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事吧!"看著天失魂落魄的樣子,剛走出山洞的李浩宇趕緊上去問.
"我殺了人,我竟然殺人了!"天動作僵硬,眼里閃過一絲恐慌,不安.
"天弟,殺這種人渣無須難過!"李浩宇安慰道.
"啊——"天推開李浩宇,雙手抱著頭像瘋子一樣跑開.
天從生活在一個安定和祥的山村,從接受的教育也是與人為善.殺人,在過去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魯老哥,天他——"李浩宇看著天狂奔離開,急忙對走過的大全真人.
"你把這里收拾一下,我跟去看看."大全真人低聲交代,然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天療傷的幽谷南面有一條較大的河流,天從現場跑了出來,漫無目的地來到這里,坐在岸邊的青石上,看著清澈的河水,他想起了家鄉的桑河,想起了家中的爺爺,想起了可愛的妍兒,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殺了人,會怎麼想呢?
"我真的殺人了?"一想到這,天的心里便是一陣疼痛,不知如何是好.擊殺高輝不過是瞬間的事,但是卻如刀刻一般印在天的心上.
"第一次殺人,有什麼感覺?"大全真人的身影出現在天身後,看著天的背影道.
"我——我不知道,我本來是不想殺他的,真的,魯老哥,我沒獻過要真的殺他!"天轉過身,看著大全真人激動地解釋道,手中緊緊抓著河岸的青草,發泄著心中的異樣感.
"我知道——唉!"大全真人歎了口氣,他能夠理解天的想法有多麼複雜.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才十二歲,五千年了,那一幕我仍然記得."大全真人自顧自地幽幽道,天靜靜地聽著,"那一年,我的父親意外得到了一件珍寶,但同時也惹來了無盡的麻煩,我的父親,母親,弟弟都因這件珍寶被人殺害,只有我只身逃了出來,遇到了在外游曆的師傅,是他從仇人的手中救了我,那時,他感覺到我的天資還行,便對我了一句我至今難忘的話."
"什麼話?"天不由地問道,他被大全真人的事吸引住了.
"他給了我一把劍,告訴我,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須先殺了他."
"啊!"天有些吃驚.
"十二歲的我看著面露凶光的仇人還是很害怕,雖然仇人已經被我的師傅擊傷在地,不能動彈,我不過十二歲而已,而且父母和弟弟都死在那仇人手里,你我該怎麼辦?"
"你殺了他?"天連忙問道.
"是的,我殺了他,雖然我很害怕,但我知道,想要活下去我只能那麼做,你知道我殺了他們的感覺是什麼嗎?"
"是什麼?"天搖了搖頭,看著大全真人淡漠的臉,他想象不出一個十二歲少年殺人的畫面.
"爽快!痛快!沒有殺人之前,我是很害怕,可手刃仇人之後,我不但沒有感到恐慌和害怕,反而感到的是痛快,因為我明白,我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大仇得報而痛快,更是為了這世界上和我一般處境的人感到痛快!"大全真人有些激動,頓了頓又,"這修真界就是這般,你不殺別人,那就等著別人殺你吧!剛才的形,不是高輝死,就死你亡!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依高輝的人心性,你這次不殺高輝,以後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命喪他手?"大全真人真人反問道.
"這——好像挺有道理啊!"天不知什麼好,只好同意.
"所以,殺人不一定要背上罪惡感,因為有些時候,殺少的人是為更多的人造福!跟我回去吧,浩宇還在等你呢!"大全真人最後總結道,大全真人的這番話不僅僅是單純為了安慰天,更重要的是若天鑽在自責的牛角尖出不來,會慢慢形成心魔,那可就大大地糟了,不是慢慢淪為殺人工具,就是在天劫下粉身碎骨.
"嗯!"天點點頭,他覺得大全真人的不錯,因為以前的影響,導致殺人後產生的罪惡感,終于在大全真人的勸下消減了.再想想那高輝的為人,看來殺人真的就像大全真人的,有時候還真是造福人類的一種途徑,天邊走邊想.在天稱霸修真界乃至仙界的道路上,高輝只不過是天所殺人中極其渺的一個,可卻對天心性的轉變起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天弟,你沒事了?"看到臉色恢複正常的天跟著大全真人回來,李浩宇欣喜地迎了上去.
"嗯,呵呵,讓宇兄擔心了!"天看著眼前的朋友,心中充滿了感激.
