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打力

蘇媽媽這一開口,讓緊繃的氣氛松弛下來.

兩個丫頭也松了口氣,還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蘇媽媽,早啊,也不看什麼時候,她們還真不知道回去怎麼跟世子爺開口呢,簡直太荒唐了!

"少夫人,您快去吧,這事老奴知道了,即刻就辦了."蘇媽媽道.

齊悅也松了口氣,要知道她心里可比誰都急著出去還好,這個世子爺很管用.

"蘇媽媽要是為難的話"她慢悠悠的道.

哎呦您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不難為,有少夫人的話,有什麼難為的."蘇媽媽道.

齊悅這才笑了.

"那就有勞蘇媽媽了,做事嘛,自然要賞罰分明,要不然,干得好干不好一個樣,誰還肯干好?罰的罰,賞的賞,你們自按我的去做,沒事,這是我讓你做的,有什麼埋怨的,讓她們對我來,與你,你們無關"她笑道,逐一掃過管事娘子,最後一句是對鳩枝道.

鳩枝領會,不由將胸脯又挺了挺,對于今日的差事只覺得更加有勁,甚至想到一會兒話傳出去,那幾個眼高無人的管事娘子會是什麼反應.

一定很精彩!她都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些人的神了!

"那咱們快走吧,別讓世子等."齊悅笑道.

您還知道讓世子等了……

兩個丫頭心里腹議,但面上半點不敢顯,再看眼那些垂手肅立的管事娘子,忙跟著齊悅走了.

"大家都散了吧."鳩枝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管事娘子們,帶著幾分倨傲"回去准備准備,我一會兒就過去."

這個狗仗人勢的死丫頭管事娘子們看鳩枝,目光毫不掩飾鄙視.

鳩枝卻似乎沒有看到,依舊帶著幾分得意仰著頭.

"我知道嬸子們想什麼呢"她笑道.

這話氣的管事娘子們又多看她幾眼聽聽才幾天,就連媽媽都不喊了,直接稱呼嬸子們了,那過幾天是不是又該稱呼嫂子了,再接著就該直呼其名了?這死丫頭也太張狂了!

"只是大家也別怨我,我也不想的,在人手下聽差,不得不這樣."鳩枝越發笑的得意.

"鳩枝姑娘的是,在人手下聽差而已,大家都散了吧該怎麼樣便怎麼樣就是了."蘇媽媽開口道,一面自己先行走出去,管事娘子們便忙忙的跟著出來了.

"蘇媽媽,那幾個人,還真的按少夫人的處置啊?"

"蘇媽媽,少夫人這樣這樣查,咱們就認罰……"

蘇媽媽只是沉著臉兒一句話不答快步而走.

"蘇媽媽,方才怎麼就應下了,怎麼也得跟她好好道道可不該放她走"一個婦人帶著幾分埋怨道.

蘇媽媽一下子停下腳.

"你聾了嗎?沒聽到少夫人要和世子出門嗎?"她沉臉喝道.

那管事娘子被嚇了一跳她一向自詡和蘇媽媽關系親近,這次突然被當眾呵斥,頓時了臉.

"她也就是拿喬,我就不信她真敢和世子去,看世子不打她的臉."那婦人咬唇道.

蘇媽媽冷冷看了她一眼.

"的好,那接下來就靠你為咱們出頭了."她道.

罷不再理會這些婦人,自己加快腳步走了.

蘇媽媽走出好遠似乎還能聽到身後婦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她扶著樹兒站住腳,重重的吐了口氣.

"這個女人是留不得了"她喃喃道.

所有人都畏懼的常云成其實早已經走了,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槍用了一次,當齊悅從馬車上下來時站在千金堂里的他已凶艮是不耐煩.


"出個門,架子還真大."他冷面道,看著邁進門的齊悅.

齊悅因為讓那些人吃癟而心大好,再加上第一次坐古代的馬車很興奮,臉上帶著自然的笑.

這笑正好迎著常云成而來,讓他不由怔了下.

這個女人當時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印象老侯夫人不喜歡他,而他從來就不會去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因此老侯夫人那里並不常去就是去了也不過是站一站就走,連自己的兄弟姐們都懶得話更別提這個外邊撿來的貓狗一般的人,對于這個人最多的印象,便是下人口中提起的,是個美人……

美人,定西侯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看多了,美人也就那樣,還不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後來這個美人成了他的妻子,不過,蓋頭都沒掀就守孝去了,孝期還沒過就出征去了,他都要忘了自己還有個妻子這個美人,這麼看來,還真是個美人,至少笑的很好看但下一刻,美人的笑臉嗖的不見了,鼻頭還哼了下,轉頭向另一邊去了.

"世子爺."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忙施禮道,一臉惶恐不安.

常云成不會和一個丫頭有什麼交流,理也沒理也走開了.

傷者已經醒了,確切凌晨就醒了,疼醒的.

"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止痛了嗎?"齊悅每劉普成請教.

"疼也不一定是壞事,該疼的時候就得疼,強行止疼,對傷也不是什麼好."劉普成含笑道"娘子好像特別在意止疼這一點,哪有傷病不疼?"

