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名

看著這笑臉,阿如也露出笑臉,點點頭.

這是自弟弟出事後,阿如第二次,姐弟二人自是一番流淚.

"來,我瞧瞧傷口長得樣?"齊悅笑著道,打斷他們姐弟的悲傷,"可有按我的吃藥,不碰水,不劇烈運動,我讓人送來的藥棉紗布換上了沒?"

要是按照她的本意,隔個兩三天就要瞧瞧,傷口長得如何,有沒有發炎,順便還得換藥,但阿如死活不許她這樣,齊悅沒辦法,如果強行出來的話,不僅安慰不到這姑娘,反而讓她更憂心,也只得隨她去了,只是通過後門可以停留的貨郎傳話,還好這期間沒有出現感染.

"年輕人身體壯,傷口愈合的快,不."齊悅查看完傷口滿意的笑了.

阿如的弟弟雖然不這女子是人,但也感覺出身份比的要高的多,一直低著頭,局促不安,此時聽了這話,更是臉到了脖子梗.

"有點疼,忍忍啊."齊悅笑道,從無菌換藥包里拿出剪刀鑷子.

"我幫忙按著."阿如道,帶著幾分緊張.

齊悅剪開了包紮,露出切口.

阿如只覺得一陣心悸,下意識的轉過頭不敢看.

"這是做?"門縫里陡然傳來一個聲音,正是前幾日那個胡大夫.

齊悅差點剪到肉,她吐了口氣,轉頭看門邊.

破舊的門關著,從縫里露出一只窺探的眼.

阿如氣急的拍門,嚇得那人從門邊站開了.

"我.我只是想看看…"胡大夫在外道.

這邊齊悅不再理會,用鑷子提了線頭剪斷然後拉出了縫線,阿如的弟弟身子抖動著,死死的咬住唇,不讓痛呼聲出口.

"好了."齊悅拉出最後一根縫線,笑著道.

阿如弟弟整個身子都放松下來,下一刻便是冰涼頓時又繃緊了.

齊悅笑著酒精棉擦拭了傷口,用乾淨的紗布裹上.

"過幾天,摘下來就好了."她這才站起身道.

跟弟弟細細的交代後,阿如還是沒有多停留一刻,便要和齊悅.

走出門,那胡大夫還站在牆角等著.

"快給我看看."他一見阿如弟弟出來,雙眼放光的撲.

"你干?"阿如瞪眼喝道,擋在弟弟身前.

"我只是想看看而已."胡大夫道,看了眼齊悅.

齊悅笑了笑,走,將阿如弟弟傷口上的紗布揭開.

"喏,看吧."

胡大夫瞪大眼屏住呼吸一寸一寸的看,神驚訝而激動.

縫過的長長的傷口,翻著新鮮的肉色,沒有腐爛沒有惡臭,而最關鍵是這個傷者早已經恢複如常,跟以往那些不是流血流去半條命,就是傷口爛去半條命,躺個十天半月才能起身就是好運氣了的傷者完全不同.

"只要縫起來就…"他忍不住結結巴巴道.

話沒完就被齊悅打斷了.

"不是."齊悅道,"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雖然是個的清創縫合手術,也不是你看看樣子就能畫成瓢的,你可別遇到類似傷者,就以為學我的樣子縫起來就能好了."

技術藥方,都是醫家秘而不宣的,胡大夫哼了聲如是想著,沒有再.

"元寶,要是他再騷擾你,去告官."阿如道.


胡大夫哼了聲,晃了晃頭背著的破舊藥箱掉轉頭走了.

"姐,你,我沒事,都好了."元寶道,眼里帶著不舍.

阿如看著他點點頭,又低聲囑咐幾句.

"就不能贖身嗎不跳字.的路上,齊悅問道,"是不是錢不夠?"

"少,阿如哪里做的不好?您要趕阿如走?"阿如驚恐問道.

齊悅笑了.

"我趕你走干嘛,我是,要是贖身豈不是自由,何必跟人當奴婢."她道.

"奴婢就是奴婢,哪有該不該的."阿如松了口氣,低頭道,"少快別這樣的話了."

此時她們已經走進定西侯府,因為了這話,阿如似乎有點不高興,低著頭走在了前邊,齊悅也不哪里的不對,笑嘻嘻的跟在後面,不敢再提.

"月亮."忽的一個聲音在後面響起.

齊悅的腳步猛地停下了,一股熱流從腳直沖到頭頂.

月亮是她的外號!只有熟悉的好友才這樣喚她!在這個孤零零的時空里,陡然聽得到有人喊的外號,簡直就是見到親人解放軍…

她轉過身淚眼朦朧的看向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或者少年,當然也是一般的古代打扮,看著齊悅幾乎要哭出來,他嚇了一跳,旋即面容有些複雜.

