哪頭出現狀況,我都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古力則半蹲下身子,一臉警惕的看著繩,甚至他握著軍刺的手都因用力過大而出現了輕微顫抖的趨勢,我知道古力不是膽,他在憋著一股勁,只等遇到危險時爆發.

巴圖對我倆這站位很滿意,他沖我倆點點頭,之後就伸手向繩摸了過去.

看的出來巴圖很想啟動這個機關,可他扯著繩臉上一陣一陣白的老半天,還是沒任何動靜.

我問巴圖怎麼回事.

巴圖歎口氣,"建軍,我不敢使勁."

我和古力互相看了一眼,我看出古力也是聽得一臉迷茫.

巴圖攤開手讓我倆看,他手上的繭子可比一般人還要厚很多,可饒是如此,剛才扯繩後,他手上還是多了一條血痕.

"這麼利?"我驚訝道.

古力不服氣,他肉厚,接著就要起身拉繩.

巴圖一把拉住他,搖搖頭,"你別逞強,這繩比咱們想象中的還是厲害,我看還是找個借力的東西才對."

巴圖又沖周圍看了看,可周圍還真沒什麼可用的家伙事.

古力想到個辦法,他一摸兜翻出一把折刀,這折刀我記得是當年在棒棰島號時每個水手必備之物,他們都喜歡拿刀背掛身上沾著的鯨油.

古力很心的把繩打個活結,隨後他把折刀穿在其中,作為一個臨時的杠杆.

"哥倆個,你們准備好,我要開工了."古力提醒我們一句後就用力拉扯起來.

這胖子的勁真挺大,他拉的折刀都有些變形,可繩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砰的一聲響,折刀不堪重任竟然居中斷了,也虧得古力反應及時,這才沒誤傷到自己.

不過我看著折刀的斷裂處,臉色也變得極差,這折刀再怎麼也是鋼質的,可沒想到它的硬度竟然比不上繩,在剛才較勁中,它的刀面上都被繩勒出了痕跡.

古力哼了一聲,他讓我們等他,他去外面再找個趁手的家伙事來.

巴圖拉住他,又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建軍,我想要犧牲一下你的軍刺了."

我明白巴圖的意思,我這把軍刺是鎢鋼做的,材質上絕對跟繩有一拼,用它當杠杆,絕對是最佳選擇,至于古力要拿的家伙事嘛,我心這鬼地方他能找到什麼?難不成讓他把電叉拿過來?就那大家伙又長又笨的,還不如我這把軍刺呢,尤其電叉真要被繩勒漏電了,我們三保准立刻能換個新發型出來.

我點點頭,雖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還是沒猶豫的道,"就用軍刺吧."

巴圖把軍刺穿進了繩里,當然跟繩較勁的地方是把手,他沒敢用刀刃.


隨後巴圖使出了全身力氣,甚至此時他身上都不時傳出嘎嘣嘎嘣的響聲.

繩一點點的動了,我和古力看著有戲,索性都搭把手上去幫忙.

最終繩被我們拉了下來,而整個暗道也有了抖動的架勢.

我們緊張的等了好久,這時候真挺熬人的,尤其我就覺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直沒止過.

但這暗道抖了半天也沒見出現什麼,直到這股抖動結束後,我都迷糊的愣在當場.

我心這搞的哪出?合著剛才我們費勁巴力的弄了一通,到最後抖兩下就完事了?

古力也是一臉迷茫,他從我身後還不時探個腦袋向前看去.

其實這是我倆眼拙了,巴圖盯著牆壁嘿嘿笑起來.

"你們看這."巴圖指著牆壁隨後就一槍托打上去.

本來看似牢固的青磚瞬間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而同時一股股耀眼的金光從里面射了出來.

我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抖動才讓青磚牆變得如此松動不堪一擊,但我現在沒心深究此事,我望著里面的金畫,嘴巴都不由得大張起來.

不能我是個沒見過世面是個土包子,只能眼前這金畫太刺激人的視覺神經了.

這畫足足占了一堵牆的面積,上到頂下到底,與牆壁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尤其它上面畫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也是被能工巧匠精工細琢過的.

我們沉默了好久,直到古力一句話打破這種氣氛,"我的乖乖,這畫得值多少錢啊."

尤其古力還故意學著方腔,我被他逗的一樂,不過我人也緩過神來.

"老巴,你怎麼看這畫?"我問巴圖,其實這時我耍了個心眼,心你子每次都問我怎麼看,害的我總空費一堆腦細胞,這次我搶先問你,看你還有什麼辦法折磨我.

可沒想到巴圖話語一轉,"建軍,你先你的看法."

我郁悶的直想捶胸口,不過我還是細細琢磨一番,出了我個人的想法,"這畫的內容挺讓人回味嘛."

