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正站到女性衣物專賣店的門口時，楊瑞這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多麼草率。
總之，這個店里，全部都是女性，這讓楊瑞這個大男孩分外覺得別扭。何況在店內的一角，各種女式內衣琳琅滿目，入眼望去，幾乎全是楊瑞平時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的東西。
“先生，請進里面看一下吧，本店是多家名牌廠商指定專賣，相信一定能夠讓您滿意。”離門口較近的服務員早就看到門外這個男孩磨蹭的樣子，她當然不希望這個上門的生意溜跑，連忙上來對楊瑞笑著說。
“啊……我……”猛然聽到有人招呼，楊瑞慌張地抬起頭，卻只看到一張真誠的笑臉。楊瑞一楞，確定了一下對方全無半點嘲諷之意，于是頓了頓，終于點點頭，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先生，請問你需要些什麼？本店給各種衣物都進行分類擺放，方便您選擇。”服務員見多了顧客，連忙熱情地招呼。
楊瑞一邊躲閃著其他幾個女顧客詫異的目光，一邊回答：“呃……我……我要全套女性衣物。”
“全套？”服務員楞了一下，馬上又笑道：“那麼請先來挑選上衣吧。本店目前正在經營著名品牌**的夏季清涼裝，請您看看是否滿意……”
楊瑞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給別的女孩子買過衣服，根本是半點經驗也沒有。幸好服務員的專業素質實在是夠棒，在她的耐心詢問下，總算幫方若凝暫時挑選好了兩套衣裙。可是，在輪到購買內衣的時候，楊瑞更是尷尬起來。
看著擺放得整整齊齊各種各樣的女式內衣，楊瑞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目光中都充滿了鄙夷一樣。
“色情狂。”在他的腦海里，清晰地飄過這幾個詞，讓他的臉更加通紅。
服務員見到這副情形，不由有些好笑。雖然他不知道楊瑞為什麼要買整套的衣服，但經過嚴格訓練的專業素養卻讓她仍然不露出變點兒怪異的神色，反而更加柔聲地詢問：“先生，請問你需要什麼型號的內衣？”
“什麼型號？”楊瑞哪懂得這些，只有摸著腦袋苦笑。
服務員一看就立即明白過來，又道：“那麼，這位女孩的胸圍是多少，如果方便透露的話，請告訴我，讓我來幫您挑選吧。”
“胸……胸圍？”如果現在有面鏡子在楊瑞面前的話，他一定會發現自己的臉已經紅得和剛出水的西紅柿差不多了。在服務員鼓勵的目光下，他盡力回憶著方若凝的胸部情況。但他可一直沒注意這些，又怎麼想得起來，只得遲疑地道：“大概……呃，不大也不小，適中，適中……”
服務員仍然笑道：“先生，對一個女性來說，文胸其實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東西，如果不合適，會造成很多不良習慣，您能確定一下嗎？”
楊瑞楞了一下，他可沒想到女孩子穿內衣還這麼多講究。但見服務員說得鄭重其事，也只好努力回憶一下。
“呃……大概……大概……”楊瑞急得四下亂瞅，突然瞥見一個女顧客的胸部，腦內靈光一閃，脫口而出：“啊，對了，就和她的差不多……”
話剛出口，他立即反應過來，趕緊用手捂住嘴。然而話已經出口，又怎麼收得回來。那幾個女孩立即笑成一團，只有被他指的女孩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瞪了楊瑞半晌，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流氓！”隨即轉身大步離開。
另外幾個女孩看著楊瑞笑了一陣，也追著前面那個女孩走了。楊瑞楞了好一會兒，這才尷尬地轉過頭，一眼又正好看到服務員眼睛里怎麼都掩藏不住的笑意，本來就很紅的臉上遽然增添了幾分，更是快紅得發紫了。
“既然這樣，那這款應該會適合。”服務員好不容易忍住笑，從衣架上拿下一件文胸道。“這個款式有一定的伸縮性，不會出現因為尺碼不適合而對女性胸部造成損傷的現象。”
“那……那就這件吧。”這個時候，楊瑞哪還能提出什麼意見。
好不容易，選定了4套文胸。本來楊瑞還想像買外面衣服一樣只買兩套的，結果被服務員又是一頓教育，最後就變成了4套。
接下來，買褻褲的時候，楊瑞反倒輕松了許多。一來這個沒那麼麻煩，二來他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大大方方地比畫了一番，很快搞定。
“……合計1735元。”收銀員臉上的笑容，一樣的詭異。
本來楊瑞還有幾分尷尬的，結果一聽到結帳的金額，登時驚訝得忘了尷尬。雖然他家也算是有一些錢，但從小父母都教他勤儉節約，給他買衣服也從來都不是很貴的。這次只給方若凝買了兩套衣服，幾套內衣，居然就用了1735塊，實在是讓他吃驚。
如果他要是知道這還是服務員體諒到他還只是個男孩子，幫他挑的衣服都不是最貴的那種，只怕吃驚的程度只有更高。
“靠，這兒的衣服也太貴了吧。”吃驚歸吃驚，這話他還是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管怎麼說，這店可是他自己跑進來的，選擇這個也是因為這個店雖小，卻是這個城市最著名的女性衣物專賣店。
“大不了多吃幾頓方便面。”楊瑞咬咬牙，問道：“請問這里能刷卡嗎？”
“可以。”
這張卡上，每個月的20號都會被固定劃入3000元錢，這是楊瑞的父母留給他的生活費。在楊瑞家這個消費並不高的城市里，3000元已經足夠生活，但卻無法亂花。幸好楊瑞並不是什麼大手大腳花錢的人，所以每月還都有些節余——當然，並不多。這下買衣服掏出1735塊，再加上修門要花的錢，另外家里多了一個人，所需要的生活開支也會加大，便有些超出了楊瑞的預算。這個月，他恐怕得過幾天苦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