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麻煩


蘇羽和孔傑眼巴巴的看著那個腰圍比胸圍大的女服務員一扭一扭的端著酒走來,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等服務員打開酒瓶,蘇羽立刻站起來,拿著酒瓶給孔傑滿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上,隨口說了一聲“干”,一仰脖酒杯就立刻見底了。孔傑也不示弱,向嘴里猛倒酒。于是兩個人就著豌豆黃,一邊胡說八道一邊一杯一杯的對著干。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一瓶酒就被消滅掉了。明顯喝高了的蘇羽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拿起酒瓶,左看右看,又晃悠一下,再把眼睛湊到酒瓶口去看。孔傑卻滿臉通紅的打著酒嗝,身體癱在椅子里,一動不動。

孔傑醉眼朦朧的看著蘇羽搗鼓酒瓶子,突然哈哈一陣大笑,然後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一步三搖的走向廁所,全然不顧周圍一樣的目光。

走到廁所需要橫過大堂門口。就在孔傑站在大門口東倒西歪的時候,一群14、5歲的半大小子笑鬧著走了進來。領頭的那個頭上染了一綹黃毛,正撞在孔傑身上。孔傑本來就站立不穩,被他一撞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黃毛罵了一句:“走路長不長眼睛。”一巴掌拍在孔傑腦袋上。蘇羽就在不遠處,看到這情景立刻跳起來沖了過去。那黃毛看到體格雄壯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蘇羽沖過來,嚇得立刻後退一步。不過看到他身後沒有人,膽氣就又壯了起來,手一招,罵罵咧咧的走了過去。他身後男男女女十來號人立刻圍了上來。

蘇羽一皺眉頭,扶起孔傑,對黃毛說:“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說著拖著孔傑要走。一看蘇羽服軟,那黃毛立刻神氣活現地說:“怎麼著?想跑怎麼著?你弟弟撞了我,看把我這身耐克都撞皺了,要走賠了我這身衣服再走。”蘇羽心里暗暗發笑,但臉上沒什麼特別表情說:“哎呀,我們身上也沒多帶錢。而且你剛才還打人來著。”黃毛大聲叫起來說:“我打他怎麼著?農民兄弟,我打他怎麼著?”看著孔傑蘇羽身上略顯寒磣的衣服,一幫人都哄笑了起來。蘇羽偷偷看看周圍,看到食客們大多露出不滿的表情,差點笑出聲來。

這時候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跑了過來說:“我是大堂經理。請你們不要在這里~~~~~”黃毛一揮手說:“操你媽,你敢管老子,明天我讓我爸爸把你這里封了。”大堂經理一哆嗦,看得出來這幫人不好惹,說:“那你們有什麼事情出去解決好不好,不要在我們這里~~~~”黃毛點點頭,畢竟在這里打壞了東西也麻煩。于是一把抓住蘇羽脖領子,拉著往外走。他身後幾個人也拖著孔傑走出去。

經理看著他們都出去了,才抹了把汗。轉過頭看到幾個服務員在他身後探頭探腦,就罵了一句:“看什麼,都回去干活。小孩子吵架有什麼好看的。”有個服務員遲疑地說:“那兩個人還沒付錢呢。”經理罵她一句:“那你倒是出去要啊。啊!?哼。不說話了?那就回去干活。”說完,一步三搖的往回走。

蘇羽和孔傑被帶到一個胡同里(北京的胡同還真是很多),扔在地上。蘇羽輕聲問孔傑:“身上還有勁麼?”孔傑這時候清醒了很多,笑著說:“多了不敢說,三五個這小流氓沒問題。”蘇羽有點驚訝的說:“你小子看起來不過是個小白臉,想不到還會打架。”孔傑神情得意:“以前沒事的時候就報了個跆拳道班。倒是你,看著坯子份不小,一會兒要是打起來你可別囊膪。對了,剛才你是不是故意裝傻?”蘇羽微微一笑,說:“你看出來了?這樣回來就算進了派出所也有話說。不過我擔心那黃毛他們的背景。”孔傑滿不在乎的說:“哪又如何,中國棋院的名頭也不小啊。說這麼多干什麼,打架吧,我好久沒打過架了,別讓他們都圍過來,那就不好辦了。”

說著兩個人一躍而起,大叫著沖了過去。

黃毛他們顯然沒想到這兩個家伙會先動手,他們還三三兩兩的在一邊點煙討論怎麼處理才好。這時候黃毛只覺得臉上突然一痛,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向後飛了出去。