"呵呵,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給,你的寶劍!"李浩宇著將天掉落在地的含光劍遞還了天.
"宇兄,接下來你怎麼辦?"天收回含光劍並問李浩宇.
"我回谷呀,幾個月沒回了,怕家師擔心."李浩宇回答道.
"那你不怕一渡真人他——"天怕一渡真人事後因高輝之死而找李浩宇的麻煩.
"沒事,一則剛才高輝死時,我在洞內,那幾個師兄並沒有看見我,二則我師父一水真人雖然生性淡泊,沉默寡,但卻是八大長老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一渡師叔他還不敢過分逼迫于我."李浩宇解釋.
"哦,那就好,我這次羅浮山之行最大的收獲是交了你這個肝膽相照的朋友,我就要走了,你多保重."天依依不舍道.
"天弟,你也多保重,一路順風!"李浩宇也是滿臉的惜別.
"浩宇子,好好修煉,你的境界可有點低啊!"大全真人道.
"呵呵,魯老哥,我會的,希望你也能早日重塑肉身."李浩宇笑著道.
"走了,保重."大全真人化為一道流光進入戒指,天運起沖天訣,架起含光劍,身化流星,破空而去.
一路無話,天由于突破了元嬰期,回的速度特別快,一路上僅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便遠遠地看到了神龍頭顱般崢嶸險峻的龍首山.
"籲——終于回來了,爺爺還好吧?"天暗暗地想道,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兒時的一幕幕就像畫面一樣回放在天的腦海里,想那時,自己懵懂不明世事的幼童,卻不知爺爺的艱辛,在那遲暮之年卻要步入那刺骨寒水之中捕魚,以換取祖孫二人生活之日常所需,失蹤六年,更是使風燭殘年的爺爺徹底垮了,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爺爺呀,為了他天操了多少的心啊!
"瘦猴,天,出來!"終于見到了破敗的老屋,天剛一落地,便按捺不住,喊了出來.
"天哥,你可回來了!"瘦猴先竄出了屋門,後面緊跟著滿臉激動的大頭.
"爺爺呢,沒事吧?"天不顧別的,一邊快步走進屋子,一邊語氣急迫地問道.
"當然沒事,有我們兄弟倆呢!"緊跟身後的瘦猴表功似地.
"爺爺!"天終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爺爺了,風老二躺在床上,和三個月前一樣,骨瘦如柴,雙眸緊閉,而且臉色比起三月前潤了不少,而且呼吸平穩,只是那枚鼻子前方的凝氣丹已經笑了一大圈,所剩不多了,看到爺爺沒事,天時刻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掉回了肚子里.
"爺爺每天吃的不多,只是喝點稀飯之類的,不過那枚叫凝氣丹的丹藥的效果還真的不錯,爺爺的精神狀況看起來好了很多,只是已經蒸發的不多了,我和瘦猴正著急呢!"一旁的大頭介紹了風老二這幾個月的近況.
話間,大全真人從戒指里飄身而出.
"師傅!"瘦猴和大頭一見,不敢怠慢,忙齊齊拜倒喊道.
"嗯,兩個子不錯,都到了築基後期了,大頭看來是快到辟谷期了,很好,起來吧!"看到兩個徒弟的進境,大全真人很是滿意,雖然不能與天那個變態相比,但比起一般人可是快多了.
"天兄弟,把那東須草拿出來吧!"大全真人轉向天道.
"嗯!"天從戒指里面取出龍須草的花朵遞給了大全真人,激動地道,"就煩請老哥給我爺爺施藥吧!"
大全真人接過龍須草,手一拋,那花朵便懸在空中,大全真人連忙打出一道真氣,緊緊裹住東須草的花朵,過了一陣子,那花朵竟然化為液態水珠,在空中滴溜溜地轉著,大全真人手訣一快,真氣輸出更多,那東須草化成的水珠在空中慢慢移動,一直到了風老二的嘴唇上,滲了進去,大全真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大全真人卻呈現出疲態.
"魯老哥沒事吧?"天看著那水珠進了風老二的口內,回頭看見大全真人如此模樣,不禁愧疚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正常況下,你爺爺應該快醒了.你就在這兒陪他話吧!你們兩子呆站著干嘛,扶老夫出去!"
"是!師傅!"瘦猴和大頭不敢多,扶著大全真人出了屋子.
天不顧別的,坐在炕前,目不轉睛地盯著風老二的臉,心中暗暗地祈禱.
風老二能醒過來嗎?請晚上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