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牲口式的養兒之道

山里交通不便,平時無非就是吃吃地里種的糧食,山間的野菜,逢年過節碰見趕集的時候偶爾才能買點肉滿足一下肚子里那少的可憐的油水,所以當看見胡家那個拼命三郎帶回來整整四來斤的野豬時,大家都樂得合不攏嘴起來,這樣的機遇一年也就兩三回,因為胡匪城里打工每年就回家那麼幾次.

鍋里燒著沸騰的開水,胡家子赤著胳膊拿著那把剔骨刀,上下翻飛的開始解起那頭苦命的野豬來,四周站著不少的村民,目不轉盯的看著匪子手里的銀質刀,就像是欣賞一個藝術家雕刻一件作品一樣,對于這些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人來,他們肯定不知道什麼是藝術家,什麼是藝術品,但如果以後有機會看見別人雕刻的時候這些村民心里肯定都不約而同的想著一件事,什麼藝術嗎,都抵不上俺們村里匪子殺豬時的樣子.

旁邊的戰爺面帶微笑的對著身後坐著的胡家老爺子道:"匪子的刀使的是越來越純熟了,絲毫也不拖泥帶水,出刀乾淨利,無論是力道還是角都恰到好處."

接著又略帶傷感的道:"這孩子心靈巧學什麼都快,要不是他父母死的早,為了照顧咱倆這老頭子耽誤了他,以他的心性本事現也不該是這殺豬退毛了.

"身後的胡家老太爺緩緩的搖了搖頭:"龍就是龍,蟲就是蟲,天生注定了的命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這二十幾年來崽子把咱們這點看家本事也都學的差不多了,雖現這社會不像以前那樣憑著一身本領拿把菜刀就可以闖出一分天地,但是以他的腦子和身手總不會被埋沒了的,放心,這次他回來後出去我給他算了一算,有凶兆,不過越往後走就會越來越順當,一遇風云變化龍啊!"

"胡爺,我們千門雖已經退出這個社會了,不過江湖里還有點人脈,你看匪子這次回去要是有麻煩的話,是不是把那點資源交給他?"

老太爺沉吟了一下,擺了擺手"不必,千門不是幾十年前的千門了你雖是主將,但也已經很久不理世事了,既然已經撒了手就別管了,而且匪子現也身兼千門打將脫將兩門手藝,自保有余,如果牽涉的過多對他反而沒有好處."

話一完,那邊的胡匪手里端著兩碗豬下水向這邊走來,把碗放桌子上道:"爺爺,戰爺,菜好了,咱們爺三喝點."

著便端起村長拿來的老酒,依次給三人滿上,爺三個拿起手里的酒碗碰了一個就一口干了下去.

東北民風彪悍,好酒,特別是農村,甭管姑娘伙子,基本少都能喝個三兩五兩,而這胡家男人不用,當年老老太爺劫富濟貧殺鬼子的時候經常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酒,橫刀立馬,所向匹敵,砍一個人喝一口酒,不管是敵人還是兄弟都稱他為胡閻羅,可見其殺人喝酒的本事.

而現的老太爺是從就被泡酒缸子里長大的,也就養成了胡匪好酒的習慣,爺三個很快就干掉了兩瓶老酒,老太爺放下手的酒碗依凳子上不無感慨的道:"年歲大了,酒也不敢多喝了"

"呵呵"胡匪笑了笑看著老爺子道:"爺爺,以您的身體就是現這大山里的牲口看見您,幾米開外也都是繞著走,不敢上前的."

"是呀,匪子,前段時間村里來了外人,幾個城里人喝酒鬧事,胡爺單手就撩翻了那幾個子,身手絲毫不減當年."旁邊的戰清也附和著.


"哦!是嗎"

胡匪眼里精光一閃,眉毛擰一起,爺爺是他的逆鱗,從的時候起父母去世了就是爺爺一手把他帶大的,如果有人敢傷了他爺爺,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對方,你可以打他罵他,他可能和你嘿嘿一笑,撓撓腦袋事可就就過去了,可要是有人招惹了老爺子,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前幾年,外面的人開車去山上游玩,路過胡家村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和胡老太爺生了口角,其有個男的就了一句老不死的,胡匪從山上回來知道後二話沒順著車跡連夜奔襲了三十幾里地,抄近路,過樹林,翻山越嶺的終于一個服務區把那輛車給堵到了,除了兩個女人沒什麼事以外,其的幾個男人,腿都被胡匪給打斷了,到現那幫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惹了哪路魔王,遭了這個無妄之災.

"無妨,幾個毛孩而已,就當是活動下手腳了"老太爺閉著眼搖了搖手,沉吟半響又接著道;"匪,聽村長家大兒子回來你城里交了個女朋友?"

"嗯,她是個大學生,跟我差不多年紀,認識三四個月了."胡匪輕輕的回應著.

老太爺睜開雙眼看著自己的孫子道:"我們胡家世代住這大興安嶺下面,典型的面朝黃土,背朝天,雖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但當初老老太爺扯大旗,拉隊伍,打游擊,殺鬼子,何等威風,何等壯觀,一身本事震懾著這大興安嶺方圓內外,連當初的東北王都親自來請老太爺出山,可惜老爺子他舍不得這胡家村的鄉親父老,所以始終沒出去,匪,你這次交了朋友,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條件也別弱了自己的名頭,你是胡家男人,有什麼事都頂住了,要敢當,懂嗎!"

胡匪目光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爺爺,沉聲道:"放心,爺爺,你孫子無論何時何地,甯可站著死也絕對不會跪著活,胡家,沒有孬種!"

"好了,你知道就好,去,臨睡前,打趟拳,功夫一道,要勤于練習雖然你底子好,但是也不可懈怠了"老太爺擺擺手又閉上了眼睛.

胡匪站起身子向爺爺,戰爺打了招呼就朝後院的木樁走去.而旁邊的戰清看胡匪走遠了凝聲問道:"胡爺,是不是匪子這女朋友有什麼問題?"

胡老太爺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道:"大問題倒是沒什麼,不過我聽村長家的大兒子描述過那個女孩的樣子,又把他們兩個的面相補算了一下,匪子這次有一難,應該就是出那個女孩身上."

戰清想了想道:"要不我出山解決一下?"

老太爺卻搖了搖頭站起身子背著雙手眯著眼邊走邊道:"遼東的海東青是天上的王者,長成的時候展翅一飛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的牲口都要避其鋒芒,可剛出生不久的時候,就會被父母從崖上扔下來,摔不死,那就扇扇翅膀撲騰幾下繼續練習,長大後才有王者之風,人啊,有時就該學學這畜生的養兒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