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常云成走了,齊悅又坐下來,轉頭見二夫人審視自己.
"嬸娘,你要問我什麼?"她便一笑道.
二夫人收回視線,神變得柔和.
這邊齊悅已經自己開口了.
"肯定是貧血,但如何引起的貧血還有待檢查…"她帶著幾分思索,二夫人的腿浮腫,要是能做個尿常規就好了…
"我知道,沒事的,我吃著藥呢,每個月都有大夫來給瞧著."二夫人笑道.
齊悅便松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些中醫更厲害.
"那嬸娘可要好好的養著,這個可不能輕心."她道.
二夫人點點頭.
"你今日來找我,是有什麼事要我做的?"她問道.
齊悅搖頭笑.
"沒有,我就是出來走走,想著嬸娘記掛我,我就過來讓你看看,也好放心."她道.
二夫人看著她,神有些激動,眼中竟隱隱有淚光閃了閃.
"好,我放心了."她道.
話到此沒有再什麼,又問了齊悅這醫術從哪里學的,齊悅依舊用行乞路上遇到各種異人糊弄過去,二夫人倒也不在意這個,沒有再追問,也沒有表示懷疑.
二夫人的身體果然不是一般的不好,雖然看上去精神不錯,但這種精神卻是因為緒激動撐起來的假狀態.要是持續下去很容易導致虛脫.
齊悅很快便起身告辭了,好讓她好好的休息.
二夫人帶著幾分依依不舍.
"得閑了來看看我."她道.
"好,等我去和母親了不管這家事,天天過來陪嬸娘話."齊悅笑道.
這是第一次聽她不管家事.阿如在一旁露出驚訝的神.
二夫人卻神平靜.似乎早已經知道了,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
"好."她道.
走出了西府的門,謝絕了婆子們用車送,齊悅和阿如慢悠悠的沿著夾道走.
"少夫人,你不管家了?"阿如問道.
"不管了,本來就不是我管的事嘛,不能瞎胡鬧啦."齊悅揣著手晃悠悠的道.
她本來不是齊月娘…
阿如一時不知道什麼.
"世子爺."她想到什麼,岔開話題道,"是不是特意來找少夫人你的?"
齊悅笑了.
"你可真敢想."她轉頭看阿如笑道.
"本來嘛.要不然咱們才過來,世子爺怎麼也來了,他可不愛串門…"阿如忙道.
"行了阿如.人啊就怕自己騙自己."齊悅笑道.
阿如咬了咬下唇.
"其實."她緊走幾步跟上齊悅,低聲道,"世子爺…還不錯…你.你畢竟是少夫人,這一輩子…"
齊悅看著她笑,只笑的阿如著臉不下去.
"一輩子長也長,短也短,是得好好的想想該怎麼過."齊悅等她不話了,才笑著道.
也是一時接受恐怕也不容易,畢竟世子爺對她來是個陌生男人,慢慢來吧.阿如點點頭,重新露出笑臉.
看到齊悅走過來,二門上的婆子們遠遠的就忙忙的接過來.
"少夫人怎麼走著."
".該叫個車…"
齊悅一一笑著回了她們的話,邁進了院子.
看著那女子慢行而去,門上的婆子們才收回視線.
"少夫人真是聰明能干…"
"人又好.對咱們都和和氣氣的."
".可不是.還會治病救人."
"那麼多大夫都救不了,少夫人一出手就沒事了…"
所有人似乎都忘了.就在幾個月前,她們眼中口中的那個少夫人是什麼樣.
"少夫人,其實現在家里都理順了,那些人也斷不會再故意找麻煩的."阿如低聲道,何必要把差事推出去.
"有些事可以管,有些事還是不要管的好."齊悅道,"我還是那句話,咱們的目標是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既然什麼都不用做,咱們就能過這樣的日子,何必要多費心神?"
罷看著阿如露齒一笑.
"其實,我很懶的."她道.
阿如被她的撲哧笑出來.
她才要什麼,看到前方,不由一愣.
"哎,好像是世子爺?"她道.
齊悅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見前方站著一人.
常云成將斗篷披在身上,轉過頭看著走近來的二人.
"世子爺是在等我?"齊悅有些驚訝的問道,"有事?"
"你很閑?一大早就串門了."常云成皺眉道,沒有一口反駁齊悅這個有些傷自尊的猜測,用別的話接過去.
齊悅沖他笑了笑.
"還行."她笑道,沒有答他的話,而是接過話頭,"世子爺不忙吧,我正想找你些話."
常云成神色微微緩了下.
"我可沒你那麼閑."他道,轉身向前走去.
齊悅含笑跟過去,阿如遲疑一下落後幾步.
"以前的事就不了."齊悅跟上他,道,"這次雖然是你惹來的麻煩."
