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落下飛舞,倦鳥群歸,燦爛的柔光下群山秋意更濃,愈顯安逸.
聚仙閣前,刀躺在咆哮之星懷里熟睡,這些年來他過得如此痛苦,確實應該好好休息了.
雖然咆哮之星不會人話,但離憂與刀心有靈犀,將事來龍去脈告訴刀卻不是件難事.原來咆哮之星在寒云宮本被嚴加看管的,只是被解星恨放了出來.並且解星恨將刀的狀況告訴了咆哮之星,讓咆哮之星去找刀.
殘陽西墜,已經不見蹤影,咆哮之星輕輕挪動身體將刀喚醒.刀醒來,伸了個懶腰,懶懶道:"不知不覺都快睡了一天一夜,我們也該是時候去看望看望老趙啦.也不知道離開鬼國之後他過得還好不好."刀記得在鬼國最後見到老趙的時候,他已經十分頹廢,整日酗酒.當時刀自身難保根本沒有多想,如今身體稍微好些,便擔心起老趙來.
蒙酄城,中土繁華的都市,午夜時分,很多店鋪都已經閉門熄燈,其中一個很大的藥鋪卻依然燈火通明.
藥鋪里頭,老趙已經喝得爛醉如泥,懷中卻依然摟著慢慢一大壇烈酒.此刻酒氣已經彌漫了整個店面,藥鋪掌櫃的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于是勸道:"老爺,您還是少喝點吧!這樣喝下去很傷身體的!"
掌櫃的每天這句話不下一百次,老趙也知道掌櫃的關心他,並沒有為此動氣,只是淡淡一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戒酒,明日便戒!"
老趙這句話也是每天上百遍,卻終日沉迷與烈酒之中.
掌櫃的不敢惹老趙發火,只好無奈離去,聽得下人在竊竊私語:
"聽老爺失蹤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
"好像他是撞鬼了!看來他要就此沉淪了."
"呸呸呸,你嘴巴放乾淨些!別人墮落大多沉迷酒色,而老爺向來潔身自好.他這般借酒消愁,我相信總有一天,老爺會振作起來的!"
眾下人吵吵議論的時候刀正好到訪.再此之前,老趙曾經給下人講述過刀,掌櫃的雖然從未見過刀,但見他一頭白發,立即明白了他是誰.
當下掌櫃的來熱招呼,並且很快將刀帶到老趙跟前.
見到老趙喝了一塌糊塗,刀著下人去提來一桶涼水.
刀推了老趙數下,老趙卻沉醉不醒,只顧喝酒,壓根兒沒有搭理他.刀無奈地撇了撇嘴,大聲叫道:"哇!誰的銀子掉啦?不來撿可是我的咯!"
聽聞"銀子"二字,老趙猛然跳起來,肥頭亂晃,大聲叫道:"在哪?在哪?銀子在哪?那是我的,我的!"
刀放聲嘲笑道:"老趙,好久不見,你還是死性不改."
老趙這才發現原來被忽悠了,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刀,道:"你……你是誰?"
刀道:"我?我是刀吖!看你醉成什麼貓樣啦?"
老趙"咦"了一聲,含含糊糊道:"刀?哪個刀?我不認識!"罷又舉起酒壇就往頭上倒.
刀怔了一下,不由得冒出火氣來,一把抓住老趙的頭壓到冷水中.
老趙在冷水中咕嚕掙紮了半會,直到實在嗆不住,刀才肯放手.他方一露頭,轉身便是狂吐不止,最後竟然清醒了許多!
雖然還有點酒氣,但看到刀,老趙大感意外,驚道:"……刀,你怎麼還沒死?還是我也死了?"
刀怒道:"枉我倆十幾年的朋友,原來你竟是日盼夜盼,盼著我早點死來著!"
老趙嘿嘿一笑,疑惑道:"在鬼國的時候,你已經差不多要斷氣了."
刀道:"不錯,但是後來咆哮之星救了我."
老趙大驚,一時酒意全無,道:"這……這怎麼可能?離憂不是被那畜生殺死的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快來!"
刀搶過老趙的酒,灌了一大口,不滿道:"你離開鬼國之後,發生了一件大事,來話長啊!但你的酒也忒難喝了,像貓尿一般!是不是參有料的?"
老趙白了他一眼,怒道:"這是黃蜂酒!光是這一壇,便泡了不下三千只黃蜂!你以為我趙爺我的都是水貨麼?"
激得老趙發怒,刀不禁哈哈大笑,當下便把鬼國的覆滅和離憂變成咆哮之星一事告訴老趙,老趙聽得瞠目結舌,一時間竟然傻了.
最後刀不禁感慨萬分地長歎一聲,道:"雖然闖了很多禍,但還是應該謝謝你,老趙."
老趙自嘲一聲:"有什麼好謝的?如此來,我們還魂失敗,一是因為離憂被人掉包了,二是因為離憂根本就沒有死.而更重要的是,通過還魂把離憂變回正常人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
刀意氣風發道:"我想是的,而且餓修羅是何其厲害的角色,我們竟然能將這厮複活,那麼將一個凡人複活,或者將離憂複原,那絕對沒問題."
老趙聞沉默不語,深思了許久,最後好像泄氣了一般,癱坐在椅子上,道:"刀,或許有些東西我們真的應該放棄.即便我們願意用生命去換取,但該失去的,我們只能欣然接受."
刀奇道:"老趙,這可不像是你啊."
老趙轉頭看向漆黑的窗外,感慨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使我明白,逝者如水不複還!正如那魔界的聖主所,若是還魂不遭天譴,世間將不再會死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見老趙精神低迷,刀也不想在這個問題糾結下去,于是道:"且不這些,適才我怕咆哮……不,是離憂進來會惹出麻煩,因此我讓她在城外的林子里等我們.她要帶我們去一個好地方.走吧!"
起離憂和咆哮之星,老趙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什麼好地方?最近老是悶在屋子里我都快發黴了,還真該到外邊走走."
刀拍拍胸膛,道:"老趙以前你總是我重色輕友,這次可是弟的女人背著你翱翔天際啊!"
老趙撲哧一笑:"你這女人,還真不怕她杏出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