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精神分裂


~~蘇羽,你能感受到他們那強烈的殺氣麼?~~殺氣?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啊。~~才感覺到?我還以為棋手的感覺都是很敏銳的。~~這有什麼聯系?呃?問個問題?~~說。~~你是誰?~~……我是我啊。~~你是你?哦,我想起來了,定段賽的時候見過你。~~呵呵,還不錯,你總算想起我來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這不重要。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就好像你也不知道你是誰一樣。~~我是誰?我是蘇羽啊。混蛋,現在不是討論誰是誰的問題的時候,快出來幫忙,好痛阿!~~這我可幫不了你,我又不在這里。~~你不在?你不在你怎麼和我說話?~~我不在這里,我是在這里……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別說廢話,快出來幫忙,你沒看到他們四個打我一個?!~~看到了,可是就算他們四十個打你一個我也沒辦法,真幫不了你。~~……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很清脆的一聲。~~聽到了,是你肋骨斷了。~~!!!~~好了好了,苦日子到頭了,救兵來了,學校里出來人了。他們跑了。~~高橋波,我饒不了你個王八蛋!~~別激動了,你渾身上下全是傷,快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不疼了。~~真的?~~休息一下吧,很快,就不疼了。~~~~~

…………

北京協和醫院外科手術室外的走廊里,聶衛平正在焦急的度著步子。他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卻只看到亮起的手術燈。俞斌坐在長椅上一聲不吭,臉色鐵青的想著什麼。

現在11:40,蘇羽被送進手術室已經2個小時了。這時候一直在和公安那邊聯系的馬曉春走了過來,對聶衛平說:“公安那邊當場抓到一個,突擊審訊之後說是高橋波那小子干的。而且在場的幾個老師也作證認出來是他。現在逮捕令已經下來了,老陳親自帶人過去抓了。”他看看俞斌說:“根據那小子口供,說他們是有預謀的在那里埋伏好准備對蘇羽和……孔傑下手的。所以不幸中之大幸,孔傑今天有比賽,躲過一劫”俞斌明顯的腮幫子肌肉一鼓。一直在跟棋院打電話的王鑫跑過來說:“老王去找公安部了。不過剛才老王有個不太好的消息。”聶衛平冷冷得說:“說。”王鑫恨恨得說:“高橋波那小子跑了。老陳剛打電話過來,說他們撲空了,估計現在那小子離開北京了。他們正准備和那小子老家沈陽聯系。”聶衛平和俞斌臉上肌肉一抽,馬曉春一跺腳大叫起來:“他們看什麼吃的!怎麼讓他跑了!?要是蘇羽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他命。”這聲大叫引得無數目光看來,一個護士皺著眉頭走過來嚴肅地說:“這里是醫院,請你們安靜。”

突然一個病人激動得叫起來:“聶衛平!馬曉春!俞斌!王鑫!”說著不顧腿上還打著石膏,運拐如飛跑了過來。其他病人一聽也跟著跑了過來,對能看到心中偶像一個個激動不已。一時間醫院里雞飛狗跳。

不過這可不是鮮花與掌聲齊飛、鎂燈與橫幅共一色的北京機場,四個人臉色難看不住搖手後退。一個醫生皺著眉頭說:“安靜,安靜,里面還有手術。都回去,別在這里圍著。”看到醫生說話,那幫病人們立刻安靜了下來,在護士們嚴肅的目光下,只好放棄和心中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棋手們都歎一口氣,心事重重的坐在長椅上。

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一個的護士從里面走了出來說:“蘇羽的家屬呢?”聶衛平忙站起來過去說:“我是。”護士看他一眼說:“吳大夫在辦公室等你們,跟我過來吧。”


聶衛平和馬曉春跟在護士的屁股後頭去辦公室,王鑫俞斌則問問地方去看蘇羽。聶衛平一路上不停的問護士手術怎麼樣,但護士只是一句大夫不讓說回答。這讓聶衛平馬曉春大是擔心。

吳大夫年僅三十,是留學英國比較有名的一個女大夫,這次是讓魏主任找來的。魏主任他們知道,那是王鑫的朋友,一來醫院王鑫就去找他了,讓他幫忙。走進辦公室,護士告訴他們站在那邊和幾個醫生正在討論的就是吳大夫,就走了。聶馬走過去,看到吳大夫胸口掛著腦外科的牌子,又看到別人胸外科、骨科等等,險些昏過去。聶衛平掏出氧立得吸個不停,馬曉春臉色蒼白得問:“吳大夫,怎麼樣?”吳大夫看到他們的臉色,忙笑著說:“聶九段,馬九段,手術很成功。別擔心,病人等藥力過去應該就能醒過來了。”聶馬緩過氣來,坐在椅子上一陣一陣發暈。

