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出塵,不就是風塵三俠中的拂女嗎?
元慶有些迷糊了,如果這個妞妞就是拂女,那李靖在哪里?今年多大?風塵三俠本是唐朝演義,難道真有其人?
可不等他想下去,遠處傳來一聲怒吼,"賊在哪里?"
他一回頭,見胖男孩領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跑來,男子長得又高又胖,和胖男孩相貌七分相似,估計是他父親,打了的,老的就出來了,元慶冷笑一聲,他並不害怕,大不了他去找楊素,以大欺,天理難容.
這男子是楊玄感之弟楊積善,胖男孩便是他兒子楊巍,被元慶一拳打破鼻子,哭去求救,正好路上遇到父親,楊積善聽是今天剛來的私生子打了自己兒子,他頓時怒不可遏,跑來為兒子出氣.
離院還有十步,便見一孩童攔在路上,冷冷地盯著他,那種冷酷的目光使他心中一顫,他從未在哪個孩眼中見過這種目光,他停住腳步,心中有些狐疑,怒火也消去幾分.
"爹爹,就是他打我!"
胖男孩楊巍的鼻血已經止住,他仍捂住鼻子甕聲甕氣告狀.
元慶學著大人的模樣,拱手施一禮,"我是楊元慶,大人欲不問曲直責我?"
他已不再掩飾自己的成熟,用一種清朗的聲音詰問楊積善,他從容不迫的模樣哪里像一個三歲孩,分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而且用詞也很准確,大人是對父輩的尊稱,是路上舅父教他,他估計從內宅出來的年輕男子,十有八九是他叔父.
楊積善愣住了,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這個孩真的才三歲嗎?
"爹爹,他打我!"楊巍拼命搖動父親的手,他就希望父親一巴掌把元慶打飛出去.
楊積善也聽父親頗喜歡這個孩子,他怒火稍去,便慎重起來,不肯輕易遂兒子之願.
他克制住心中怒火,冷冷問元慶,"那好,你為什麼要打人?不出個理由,我拿你去見你父親!"
元慶已經想到楊素為什麼會把他接進京,因為他是私生子,留在外面,有辱楊氏門風,這時魏晉遺風尚存,最看重名聲,他可以肯定楊素絕不願意別人知道楊玄感外面有私生子.
這就是他今天制勝的法寶.
他又行一禮,依然從容道:"大人可以先問問令郎,他是怎麼罵我?"
楊積善低下頭問兒子,"是你先罵他嗎?"
楊巍心中有點害怕,怯生生:"我沒罵他."
楊積善立即重重哼了一聲,"我兒子了,沒有罵你!"
元慶知道他會袒護自己兒子,就算是一般孩童打架,父母都會偏袒自己孩子,更何況對方是個私生子,若不是祖父有點喜歡他,恐怕拳頭巴掌早就打下來了,還會和他講道理?
元慶卻毫不示弱道:"事發生在我住的院門口,他們都是身嬌肉貴的少爺公子,他們會跑來和我敘兄弟之嗎?令郎帶領一大群孩子,跑來大喊大叫:私生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楊相國有私生之孫,請問大人,這是誰對誰錯?"
楊積善明白了,一定是兒子跑去辱罵對方是私生子,所以打起來,但最後吃虧的是兒子.
按照族規,嫡庶長幼,尊卑分明,他雖然也只是庶子,但元慶是私生子,他的地位還要高些,他可以處罰楊元慶,可問題是對方偏偏扔出一個大帽子,讓他有理難辯.
楊積善忽然有點惱怒起來,對方只是一個三歲的孩童,竟得自己啞口無,若傳出去,他的臉往哪里擱?
他索性也不承認,"你有什麼證據我兒子罵你?分明是你心懷嫉妒,欺負我兒,我也不打你,省得別人我以大欺,我去找你爹爹,讓他教教你族規!"
他轉身拉著兒子便走,心中卻有些得意,毛頭,乳臭未干,還想跟我斗?
眼角余光向後一掃,卻見楊元慶從另一方向朝內宅走去,他愣了一下,連忙喝道:"你想干什麼?"
元慶把他脖子上楊素給的玉佩扯出來,大聲:"我去找祖父,請他來問問令郎,到底是誰想讓天下人知道,楊家有私生子?"
完,他一溜煙向一座橋跑去,卻把楊積善嚇出一身冷汗,兒子帶了一群孩,父親只要一對質,便知道真相,他雖不會責罵巍兒,但饒不過自己.
他很清楚父親就是怕外人知道楊家有私生子,所以才把這孩子接回來,不料大嫂把事傳開,自己妻子嘴不嚴,當著孩子的面議論,惹出事端了,真到祖父面前,只有自己倒黴.
楊積善心中暗罵元慶是狐狸,卻不得不追上去,大聲喊他:"你等一下!"
元慶停住腳,回頭冷冷問他:"大人有事嗎?"
"你……算了,哥哥罵你不對,我回去教訓他,你就別去給祖父添麻煩."
楊巍只有五歲,不懂事,還以為父親追上去是教訓元慶,便跟著跑上來,高興得又蹦又跳,"爹爹打他!打他!"
楊積善本來是過來教訓元慶,替兒子出氣,卻沒想到最後變成自己道歉,他又氣又惱,見兒子在旁邊添亂,便氣得給他一巴掌,"給我閉嘴!"
楊巍呆住了,嘴咧了咧,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楊積善恨得一把拉住他便走,這會兒,元慶忽然變回三歲孩,他驚訝問:"叔叔,你干嘛打哥哥?"
楊積善頓時郁悶住了,他忽然意識到,這件事還真不能出去,他竟被一個三歲孩所欺,連巍兒他娘也不能,否則,他的臉往哪里擱?
他慢慢轉過身,盯了元慶半晌,他遲疑著問:"你……真的只有三歲?"
元慶撓撓頭,一雙大眼睛里充滿天真無邪,"叔叔,你在什麼?"
楊積善望著他半天,最後苦笑著搖搖頭,拉著兒子走了……
元慶望著楊積善走遠,他心里明白,此人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此事,不僅是他要面子,更重要是,他畢竟是嫡長子楊玄感的兒子,欺兒如欺父,那男子不會為這點微末事得罪楊玄感.
元慶又低頭看了看祖父給自己的玉佩,有這個私生子的身份在,他不怕任何欺負,他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件事,他有個鄰居是勞改釋放犯,從前夾著尾巴做人,拼命掩蓋過去經曆,唯恐別人知道他坐過牢,但後來世道變了,誰敢惹他,他就把勞改釋放證往別人面前一扔,然後他就是爺.
好像今天自己也是一樣,這個私生子的身份,竟然也成了他抵禦欺辱的利器,元慶苦笑一聲,其實他今天之所以能以欺大,就是在于成功借勢,借他祖父這個強大的勢,沒有這個勢,他這個剛進楊府的私生子什麼都不是,連管家的兒子都可以揍他一頓,人啊!無論古今,最重要的,還是需要有後台和實力.
"元慶哥哥!"
身後傳來妞妞的喊聲,元慶回頭,只見她氣喘籲籲跑來,手上竟然拖著一把廚房里的殺豬刀,人刀重,她拖在地上跑,元慶愣住了,這丫頭凶悍啊!
妞妞跑到元慶面前,她呼呼喘氣,把殺豬刀扔給他,"元慶哥哥,壞人欺負你,我們用這把刀殺他!"
………
【感謝各位書友的打賞,關于風塵三俠,不要去追究,本書以史實為基礎,在灑點演義的調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