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本座,怎樣算好人?什麼又是壞人?他們的界限在哪里?"
這算什麼問題?玉妖笑道:"我是好人!我亦是壞人!界限,自在我心中."
七傷連忙又追問道:"若你做的都是自認為對的事,所有人卻都說你錯了,對你橫加汙辱指責,你待如何?"
"他人的事,與我何干?若礙著我了,滅了便是."這個問題更簡單了,玉妖從來只做自己願意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至于他人的看法,與我有什麼關系?敢讓我不爽,滅了!
沉默了一會兒,七傷又問:"那麼你以為,何為正?何又謂邪?"
"我就是正!我就是邪!"這一次的回答更簡單,完全都不需要思考,玉妖就直接脫口而出.
我就是正!我就是邪!
如此簡單的八個字,狂妄,霸氣,自信,灑脫,豪邁……萬物皆空,天下唯我!
藍色的空間突然死寂一片.
久久久久,久到玉妖已經開始不耐想要罵人的時候,一長串的狂笑忽而豪邁萬丈地在她的耳邊響起:"哈哈哈……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數十萬年,至死都未曾參悟的禪道呵!枉我七傷活了這麼多個時期,竟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家看得透澈.沒錯,他人的事,與我何干?好與壞,我心中自有界限,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我就是正!我,就是邪!"
"笑夠了,就放我們出去."
"丫頭,還不跪下拜我為師!"
"跪你妹啊!都說了不稀罕!"玉妖想出去,七傷卻是顧左右而言他,一句話就氣得玉妖跳腳.她長到這麼大還沒有跪過誰的,連師父媽媽都沒跪,這天地間除了她,誰當得她玉妖一跪?
"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座知道你現在急需要力量,本座乃是遠古時代第一高手……"
"嗯,死掉的第一高手!"不等七傷說完,玉妖就不客氣地打擊道.七傷干咳了兩聲,方道:"若不是神佛與聖佛兩個小人合計暗算于我,本座豈會殞落?"
玉妖道:"兵不厭炸,輸了就是輸了!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你說得對!"七傷很坦然地接受了玉妖的說法,他再次轉回前面的話題,道:"你年幼,不會懂得上古時期的世界是什麼模樣的,自然亦不會懂得本座的能力.這樣與你說吧!原先葉妙言之所以未遭情殤之毒,乃是因為她身上配戴著本座一顆蒙塵數十萬未開光的舍利子.玉香緣自幼以自身為載體千百次的試藥,若不是因為本座的舍利子,她早已死了兩百回.你若拜本座為師,即可擁有本座的舍利子使用權,葉家所有人身上的毒蟲便能輕松去除."
"我自己亦可輕松去除他們身上的毒蟲,不勞您老費心了."這樣就想她玉妖下跪,簡直是癡心妄想.
七傷又道:"那個穿紫衣的丫頭,三天前,她身體與靈魂皆已被人掌碎.然而,因為帶著本座一顆舍利子,僅僅三天時間,她即修複成了如此,且舍利子本身並無意識,無法自我驅動,因此當時它只施出了其千萬分之一的能量.紫衣丫頭所在的家族,因為意外獲得本座一顆開了光的舍利子做鎮族之寶,便憑此成為這片大陸凡世第一邪宗,屹立三千年不倒.這還是那些人不懂使用舍利子的效果,他們家曆代先人加起來,都尚未開發出本座舍利子千分之一的能量.你若拜本座為師,將來只要你認真修練,終有一天,定會擁有與本座一般創造天地逆轉陰陽,翻手破天覆手裂地的永生力量."
玉妖不理,她不是不想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聽這個老家伙的口氣,好像收她為徒就是施舍了她天大的恩惠似的,誰稀罕呢!我玉妖有手有腳有信心,想要力量,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別人能做到的,不信我做不到.玉妖,絕不吃嗟來之食!
七傷見她像沒聽到自己的話一樣,又道:"俗世武道第六層的三分力就令你震撼了?你可知,這片土地大到你不能想象.且,在這片大陸的上空,還有無盡的強者自成一個世界,他們稱自己為人上人.關于人上人界的存在,這俗世中人知道的並不多.在人上人界之上,還有人上人界都不知的天人界.天人界人類均壽三千,上人界人類均壽八百,而俗世人均壽還不過百.便是突破了六層武道進入俗世真正的高手行列,也不過至多延長個兩三百年壽命罷了."
"僧道宗,道道宗,上武道,星術宗,靈道宗,聖道宗,邪道宗,妖道宗,魔道宗,合稱上人九道.葉家的仇人,正是因為與人上人界的靈道宗有著些許關聯,才敢如此囂張.凡塵俗世修習的武道,與人上人界之人修習的功法比起來,根本就是孩子的游戲.你竟想憑一己之力報仇,保住葉家平安,哼,竟然是癡心妄想!"
"你屁放完了沒有?"玉妖絲毫不為所動,"完了就放人."敢蔑視姑奶奶我,當今天下你不是第一個,卻是唯一還能說話的一個.不殺你,只因為你已經死了而已.
哼!癡心妄想嗎?本姑娘就讓你看看,你能達到的境界,我也一樣能做到.
被玉妖頂撞,七傷不怒反笑,他道:"小丫頭,自信是好事,但過度自大狂妄就是自取滅亡了.依你現在……不,應該是,哪怕你此刻還擁有著前世全盛時期的巔峰實力,人上人界的強者想要捏死你,仍然也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那又如何?"玉妖道,"我自己努力的,就算輸了也是我的事,我無愧于己!但若依靠著他人的力量,便是贏了,我亦不能理直氣壯抬頭挺胸地享受勝利的果實."就好比現在,他以施舍般的口氣收她為徒一樣.若她答應了,那就是已經承認自己一人之力做不到.還未開始便已輸了信心輸了骨氣輸了氣勢,這樣的仗,贏了也只是七傷的勝利而不是玉妖的,要來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