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落葉聚風云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邪派大集合

老板道:“每年大羅國的使節羅大人都會經過我這里。”

山岩冷哼道:“那又怎麼樣?”

老板道:“前幾天他回大羅國去,你們知道他帶了多少東西麼?”

“多少?”

老板緩緩伸出三個指頭比了比。

“三十個人?”流云問道。

“不是。”老板搖頭道:“是三百匹駱駝。”

“啊,這麼多。”眾人驚訝道。

老板道:“這三百匹駱駝不但馱滿了清水,干糧,帳篷,被褥,而且還帶著磁石,指南儀,火藥兵器等等,這麼多年,只有他每年能夠順利穿越中心地,而且來回往返一次,死傷慘重。”

“都是那妖城所至麼?”古松問道。

“他要是敢去尋那妖城,那他還能來回往返麼?”老板道,“像你們這樣馬馬虎虎的上路,不去妖城也是死路一條。”

白云飛眨了眨眼,道:“看來這次要去大沙漠的人還不少哇。”

流云面無表情,不過白云飛話里的意思他還是聽得出來。

這麼多人恐怕都是沖著天眼神珠去的,而這天眼神珠也許就和那妖城有什麼關系,問題是神珠現在流云手上還是在青龍會手上?白云飛並不知道,他也並沒有開口問流云。

像流云這種老江湖,問是問不出來的。

所以他還是問老板:“掌櫃,你這里有沒有現貨出售,有多少我要多少,價錢不是問題。”

他倒是問了個很務實的問題。

老板冷冷道:“有現貨,駱駝,清水,干糧,帳篷等等。”

流云大喜:“有多少,我全要,你開個價。”

老板道:“可惜的是前幾天都被那大羅國的使節買光了,他們已經帶著上路了。”

“這……”流云四人張大了嘴巴,這是他們萬萬想不到。

不過流云又把白云飛盯著:“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白云飛笑道:“老板,我們想住一宿,你老人家看看能不能方便方便?”

老板斜著眼睛瞟著他:“看在公子出手闊綽的份上,現在還有一間柴房,你們方便就擠一晚上。”說完這句,他的手就伸到了流云面前。

這老板可算是個見慣了江湖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流云是他們這五個人的頭,所以他那雙要銀子的手就伸到了頭兒的面前:“拿來。”

“干什麼?”流云愕然道。

“住店不要銀子麼?”老板理直氣壯。

流云一邊把手伸進衣袖一邊問道:“多少價錢?”

老板道:“五十兩一晚。”

山岩差點跳了起來:“你這破店的柴房一晚上要五十兩銀,你怎麼不去搶呢?”

“不錯,我就是搶。”老板冷冷道,“你們不干大可以去沙漠里去睡覺。”

山岩正准備大發雷霆,白云飛又把一張銀票送到了老板手上:“呵呵,這里有五百兩,我們住個十天八夜的沒問題吧?”


收了銀票,老板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當然沒問題,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這人變臉倒是變得很快。”青風注視著老板遠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白云飛悠然道:“他雖市儈,但卻誠實,你若是在這里開上二十年的店,你不愛錢我都不信。”

青風看著白云飛:“公子這話好象另有意思?”

“嘿嘿。”白云飛干笑了兩聲,“有什麼意思青風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

青風當然清楚,他們四大護法本是得道武人,卻被青龍會收買,錢?權?美色?寶藏?這幾樣中肯定要占一樣,否則什麼樣的東西能請得動他們四人呢?

流云干咳了兩聲:“這掌櫃的看來不簡單。”他這話也是沖著白云飛問的,意思就是問這老板的來曆。

白云飛一臉無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流云道:“連神通廣大的白大俠都也有不知道的事,看來這邊荒之地果然多的是奇人異士。”

白云飛淡淡道:“我向來都不喜歡打聽別人的隱私,我只知道一件事。”

“哪一件?”流云趕緊追問。

白云飛道:“一間柴房都要收五十兩銀子,不知道上房和廂房一間要收多少?又有幾個人有那麼多錢住這麼貴的房子,何況現在房間已經全滿了。”

流云目光閃了閃,白云飛這句話說得實在很妙,那老板說這里客房滿了,看來這些房間里住著的人都不簡單。

他還再准備問些什麼,白云飛卻大搖大擺的向柴房里走去。

“他倒逍遙自在。”古松喃喃的說道。

一輪金黃色的圓月從沙漠中緩緩升起。

這個邊陲小鎮顯得美麗而寂靜。

白云飛和流云四人就擁在狹小的柴房里,一邊看著明月,一邊吃著干癟的饅頭。

這種事在旁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名滿天下的白大俠和大光明頂四大護法居然在擠在簡陋的柴房里。

而流云四人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山岩抓著饅頭啃著,只覺得嘴里都快淡出個鳥來了,但他卻偏偏不能發著。

這時有人忽然敲門:“請問白云飛白公子是住這里嗎?”