常云成停下腳皺眉看她.
"誰惹麻煩?你這女人的腦子能不能清醒點?"他道.
齊悅皺眉看他.
氣氛一陣僵硬.
"算了,反正對我來也不算什麼壞事,破而後立嘛."齊悅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道,"要不然渾渾噩噩的還不知道到什麼時候."
常云成不太明白她嘀咕的什麼.但微微有些驚訝,這女人怎麼沒有像以前那樣一碰就刺猬一般炸了?
"你遵循你的話,這次治病救人你也很大功勞,要不是你堅定站在我這一邊.估計這個人還救不活."齊悅又笑道.沖他拱拱手,"多謝啦,君子."
常云成的神變得有些僵硬,似乎對她的這個態度很不習慣,干脆轉過頭接著走.
齊悅抬腳跟上.
"既然你遵守諾,那我也遵守."她道,"我想好了,你看,我本來要去秋桐院住.但不巧的是沒了…"
聽她道這里,抬著頭大步走的常云成的嘴角抿起來,露出一絲似笑又非笑的弧度.
兜著大圈子.不就是想讓爺請你…
".我也不再選別的住的地方了,就在看病那個院子里住就好了."齊悅道,"那里跟秋桐院差不多,也挺偏的,離你住的地方有些距離,這樣也不會是時時讓你看到…"
她話到這里,常云成停下腳.
齊悅沒注意走出兩步才察覺,忙停下回頭看他,面帶疑問.
常云成看著她,只覺得一股悶火從腳直沖頭頂.
"怎麼了?"齊悅不解的看他.這人怎麼臉色變得這麼難看?當然他的臉色好看的時候不多…
常云成看著她,最終嗤笑一聲.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惡心到我的."他道,完大步就走.
齊悅莫名其妙.
"喂,你又怎麼了?"她喊道.跑幾步要追上常云成.
常云成健步如風根本就沒有再理會她的意思.很快甩來她走遠了.
齊悅也就不追了,站在原地吐氣.
"這人.可真是…"她搖頭道.一面看跟過來的阿如.
阿如一臉擔憂.
"你別這樣看我,我態度好得很,一點也沒故意去挑釁激怒他."齊悅道,一面皺眉,"我看,他是該找個大夫好好查一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比如甲狀腺什麼的."
阿如看著她.
"少夫人,你還沒激怒世子…"她道,哭笑不得.
齊悅哈哈笑.
"我這話可沒當著他的面."她用手指在嘴邊噓了聲,道,一面看了眼常云成遠去的地方,聳了聳肩,"我是搞不懂了,隨便吧,我只要如他的願,離他遠遠的,不去煩他招惹他就好了."
阿如默默的跟著她走,忽的想起出來時鵲枝的話.
"少夫人,世子爺是不是想要你過去住啊?"她忙緊走幾步道.
齊悅轉頭看她.
"行啊,阿如,你的思想越來越奔放了."她笑道.
阿如被她調侃的跺腳.
"少夫人,我真的呢,鵲枝,那天好像世子爺把屋子收拾好了."她道.
齊悅繼續笑.
"就算是吧."她道,"人家給點面子,咱們也不能就舔著臉去了啊."
"可是."阿如緊跟著她道,"既然世子爺有心,你又何必…"
齊悅搖頭笑了,微微抬頭看了眼遠處的天空.
這湛藍的無汙染的天空,她能享受一輩子了.
"今日有心,明日若又無心呢?"齊悅對阿如一笑道,"我還是喜歡自己做主一些,而不是隨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常云成一腳踢開門,院子里正笑的丫頭們嚇了一跳.
"世子爺."秋香等人忙施禮,一面上前來接.
常云成揮手帶著幾分不耐煩,不理會她們徑直進了屋子.
秋香等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跟進去.
"秋香姐,世子爺這幾天怎麼了?家里誰敢給他氣受啊?怎麼總是…"一個丫頭低聲道.
家里不是沒有不敢給世子爺氣受的,但誰給世子爺氣受,世子爺就會還他一般甚至更多的氣受,久而久之沒人敢去挑釁他,就連侯爺也常常在世子爺跟前受憋,這也是為什麼侯爺不是很待見世子爺的緣故.
秋香沖她示意噤聲,擺擺手大家躡手躡腳的散開.
常云成站在桌案前,重重的將茶杯放下,一杯涼茶入口,才覺得心頭的悶火稍緩.
這臭女人…
他的視線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那間屋子.
"秋香."他猛地大聲喊道,"那間屋子賞給你用了."
院子里正要和丫頭們退去的秋香聞回頭,看到窗戶打開,常云成站在窗邊,沖一個方向抬了下巴示意.
哪間?秋香不由隨著常云成的視線看去.
少夫人住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