蘇羽這孩子並不僅是因為在圍棋上有天賦才受到眾多棋士們喜愛的。雖然他也愛搗亂,有時也喜歡出去喝酒打架,時不時耍點小聰明玩點小陰謀詭計。但是棋手們卻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質樸純真的心。蘇羽仿佛從來沒有什麼要求似的,雖然有棋院的工資補助,卻極少和古力王文達他們出去吃吃喝喝,每天只是在棋院的食堂里吃便宜的份菜,攢著錢說要給父母寄過去。有時候聶衛平都覺得有點看不過去,讓蘇羽跟他出去吃飯局,但是每次蘇羽都是一個人早早吃完回去擺棋。聶衛平常常和人們感慨,說現在中國人缺的就是這種刻苦的精神,要是每個棋手都能像蘇羽一樣能保持刻苦的精神,純樸的生活,每天如此認真努力的研究棋,那中國圍棋肯定會成世界第一。

正是蘇羽的努力,讓他得到棋院從上到下的喜愛。這次一聽說他被人報複,王鑫立刻在協和醫院找到朋友(院長),讓他幫忙找最好的醫生給蘇羽主刀;然後又去找公安局的朋友(王鑫是個路路通,哪里都有認識人)。棋院領導老王親自去找到體育總局,去彙報情況,讓他們去找公安方面施加壓力。

回到醫院。吳大夫笑了一下,隨後皺起眉頭說:“他身體是沒事了,但是在做檢查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問題。”聶衛平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忙問:“什麼問題?”吳大夫說:“這方面我不算是專家,小楊,你來說吧。”聶馬一愣,心想留學英國的腦外科大夫都不是專家,那這個小楊就是?看看小楊,卻發現他的胸口沒有掛牌子。小楊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尷尬的忙從口袋里掏出牌子來帶上。看到那牌子,聶馬又是一愣。小楊撓撓頭一笑,然後正色說:“兩位這一段時間以來,又沒有發現過病人有一些奇怪的行為?比如說自言自語、做一些沒有意義的動作、目光比較呆滯、語無倫次等等。”聶衛平有點茫然的看看同樣茫然的馬曉春。小陳繼續說:“在腦電波上面顯示,他應該已經有症狀了。但是還比較輕,還在潛伏期。可能在受傷的時候剛剛發作過,所以才能在腦電波上顯示出來。我想確定的問一下,他又沒有過上述症狀?”

聶衛平突然想起來長沙的時候,蘇羽和他說的那些話,心里一寒,想起一個名詞。他說:“他曾經和我說過,在他身上有個人,跟他說話……”

聽完,小楊說:“現在情況不嚴重,還在潛伏期,只要治療就可以了。過一會兒等病人醒過來,還要做進一步檢查,來確定治療方案,請你們配合。不過不知道這次受傷會不會使病人的情況惡化。”聶馬沉重的點點頭。


這時候王鑫高興的跑了進來說:“老聶,曉春,那小子醒了……呃?”他看到了小楊胸前的牌子,詫異的說:“怎麼?精神……病科?老聶,這是怎麼回事?”

小楊笑一下說:“病人有可能有輕微的還在潛伏期的精神分裂。”

王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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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波坐在飛往日本的飛機上,心里面並沒有什麼背井離鄉或者惶恐的想法。雖然他媽媽在電話里說公安局的刑偵處長親自來抓他讓他有些驚訝,但是他並不擔心什麼。畢竟他在上邊有人保著他。他現在心里更多的是去日本的興奮。日本,多好的民族,多好的國家,每個人都是彬彬有禮,沒有蘇羽那種跟他作對的家伙。想起蘇羽他就生氣,如果不是那不識時務的家伙,他還在學校里滋潤的活著呢。不過想起日本,他覺得在那里肯定比中國強。他甚至有些期待,幻想著在日本,可以活得更好,每天就像在國內一樣,前呼後擁的出去爽,還有可愛的日本mm~~~他興奮的快要叫起來了。

不到兩個小時以後,當他踏在日本的土地上的時候,他興奮得叫起來:“日本,我來了。”

這句話惹來很多日本人的側目,但是昂首挺胸的高橋波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他也聽不懂):“又來一個可惡的支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