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落葉聚風云 第二百六十四章 解毒的烈酒

這到底是夢境還是幻覺?

白云飛再一次被相同的夢所驚醒,這次醒來雷貝卡依然在床邊寸不不離的守侯著他,她的眼圈又紅又腫,顯是長時間也沒安穩睡過覺。

白云飛心里暗暗湧起一股憂郁。

他雖然憂郁,但雷貝卡卻開心道:“你總算好點了。”

“哦?”

雷貝卡笑道:“至少你不再說那麼多的夢話。”

白云飛看著她,無力的笑道:“夫人,辛苦你了。”

雷貝卡笑道:“不辛苦。”

白云飛走下床,看了看天色,這時已是深夜。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喃喃道:“又過去了一天。”

雷貝卡道:“是不是掛念著遠征戰?”

白云飛沉默著不說話,他腦袋里想的仍然是夢境。

雷貝卡從他背後環抱著他,喃喃道:“夫君,你別想太多了,早點歇息吧。”

白云飛轉過身,看著她一雙紅腫的眼睛,忽然道:“夫人,你也長時間未休息,不如也一同休息吧?”

雷貝卡的臉微微紅了紅,低頭道:“好。”

門很快關上,燈光亮起。

兩人都坐在床邊相對無言。

白云飛的手忽然搭在她肩上,有些不自覺的揉捏著。

紅霞飛快的爬上雷貝卡的臉。

白云飛柔聲道:“夫人,你不用擔心我,今晚就在此好好休息。”

“恩!”雷貝卡的聲音小得像蚊子。

白云飛的手一直在動,動得很巧妙,他並不像很多心急的人急于褪下對方的衣服,他只是輕輕的揉捏著,享受著她肩上裸露在外的肌膚。

他不著急,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這種事本就是很正常的。

雷貝卡就像個初經人事的少女,一直坐著不動,她害羞,滿面通紅。

直到白云飛的手落在她腰間的長裙帶子上時,意外的事情終于發生。

雷貝卡忽然按著了白云飛的手,小聲道:“夫君,你身體還為康複,還是休息要緊,我,我,我今晚還是到隔壁房間休息。”

白云飛心里一動,點點頭道:“也好。”

雷貝卡低著頭站起身,害羞著往門口走去。

門一打開,外面的士兵走了上來:“公主。”

雷貝卡道:“什麼事?”

士兵道:“城中禦醫羅克求見將軍,說是陛下讓他來為將軍治療傷勢的。”

雷貝卡大喜道:“快請羅醫生進來。”

“是!”

雷貝卡轉頭向白云飛嬌媚一笑,然後飛快的跑開了。


白云飛不禁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羅克很快進來。

進來的時候白云飛大吃了一驚。

這個羅克顯然是個西方名字,但他一身穿著打扮卻是東方大夫,手上還提著一個包裹。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面熟?”羅克先問道。

白云飛點點頭:“是面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羅克笑了,大聲道:“將軍,你的傷勢不宜在屋子里悶熱過度,此刻外面空氣清新,不如去院中呼吸。”

白云飛怔了怔,不過還是道:“好吧。”

兩人來到庭院的湖邊石桌上,星光夜色立即灑在了他們身上。

白云飛頓時覺得這個羅克十分古怪,但他心里卻偏偏說不出是怎麼回事。

羅克笑道:“只要你覺得我面熟,那就證明你還沒有病入膏肓,你還有救。”

白云飛恭敬道:“請大夫指點。”

羅克點點頭,把那個大包裹放到石桌上,然後打開,里面有兩樣東西,一個寬大的盒子,這個盒子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大夫用的。

而另一件東西,居然是一壺酒。

白云飛立即皺起了眉頭。

羅克道:“是不是覺得難聞,惡心,或者想嘔吐。”

白云飛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羅克點點頭:“我現在要你把這壺酒喝下去,你敢不敢喝?”

白云飛凝視著他的臉,他的臉蒼白,眼睛就像夜空中的兩顆寒星,但更像是一塊冰。

他雖然冷,但白云飛卻忽然拿過酒壺,仰頭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羅克笑了:“你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相信別人,所以我說過,正是因為這一點,你往往就比別人活得更長。”

酒一下肚,白云飛立即趴在了桌子上。

羅克這才閃電般出手,連續點了他胸前、背後、肩膀、大腿二十多處穴道。

這禦醫居然身懷東勝大陸的點穴武功。

然後白云飛哇的一聲就吐了一大口黑血出來。

羅克盯著他,沉聲道:“你現在試試運氣,看看不能提氣,把你腦袋上的毒針給逼出來。”

白云飛沒有再問什麼,他已經知道這個羅克不簡單,最好照著他的話做。

凝神片刻,白云飛深吸一口氣,暗中運功,丹田居然有了氣息運轉。

羅克這才打開那個盒子。

刹間藍光閃耀,鳴聲通靈。

盒子里躺著一把鋒利的名劍,暗夜流光劍。

劍通靈,見到主人自發的鳴叫,白云飛就盯著劍出神。

羅克嘿嘿一笑:“現在是不是可以想起很多事情?”