五個人頓時都抬起了頭。

白云飛道:“請進。”

門開了,一個淡裝白服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

這婦人修長白皙,體態風流,烏黑的頭發梳得一絲不亂,在燈光下看來,皮膚猶如少女般嬌嫩,無論誰都看得出,她年輕時必定是個美人,現在雖然已到中年,卻仍然有種可以令男人心跳的魅力。

她走進來的同時,身後還跟著兩個傭人,其中一人端著一個食盤,另一人卻端著兩壺酒。

白云飛拱手道:“敢問閣下?”

婦人揮了揮手:“我家小姐得知名滿天下的白大俠暫居此處,特送兩份薄禮,望公子笑納。”

兩個傭人立即把東西放在白云飛面前,食盤里裝著的是一盤白切牛肉,但聞香味就知是江南口味;而那兩壺酒更讓白云飛五人吃驚。

因為這是產自遙遠安息國的葡萄酒,而酒中居然還飄浮著冰塊。

如此沙漠,如此炎熱,如此偏遠,酒中藏冰,這種事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簡直可說不是人做得到的,但看這婦人絲毫不驚的神態,這種事好象平常得很。

這兩份薄禮,遠比什麼禮物都貴重。


白云飛不敢怠慢,趕緊還禮:“恕白某冒昧,還請動問小姐芳名。”

婦人笑了笑:“區區賤名,不足為公子動聽。”說完,她又揮了揮,退了出去。

白云飛還沒來得及動,流云卻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只見門外庭院靜悄悄的,只有一片月光柔如輕紗,哪里還有什麼人影。

這婦人居然是個輕功高手,來無影去無蹤的,流云的瞳孔頓時開始收縮。

這小姐的老媽子仆人身手都如此了得,簡直不敢想象她本人是何方神聖,這邊陲小鎮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高人?

流云陰沉著臉走回柴房,白云飛半壺酒半斤牛肉已經下肚。

“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流云冷冷道。

白云飛笑道:“來,過來吃一點,好酒好肉真是難得啊。”

流云冷笑道:“你還有心情吃得下去。”

白云飛道:“有好酒好菜,你卻不吃不喝,你這人實在古怪。”

流云歎了口氣:“看來你也不知道。”

白云飛笑道:“我只知道現在有吃的有喝,你管那麼多閑事干嘛?豈非辜負了人家一番好意。”

流云道:“你倒是樂觀。”

白云飛笑道:“我難道不能樂觀?”

流云沉下臉:“這家客棧膩也古怪,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江湖中人。”

白云飛放下了酒壺,笑道:“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什麼話?”流云問道。

白云飛道:“又有人送禮來了。”

這句話一說完,流云就感覺到院子里好象有人正緩緩的向這里走過來,他一回頭,那人就到了自己身後。

這一次,不光是流云,而且連山岩幾人都神情一震。

且不說來者輕功有多高,僅是白云飛的感應本事就足夠駭人,他們沒發覺的,白云飛卻先發覺了。

流云隱隱覺得白云飛在耍花樣,但他卻想不通白云飛耍的是什麼花樣。

“請問哪一位是白云飛白大俠?”這完全是句廢話。

四個老頭子,一個年輕人,誰是白云飛一眼便知。

與上次不同,這次走進來的是個年輕公子,他手上拿著一把扇子,頗有幾分當初單小樓的那種瀟灑神態。

不等白云飛他們先問,年輕公子先躬身拱手:“在下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青字,早已聽聞名滿天下的白云飛白公子,恨未識荊,今夜花好月圓,良辰美景,願請公子到院中品酒賞月,共敘人生。”

這里明明是偏僻的沙漠小鎮,他卻給你來個花好月圓良辰美景,簡直讓人笑得大牙,然而白云飛等人非但沒有笑,臉色反而更加凝重。

西門青,這個名字倒與西門慶諧音。

一聽這個名字,十個人有九個人要笑,可是十個人有九個人也被這西門青扭斷了脖子,這就是嘲笑他的下場,只因十個人有九個都不知道茅山派。

這實在是江湖中一個很老的門派,自古以來就存在,這西門青就來自茅山。

相傳茅山老道們都擅長各中奇門異術,雖是相傳,但白云飛始終認同一句話,越是古老的東西往往就有它存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