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落葉聚風云 第二百六十一章 真實的夢境

又是黑暗。

黑暗中有人驚呼,只可惜這並不是救援的聲音,而是各種記憶凌亂的碎片。

“檀越只是懂一點點小竅門,這小竅門就已是劍術中的高深境界了,檀越若是懂得劍術之真諦,他日恐怕能縱橫天下!”這是心眉的聲音。

“天地無極,想不到這世上終于還是有一個人能作我的對手……”這是十一郎的聲音。

“是,這六年來我每日花半個時辰沿著海岸線行走尋找破綻,花九個時辰練功,然後花兩個多時辰睡覺,就在這海岸線上,六年來我風雨無阻,寒暑不間!”這是燕南來的聲音。

“等等我,等等我,白大哥,不要丟下我!”上官晴仿佛正對著自己呼喊。

“你叫白云飛,你是我鐵牛的朋友,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這是鐵牛。

“公子為我洗脫罪名,關東願意一生追隨公子……”這聲音是關東的。

“夫人,我若跟了別人我不怪你,我陸震風在地府等你,永遠等你。”陸震風的聲音竟也響起。

“我叫白云飛,就是天上的白云自由自在飛翔的意思……“

……

各種各樣的聲音突然響起,各種各樣的畫面也凌亂的閃現,最後出現的是格甯村小山山頭那一代高僧離去的滄桑背影,以及大師最後的吟唱:“清音俗世流,紛爭何時休,若想破名利,太虛任遨游;江湖驚微瀾,義本非笑談,憑佛仁愛心,萬世永流傳……”

“請檀越把貧僧的骸骨帶回東勝國少林寺火化,若能形成舍利子,願貧僧骨灰能為世人盡點滴之力……”

“大師,大師請留步,大師……”白云飛焦急的伸出手,可惜什麼也抓不到,心眉突然消失不見……

白云飛大叫一聲,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和以前一樣,他醒來的時候總是到了陌生的地方,躺在枯草堆中、躺在木板上、埋在沙子里,但是這一次,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頭痛如裂,仿佛有千萬根針刺在自己頭骨里,感覺稍微動一動,那種尖銳的針刺感就讓眼前一花。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剛才夢中那些事仿佛也被刺得模糊了。

白云飛生平第一次產生了這個念頭:“我是誰?”

看來他這次傷得不輕,連心智俱都迷失。

躺了許久,他終于能夠睜開眼睛,看清四周了。

這是一間布置極其奢華富貴的房間,而且還是西方國度的風格。

壁櫥好象都是鑲金的,大床的四周是挑高的衣架子,上面掛著騎士服,牆頭懸掛著達摩劍,窗簾也是淡紫色的,空氣中仿佛還擴散著淡淡的香水味,但這香味絕不應該是他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地方?”白云飛緩緩走下床,驚奇的打量著四周。

房間門很寬綽,走出去,白云飛更是眼睛一亮。

這地方豈非就是人間仙境?

一個寬闊的庭院,竟然一眼都望不著邊。

亭台水榭,花香鳥語,不遠處還有個湖泊,湛藍的湖水上居然還有幾只鶴駐足而立,仙鶴在霧色中隱現。

再回過頭,白云飛發現房間原來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宮殿,宮殿也霧氣氤氳,仿佛飄在天上。

“我死了嗎?這里難道就是人死之後的仙界?”白云飛喃喃自語道。

“將軍,你醒啦!”遠處有兩個美貌的女仆走過來,彬彬有禮的對他說道。


“將軍?什麼將軍?你們是誰?”白云飛納悶道。

其中一個身著藍色短衫的女仆答道:“將軍,我們都是你和公主的仆人啊,你已經昏迷了很多天了,今天才醒,這實在是大好了。”

白云飛大驚:“將軍?仆人?公主?”

兩個女仆笑了:“將軍,你大病初愈,實在是可喜可賀,我們馬上去通知公主過來。”

白云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們二人遠去,喃喃道:“發生什麼事了?”

遠遠的,一個藍衣身影出現了。

她身著藍色的長裙,雪白細膩的肩頭肌膚露在外面,光看這勻稱纖瘦的鎖骨,就知道她是個美人。

她確實是個美麗高貴的女人,而且是一種東方和西方混合的美。

她的黑發光亮柔順,但眼睛卻是碧藍色的,就像遠處的那汪湖水,清澈、晶瑩、而又深邃。

她的身材無疑很動人,該大的地方絕不小,該圓的地方絕不方,全身上可說沒有一絲不協調,她是那種男人一見就會動心的女人,只因她太美,太高貴。

白云飛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怎麼這麼面熟?”