齊悅訕訕笑,也不知道什麼好.

"習慣了."她含糊道.

"習慣了?"劉普成卻又好奇的問"莫非娘子很慣用止疼之法?

齊悅哈哈兩聲.

"我先看看病人."她忙道.

"你你是"另一邊的傷者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很驚訝,聽到話就成驚愕了"你是那個昨天給我治傷的大夫?"

今天齊悅沒有戴上口罩帽子,也沒有穿著白布做的罩衫,挽著簡單的發鬢,穿著米白薄紗柑子搭著淺紫紗裙,這分明就是個富貴人家的

娘子,只會出現在上好的茶樓酒肆雅間素閣里,沒想到徑直進這大堂來動作隨意問話自然,一開口,傷者才認出聲音了.

齊悅站的遠遠的對他一笑,一面沖阿如伸手,口罩,罩衫,手套這才穿戴上.

"我待會兒看看況,還是給他換個單間好,進出人員都要注意消毒."齊悅道.

"消毒?"劉普成不解問道.

"哦,就是用燒酒鹽水之類的消除細菌."齊悅道.

"細菌?"劉普成更不解了.

細菌微生物學……

"就是就是引起膿瘡腐爛的那些東西."齊悅道.

劉普成點點頭.

"這麼,只要像娘子這樣,就能避免膿瘡腐爛?"他忙問道.

"至少比不這樣做要好一些."齊悅歎口氣道.

劉普成點點頭若有所思.

齊悅這才過來查看傷者.

"聽診器."她道,然後又轉過頭問"睡得怎麼樣?"

這是問一旁的劉普成了.

"盜汗,不安,體熱,傷口痛."劉普成道.

"排尿如何?尿液顏色如何?"齊悅又問道,伸手接過阿如遞來的聽診器,一面掀開傷者身上搭著的一條薄單子,露出層層包紮下精裝的胸膛,下身只穿了一個短褲頭.


傷者嚇得嗨了聲,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扯被子.

"你…你…"他漲了臉結結巴巴.

還排尿如何?一個女人家怎麼開口問這個?她她不會還要看吧!!

"還好."劉普成也有些不習慣,但還是認真答道,然後他便被齊悅手里的聽診器吸引了.

"這個娘子是用來做什麼的?"他問道.

卒悅在傷者胸膛聽來聽去.

"這個啊是聽診器"她答道"可以測心壓,聽心率,炎症以及胸腔積液的診斷……"

她著站直身子,摘下聽診器看了看這個聽診器有些舊,在燕京的時候,她不常用,還是來到大青山後,因為設備缺乏才又拿起來的.

在燕京,連診治判斷個感冒都靠醫療檢測設備,開口就是抽個血化個驗,誰還用聽診器.

"以前導師稱醫生手中的三寶大家還都笑,那麼多設備呢這幾個算什麼寶"齊悅又拿過溫度計和血壓計,歎了口氣喃喃道"我今日才真正的體會到……"

她這話俯身下去,拍了拍早已經被他們的對話傻了的傷者的胳膊.

"來,伙子,咱們試試體溫,量量血壓."

傷者被她溫熱的手拍的一陣僵硬.

"喂,娘子,你可是把我看遍了也摸遍了"他道.

齊悅哈哈笑了.

"休得胡."阿如聽不下去了,低聲呵斥道,一面悄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常云成.

常云成膚色有些黑,看不出喜怒.

齊悅很快做完檢查,神放松,第一天的況不錯,三日能保證如此的話,就闖過這一關了.

"不錯,伙子身體壯."她笑道"等兩日後我就能你換藥…"

道換藥,神一停滯,轉頭看向藥箱.

藥箱里那些用完的藥瓶都被收起來了,余下的只是手術器械,以及幾包重複使用的手套,碘伏片酒精片以及傷口敷料包都已經不見了,以後這個藥箱就沒有必要再帶出來了.

"娘子?"劉普成詫異的喚了聲,察覺齊悅的異樣.

齊悅回過神沖他笑.

"我會每天來看看傷口變化"她接著未話的話道,一面轉過身,拿出最後一只抗生素,看了又看,似乎要看到眼里死死的記在心里一般,看的周圍的人都有些奇怪.

不過,這娘子自出現以來,哪個動作不奇怪呢"再見了"齊悅自自語,忍不住將藥瓶湊近嘴邊親了下.

"娘子的意思是,用針縫合如此大的創傷,最終能夠痊愈,是因為這種藥麼?"劉普成問道.

此時他邀請齊悅來到一旁的室略坐坐,因為提前明是要交流一些醫術問題,所以身份尊貴的常云成並沒有獲得邀請,但阿如跟著進來了,安靜的侍立在齊悅身後.

"這種創傷引起死亡的原因多數是失血過多以及感染,而這種藥叫做抗生素,就是能夠解決感染問題的."齊悅道.

劉普成神色沉沉,起身從一旁的格子里拿出一個盒子.

齊悅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然後劉普成將盒子放到桌子上,打開了.

里面放著的是幾根大不等的針,以及奇怪線.

"這是"齊悅驚訝的站起來,看向劉普成"原來你也會縫合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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