蘇羽也不管別人,跟著沖了幾步之後,按住躺在地上的黃毛一通暴打,拳頭就象雨點般落在黃毛臉上。

孔傑則在和其他人游斗,時不時地還給躺在地上已經不動了的黃毛來一腳。


黃毛的同伴們很快都圍了上來,向孔傑和蘇羽打過去。

蘇羽這時候已經從黃毛的身上爬了起來,鬼叫著向人堆里沖了過去,毫不在意落在身上的拳頭和飛腿,只是抓住了一個就打,不打到滿臉開花決不停手。孔傑則充分發揮以前練過跆拳道的優勢,手刀飛踹讓一班人不能近身。

不過對方畢竟人頭多,蘇羽以前上山抓鳥下河摸魚練出來的身板也抗不住亂拳圍毆,過了一會兒就被眾人摔在了地上。但是在他身邊也躺下了好幾個滿臉是血的家伙。孔傑那邊也大不妙,幾個人已經抓住他的腿把他拉倒在地上了。

這時候酒精的作用體現出來了。蘇羽和孔傑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蘇羽抹抹臉上的血,大叫一聲硬挨著拳頭又站了起來,一拳把身邊的一位女士打暈過去,又向正在打孔傑的一個人腦後一猛擊,將之打倒在地,抬腿亂踹。孔傑身上壓力一松,打個滾立刻脫離包圍圈,站起來一個抬腿下劈劈中了一個人的肩膀。

這時候幾位穿了一身綠的警察叔叔跑了過來。蘇羽和孔傑遠遠的看見之後(他們面對胡同口,而那幾位是背對)立刻停手,躺在地上任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幾位拳打腳踢。

很快他們挨打的使命就結束了。警察叔叔們訓練有素的把那幾個人拉開,讓他們一水的蹲在地上等候發落。一個胖胖的警察走過來費力的低下身體,察看蘇羽和孔傑的傷勢。另外幾個警察則去看到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黃毛他們的情況。

黃毛勉強站了起來,對警察說:“我是衛戍區高師長的兒子,他們(指指地上的蘇羽和孔傑)把我們堵在這里要搶劫我們。”一聽說是衛戍區師長的公子,警察本來滿是厭惡的臉立刻變成花,一個頭頭說:“原來是高公子。那麼現在請高公子和你的朋友到我們所里去一下,說明一下情況好吧?哪幾位是高公子的朋友?”

這時候原本還有三分關懷之色察看蘇羽孔傑傷勢的那個胖警察也立刻變了臉,變得很能體現國家機器的嚴肅。那個頭頭走過來嚴肅的向還躺在地上的蘇羽和孔傑說:“你們兩個快起來。跟我們走一趟。你們還有幾個同伙,現在給我指出來。”

蘇羽“費力”的爬起來,順便拉了孔傑一把,然後說:“就我們兩個。”頭頭大皺眉頭,心想:只有兩個?那地上躺這麼多人都是姓高的那小子人?要是這樣,那這件事可就不好交代了。他說:“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我要叫你們老師和家長來。”這明擺著是問他們的後台。畢竟這件事看一眼就知道是高公子他們挑事,如果真是按高公子說的兩個搶劫十幾個,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了。總不能掙著眼顛倒黑白吧。

蘇羽苦著臉說:“我不上學了。我家也不在這里。”

頭頭一聽,想:嗬,好啊,這下子有交待了。這兩個小子沒後台,還是不上學的“小流氓”,這件事好解決了。

臉一扳,說:“你們兩個小流氓,光天化日之下搶劫,現在都給我帶到所里去。”轉過頭,變成笑臉說:“高公子,麻煩你也跟我們去一下。”高公子傲氣的點點頭,惡狠狠看了正悠然自得的打麼衣服的孔傑和蘇羽,轉身走出了胡同。蘇羽和孔傑就沒什麼好待遇了,被推推搡搡的弄了出去。

在派出所里,高公子十幾個人坐在椅子上說說笑笑,雖然身上還是很疼,但畢竟心情好了很多。被分開監禁的蘇羽和孔傑則愁眉苦臉的坐在拘留室里,等著挨審。


過了一會兒,一個警察把蘇羽帶到了審訊處。那個頭頭和一個看起來很流氓的記錄員正坐在屋子里喝茶。

看到蘇羽進來,頭頭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開始例行詢問。

“姓名。”