"你…沒事吧?無不少字"他問道.

"我.我.你是誰啊?"齊悅有些失態,抬手掩住口鼻,但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三少爺."阿如從前邊忙,看到此人,驚訝的喚道,忙忙的施禮.

常云起看著眼前女子的神,他突然不該.

"少,這是三少爺."阿如忙對齊悅道,不她突然這個樣子了,心里又是驚訝又是焦急,一面忍不住扭頭看四下,所幸無人經過.

大嫂對著叔子這樣失態的流淚,還指不定被一些下作的人嚼念呢.

三少爺?定西候的三.

"你是不是也是從那邊來的?"齊悅顧不得理會阿如的話,急忙忙問道.

常云起被她問的有些不解,下意識的就回頭看了眼.

"大嫂,我方才是出去了."他答道.

"不是,我是.你方才喊我?"齊悅見他誤會了意思,便再次解釋,帶著幾分期盼看向他.

阿如神色複雜,看看齊悅的神,再看看三少爺,這兩人目前的氛圍實在是讓人覺得有點……

其實在府里這里少爺們來,少最熟悉的不是三個,反而是這個三少爺,當初少跟著老,而三少爺自得老喜歡,親自撫養,長大了也常常在身邊,所以論起來,他們常常見……

不過,也沒,少一向膽怯,跟誰也不多,常見也沒親厚的,她一直跟著少,從來就沒見二人有過特別的交道,也就是見的多,僅此而已.

"三少爺,我們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不認得您了,還望見諒."阿如插話道.

不認得?常云起自然也聽到這個傳聞,但他僅僅認為這只是個傳聞而已.

"哎呀,先別那個,你方才喊我月亮?你我叫月亮?你.你是哪個?我…你齊悅嗎不跳字.齊悅伸手扒開阿如急忙忙問道.

她這一通話的眼前二人都有些發懵.

"月亮?"常云起被她期盼的眼神看的有些局促不安,移開了視線,"大嫂叫月亮?這,這個我真不,大嫂,嗯,真的忘了以前的事了?七月,七月…"

他的也有些凌亂,到這里停了下,神色恍然,那個消息今天才傳,而且只有幾個人而已,沒想到她竟然聽到消息了…


"七月,大哥的確要了."他鄭重道.

跟啊,齊悅縱眉頭,而阿如驚喜不已.

"三少爺,世子七月就了?"

常云起笑著點點頭.

"少,你聽到了沒,你聽到了沒,世子要了."阿如失態的抓住齊悅的胳膊喜極而泣.

看來不是穿越人士了,如今已經不是齊悅的模樣了,就算爹娘穿,也認不出的,更別提一口叫出的外號了.

是這個三少爺別的話,聽岔了吧,齊悅歎口氣,哦了聲,沒有再的興趣.

阿如還在驚喜的,常云起卻一句沒聽到,他看著這齊悅,感受到她的瞬時的失望.

失望?常云起有些糊塗了,大哥,不是她們主仆一直期盼的事?雖然大哥之後的事並一定就能如她們所期盼那樣,也許,她也想到這一點了才會如此…

常云起也不再了.

兩個人想著各自不同的心事,同時沉默.

喜悅的阿如漸漸安靜下來,不遠處有人走動,不知怎的,這兩人的形,讓她只覺得心跳的厲害.

"少我們出來一時了,咱們快吧."她低聲道.

齊悅哦了聲,連招呼都不想打,轉身就要走.

"大嫂."常云起卻又忍不住喊道.

齊悅有些懶懶的回頭.

"大嫂還有個名字叫月亮?"常云起似是有些好奇,問道.

"也不是啊."齊悅想搖頭,但又點點頭,"是,我雖然忘了好些事,但不知怎的卻記得有個名字叫月亮."

到這里她笑了笑.

"或許,是我時候的名吧."她道,"時候親近的人這樣喚我的,所以可能記得牢一些,你的,人嘛有些事總是難以忘記的."

齊月娘是五年前才進府來的,唯一的親人祖母也死了,定西候府也沒人齊月娘時候的事,隨便齊悅隨口編.

常云起看著她,慢慢的哦了聲.

"少,走吧."阿如低聲道.

齊悅沖常云起再次笑了笑,轉身走了.

常云起站在原地,神複雜.

別的事都忘了.還記得有個名字…親近人這樣喚的…有些事總是難以忘記的……

"月亮?你這麼丑為叫月亮?"

"我.我不叫月亮.我叫月娘…"

"哼,丑八怪,竟然叫月亮…"

"三少爺…我不叫月亮…"

"月亮,月亮,我就叫你月亮,羞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