不但面熟,更驚人的還在後面。

她一看見白云飛,一下子就撲上來,一頭紮進他的懷抱,激動得好象在哭泣:“太好了,你終于沒事了,你終于醒了,我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醒過來了,真是把我嚇壞了。”

她就像一只美麗的波斯貓,蜷縮在白云飛懷里,喃喃的低訴著。

白云飛沒有推開她,無論任何人一下子這樣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腦袋只會更昏。

許久,白云飛終于沉聲道:“你是誰?”

她終于抬起頭,吃驚的望著他:“天呐,你不認得我了?我是你的妻子啊。”

白云飛猶如五雷轟頂:“妻子?”

她更吃驚:“你真不認得我啦?”

白云飛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點頭的意思是他對這個女子有印象,他覺得一定在哪里見過她。

當然,白云飛確實見過她。

因為,她就是雷貝卡。

白云飛搖頭的意思就是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但他至少還清楚一點,自己絕對沒有妻子。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記憶。

雷貝卡的手還帶著白色的長手套,她輕撫著白云飛的臉:“夫君,我可是你的妻子雷貝卡呀,難道你都忘了?”

白云飛皺起了眉頭,表情很是吃力:“雷貝卡?好熟悉的名字,我的妻子?”

雷貝卡驚喜道:“是呀,我們已經完婚兩年了,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白云飛更加迷茫:“我們已經結成夫妻兩年了?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雷貝卡露出了愛憐的表情:“你現在當然不會馬上想起的,因為你指揮遠征軍東征的時候不幸中了敵軍的毒煙,昏迷了十多天,好在我的父親讓禦醫為你治傷,老天終于讓你醒來了。”

白云飛納悶道:“遠征軍?東征?毒煙?”


雷貝卡笑了:“是啊,夫君,你是我們大羅國的開國遠征將軍,是直屬我父親的第一重臣,這些年你跟隨我父親南征北戰,立下了不朽戰功,我父親,就,就把我許配給你了。”

說著說著,她一張美麗的臉居然慢慢的紅了。

白云飛更加不解:“大羅國將軍,你父親?”

雷貝卡道:“我父親就是大羅國國王呀,夫君,你就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國的駙馬呢?你雖然從小生活在東方國家,但卻是我們大羅皇室最有名最厲害的將軍呢,你知道嗎,所有西域國家的皇室都以你為典范。”

她露出了驕傲的表情,顯然是為自己有這樣一個丈夫而自豪。

白云飛忽然道:“不對,我叫白云飛,我……暗夜流光劍……”

他忽然就想起了很多往事,但剛一想起,腦袋就像剛才那般針刺骨髓一般刺痛。

白云飛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雷貝卡嚇了一跳,趕緊抱住他:“呀,你才醒,還沒有康複,你別亂動。”

她這一抱,高聳的胸脯頂在白云飛胸口上,一股熱力隔著薄薄的衣衫傳了過去,白云飛的呼吸都為之一促。

雷貝卡猛的發現白云飛看著自己的胸口的眼神有些異樣,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忍不住把頭深深埋盡他的懷中。

白云飛忽然發現,自己的妻子居然像個少女一樣害羞。

他不禁笑了。

雷貝卡感覺到他摟著自己腰肢的手有些不老實,立即抬頭甜甜道:“夫君,你才醒來,還沒有康複,咱們先進房間里歇著吧。”

白云飛只得點頭:“好。”

兩人攜手回到房間,白云飛就坐在了精致的桌邊。

桌上燃著一爐檀香,而且還擺放著一套茶具。

雷貝卡道:“夫君,你自幼在東勝大陸長大,很多習慣一直都保留著東方人的習俗,我給你倒一杯茶吧,這種云霧山茶是我每年專門托人從東勝帶來的,也是你最喜歡喝的茶了。”

白云飛沒有說話。

雷貝卡見他沉默的表情,不禁道:“怎麼了,不想喝嗎?”

白云飛笑了笑,道:“沒有,我在想,我有你這樣一個妻子,那還真是好福氣。”

那確實,把茶葉從東勝運送到大羅,這之間得付出什麼的代價?

你若有個妻子能為你做到這些,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云飛很快把茶喝了下去,茶里的香味香得令人頭腦恍惚。

“怎麼樣?”雷貝卡微笑著看著他。

白云飛歎了口氣:“很久沒有喝到這麼好的茶了,實在令人懷戀。”

雷貝卡笑了,笑容顯得甜蜜而欣慰。

白云飛也笑了,他雖然在笑,但心里卻始終在問著一句話:“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答案當然是現實,因為那兩個女仆此刻走了進來:“將軍,公主,陛下得知將軍醒來,特意前來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