這畫上畫的是一副跪拜神龍的場景,一大群人,看裝扮有普通百姓也有達官貴人,甚至還有一些拿著鉤鐮槍的士兵,他們都跪在地上高舉手臂,對著天上一條神龍叩頭.

其實從這畫上,我確實看出了一點東西來,我心弄不好這畫里的場景就是海底城居民的一個習慣,就像那個甯固村似的,有祭祀瘟神傳統那般.

巴圖攢了我一句,也該我運氣好,巴圖沒繼續刁難我,反而接過話題繼續道,"很多地方都有自己崇拜的圖騰或者是聖物,比如夏朝的長蛇,周朝的大熊,唐末的鳳凰等等,而金龍就該是這海底城的圖騰,你看他們拜祭金龍的場面多熱烈."


我聽出一絲疑惑,問巴圖,"老巴,你拜祭的場面?難道這畫里畫的都是是真的?"

巴圖皺著眉,拿出一副猶豫的模樣,"其實我也不敢肯定,但我偏向認為這是真的."

隨後巴圖又拿槍托沿著牆壁接著敲上了,他這一次敲的距離很長,噼里啪啦一通下來,又有四副金畫展現在我們面前.

我挨個一幅幅的看下去,第二幅與第一幅的畫面截然相反,第一幅畫里人們都在真誠跪拜,而第二副卻是個殺戮場面,所有人都在逃難,而他們的正上方有一個鬼臉正在大肆獰笑.

也真是邪門了,這鬼臉竟然與鬼面牡蠣上的圖案有驚人的相似,甚至我都懷疑這畫與鬼臉牡蠣有著什麼聯系.

而第三幅畫的還是跪拜場面,但這次人們跪拜的不是龍而是一個人,憑畫的來看,這人的樣子不像是個國人,反倒有股子洋毛子的架勢,也畫匠技術好,把這人的高鼻梁卷頭發畫的十分明顯.

第四幅我就徹底看不明白了,這是一個子母畫,大畫里面套著一堆畫,甚至還有文字的解,只是這文字是古文,我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看懂,只知道畫里的人好像正在受刑,挖心挖肺,放血煮肉的.

我們聚在一起再次談論這四幅畫有什麼含義,其實談論還真有些牽強了,我和古力壓根就沒什麼有用的,反倒都是巴圖憑著猜測來解.

巴圖猜測這海底城受到過一場大災難,雖然具體什麼災難不得而知,但這場災難卻讓很多人失去了生命,而這時從海面上過來一個船只,應該是西方的傳教士,不管當時這洋毛子是怎麼的,反正海底城的居民信了他,並開始按照他的方法養起'龍’來,只是這養'龍’的方法很殘忍,又要用藥做引子又是喂人血伺候這類的.

當然,這期間我也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我問巴圖既然他猜測這些人養龍,那龍崽子從哪來的?總不能這些人愚昧到沒見到龍崽子就都信了傳教士的鬼話吧?

而巴圖一點醒了我,"建軍,龍這東西本來就不存在,那傳教士又哪能找出龍崽子呢,你還記得瘋子(幸存者)看到自己照片時的反應麼?要我他根本不是被自己嚇到的,而是被當時落在照片上的壁虎給刺激了."

我啊了一聲,頓悟般的道,"老巴,你是那傳教士做了假,拿蜥蜴類的動物來騙大家?而且在這種養龍方法的培養下,那蜥蜴最後變了異,成為現今海底城里殺人的妖麼?"

巴圖點點頭,同時他在我這話的基礎上又擴充了一句,"這世界上體型足夠大甚至有條件能冒充一把龍的蜥蜴只有一種,它就是印度尼西亞的科莫多龍,而且蜥蜴的英語發音跟煞有些相近,我看瘋子鬼煞其實他指的就是鬼蜥蜴."

我聽得心里緊縮一下,這幾年我私下沒少補充自己的知識,尤其對科莫多龍我最有印象,記得當時看到科莫多龍的照片時,我還不住感歎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物種,可沒想到這次我們三捉妖卻捉到了科莫多龍身上.

其實我也可以樂觀一點,認為巴圖這通假設是錯的,畢竟現在還沒有具體證據來證明什麼,但我知道自己盲目樂觀無異于自欺欺人,巴圖的腦子再加上他的經驗,這次對妖的猜測**不離十是真的.

我沉悶了好一會,低頭給自己鼓勁試著調節一下心,也不知道怎麼搞得,我一想到那滿嘴是細菌皮糙肉厚的鬼龍時,我心里就不由的自行打起退堂鼓來.

古力也好不到哪去,一臉苦樣.

巴圖拍拍手,通過節拍讓我倆回過神,他指著前面的青磚牆道,"別那麼悲觀,咱們看看下一副圖片是什麼,不定還有新的發現呢."

我點頭好,並主動一把的跟他倆這次敲牆讓我來.

其實我是想放松一下自己,可沒想到我一槍托下去卻敲出個意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