“蘇羽。”蘇羽第一次進來這種地方,有點好奇的看著頭頭身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大字。

“籍貫。”“江蘇黃泥鎮。”“年齡。”“十~~四~三。”“到底多少。”“13。”“民族。”“漢族。”“性別。”

蘇羽忍不住笑了一聲,抬頭看到頭頭憤怒的、好像在說“你敢嘲笑黨的政策”的臉,忙正正經經的說:“男。”

頭頭看了看手底下的材料(實際上面什麼都沒有),說:“你不是北京本地人,是怎麼來的北京?你住在哪里?”蘇羽說:“我住在**路**街,是老師帶我來的。”頭頭問:“老師?那是誰?”蘇羽說:“我老師是聶衛平。是他帶我來的北京。”

頭頭一愣:“誰?”蘇羽只好又說一邊:“我老師是聶衛平,是他帶我來北京的。”

頭頭睜大眼睛問:“聶衛平?下棋的那個聶衛平?”蘇羽點點頭。頭頭愣住了。

聶衛平?那個和鄧老爺子打橋牌的聶衛平?這小子是個棋手?頭頭問:“你是棋手?”蘇羽搖搖頭。頭頭心里安甯一些:這小子是不是招搖撞騙的?不是棋手怎麼說自己是聶衛平的徒弟。

不過蘇羽後面說的話讓他感到發冷:“我今年八月才要參加定段賽。這次來北京是來和孔傑~~~~就是一起被抓來的那個孩子(他也不管自己才多大),是俞斌的徒弟。他是棋手,二段。我是來和他下番棋的。”

頭頭出汗:自己怎麼抓來這麼一幫不好惹的家伙來。外面那幫公子們都是什麼師長的兒子,軍長的孫子。而這兩個小子關在拘留室的那個竟然是二段,俞斌的徒弟,而面前這個還是聶衛平的入室弟子。

頭大如斗。


不過案子還是要審的,不然總不能說把人帶來了又給帶回去吧。頭頭擦把汗說:“你老老實實的把這件事情的經過說一遍。你知道黨的政策,那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一定要老實交待。”

蘇羽點點頭,把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頭頭讓他在筆錄上簽了字,就讓人把他帶回拘留室去了。

蘇羽出來的時候,高公子他們一邊喝著汽水,一邊得意洋洋的看著他。蘇羽一笑,走進了拘留室。

棋院那邊卻已經鬧翻天了,老劉拍著桌子指著馬曉春和俞斌的鼻子罵,讓他們給個解釋。俞斌皺著眉頭說:“這件事到底怎麼樣誰都不知道。現在陳老爺子已經帶著孫玉聚和柳斌已經過去了,不如等他們電話看看情況再說。這兩個孩子都不是鬧事的孩子,我覺得這里邊一定有原因。”

老劉吼起來:“酗酒打架還有什麼話好說。我早就知道,孔傑不在國少隊里訓練,組織性紀律性肯定很差。那個蘇羽就更別提了。馬曉春,你平時怎麼教育蘇羽的!現在出了這麼大事,你怎麼連個屁都沒有。”

馬曉春陰沉著臉說:“小孩子打架而已,你激動什麼。”

老劉繼續大著嗓子說:“什麼叫小孩子打架!這說明你們平時對國少隊的管理不夠,才讓他們如此無組織無紀律。我激動什麼,你說我激動什麼。現在是職業棋手出去在大街上和別人打架,傳出去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放!”

俞斌冷冷的說:“等會兒陳老的電話過來說清楚怎麼回事再說。如果是別人欺負咱們棋手呢?難道你要讓他們不還手?”

老劉臉都漲紅了,和孔傑喝多了的樣子倒是有一拼:“你們要造反是怎麼著?我告訴你們,中國棋院的常務副主席是我,不是你們。看你們一個個尾巴翹上天的樣子~~~~算了,等一下再說吧。不知道這架打沒打出什麼事情來。平安無事就好。”看著馬曉春和俞斌面色不善,老劉忙轉移話題。

馬曉春心里也很生氣,來的時候他已經和俞斌罵過一次了。但是老劉這麼罵蘇羽和孔傑,讓他忍不住有種想打人的感覺。好在俞斌一個勁的在後面拉他,才沒有發作出來。

他悶悶得坐在沙發上,等著陳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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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強烈抗議鐵道部把京滬高鐵建設權賣給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