白云飛微微一笑:“原來是你。”


羅克訝然道:“你恢複得真快,一般中了七彩懾心毒和失魂大法的人,起碼要三個時辰才能複原,想不到你瞬間就恢複,這還得依靠你本身高強的功力,所以那些毒針萬萬封閉不了你氣穴的。”

白云飛點點頭,全身忽然一震,“撲哧撲哧”聲不絕于耳,只見七八根芒刺般的金針從腦袋上飆出。

白云飛揮了揮手,金針全到了他手里。

他端詳著這些金針,道:“看來只有西門家的人才可以使用這些武林中久已失傳的劇毒和邪功。”

* * *

寢宮這邊,雷貝卡褪去長裙,正准備睡下。

忽然間,一股濃烈的烈酒味道從窗戶那邊飄了進來。

雷貝卡皺起了眉頭,她最受不了這種東方烈酒的味道,她一直認為這種酒只有那種下等人才會喝,他們上等人只品嘗香檳。

問題就是在白云飛這時忽然撞開門,醉醺醺的走進來,手上就拿著一瓶這樣的酒。

雷貝卡吃了一驚:“夫君,你……”

她語音忽然斷絕,因為她驚訝的發現白云飛雖然喝醉,但眼睛卻無比的明亮,全身上下神采奕奕,哪像什麼有病的樣子?而且他腰間還佩著一把很寬大的長劍,這種劍絕不是達摩劍。

白云飛哈哈大笑起來:“夫人,來,喝一杯。”

雷貝卡頓時嚇壞了:“夫君,你怎麼了,醫生說你是不能喝酒的啊,酒喝了對你的病不好。”

白云飛朗聲道:“人生本是一場夢,最後猶如在夢中,既然已經生在夢中,不如醉眼看人生,說不定會更加清醒。”說完,他仰頭喝下去一大口酒。

雷貝卡嚇得不輕,趕緊奪過他的酒壺,然後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他嘴邊:“夫君,你喝杯茶吧,茶能解酒的,瞧你醉的。”

白云飛忽然一把打翻了她的茶杯。

雷貝卡呆住了,白云飛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凶過?

白云飛忽然收起笑容,冷冷道:“這茶喝不得。”

雷貝卡道:“為什麼?”

白云飛道:“什麼都可以喝,惟獨這茶不能喝。”

雷貝卡徹底呆住:“這茶不是你最喜歡喝的嗎?”

白云飛道:“這茶有毒,越喝毒就中得越深,而這酒,卻恰恰是這毒的解藥,越喝就越清醒,夫人,你也可以來點。”

白云飛邊說就邊把酒壺往雷貝卡嘴邊塞。

雷貝卡愣住,忽然抱住他,哭泣道:“夫君啊,你真是病得不輕啊,我知道我錯了,我剛才沒有答應你,你才會這樣不開心去喝酒,對不起,你以後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白云飛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中毒的不是我,而是你。”

雷貝卡道:“你在說什麼呀?”

白云飛盯著她,道:“難道你到現在還認為我是你的夫君麼?”

雷貝卡道:“你難道不是?”

白云飛推開她,轉身道:“我叫白云飛,是東勝國劍客,最愛管江湖上的閑事,我不是什麼大羅國的駙馬,也不是你的丈夫,我就是我,獨來獨往,自由自在,是天上的白云。”

雷貝卡呆呆的看著他,白云飛絕對不像是在說夢話,他冷靜得可怕,可說再也找不出看上去比他更冷靜的人了。

白云飛道:“你確實是公主,魯哈的長女雷貝卡,但是我告訴你,我們兩個人是夫妻,這根本就是一個騙局,設計這個騙局的人,不但要把我困住,而且還要害你終生,這個人不但非常可怕,而且我認為他簡直就是個瘋子。”

雷貝卡傻了,她還是不相信白云飛的話:“不對,你是我的夫君啊,我都還記得我們完婚時的情形。”

白云飛冷笑道:“那好,還是讓我來給你解釋是怎麼回事。”

雷貝卡將信將疑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