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半個時辰後,讓陳昊郁悶的是,靈泉湖中,失去了無根果後,靈鱒魚不知藏身到了什麼地方,即便陳昊恢複了一些肉身力量,在清涼幽深的湖水中,也找不到靈鱒魚的蹤跡,更不要說抓了……
"還好這里不缺乏普通的果實和動物,溫飽問題倒也不用擔心……"
陳昊抬頭看天,低頭看地,又看看深處蔥郁的植被後,心中暗忖.
"完整的法則是溶于天地間,無所不在.想要恢複法力,念力便唯有靠自己領悟."
實際上,在吞服了無根果後,陳昊也發現,雖然其中蘊含的天道法則殘片,能夠直接在丹田中,但想要領悟的話,依舊要靠自己.唯一的好處是縮短了一點撲捉天道法則殘片的時間而已.
而這些大道法則殘片極其玄奧複雜,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領悟的.
正如泛東升,泛東流所說,在封仙九禁的第一層空間中,有洞府,有靈泉的修煉寶地,並不多見.若是修煉者被靈果,靈藥所獲,真將這當成可速成的捷徑,恐怕最後會很悲催.
"呵呵……既然是傳承之地,沒有理由是通過靈藥來的,當初布設這曆練空間的時候,斷然也不可能將其天道法則融入到靈藥中,現在之所以有,是因為靈藥經曆漫長時間,自然而然吸收了其中部分天道法則殘片的原因……確切地說,是'它們’進化的結果……就像我的肉身會隨著環境進化般……定然是這樣的!"
就在陳昊站在洞前思索的時候,其他人也紛紛從修煉狀態中出來,顯然也發現了獲得法則碎片,但卻暫時無法領悟的情況.
陳昊跟眾人一番討論後,真正決定,暫時就在這里全心修煉領悟.
……
"小舞,你終于到了……"
宗門遺跡中,兩道盤膝而坐的身影,看向了了剛剛到來的赫連舞子.
這已經是陳昊他們進入封仙九禁的第二年.澹台蓮和夏幽幽早已到來.此刻,整個宗門遺跡中,再無其他修煉者.
在原始秘境中,十多年時間沒見,再次看到對方,自然是非常興奮的事情.此刻的赫連舞子,越發飄渺若仙,秀發飄揚,清冷如月的小臉,恍若被一層淡淡的月光籠罩,讓人明明看到了那絕美的容顏,但轉瞬間,又恍若什麼都沒看真切.
"小舞,你……這是怎麼回事?"
澹台蓮和夏幽幽都有點驚訝地問道.
此刻的澹台蓮已經盤起一頭青絲,明確地告訴所有人,她已經是"女人",實際上,第一次跟陳昊真正陰陽交融,失去元陰之體後,她便是了.但卻始終沒有盤起長發.直到上次跟陳昊真真正正走在一起,她才改變了自己的頭型.本就出塵高雅的她,多了一絲恬靜溫柔,用現在的話來形容,那便是引人無限遐想的"美少~婦".
眉目如畫的夏幽幽,那純潔無暇的眼睛,多少年都不曾改變分毫,不說她本就有著傾城容顏,就是沒有,單單憑借她一雙美眸,都能迷倒眾生.
"我……我的輪回之力變得越來越強……小蓮,幽幽,我點害怕……"
降落到兩人身邊的赫連舞子,十多年時間第一次見到熟悉的姐妹,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這段時間,尤其是登陸飛行器後,向這里趕來的時候,在飛行器打坐修煉的時候,腦海中會自動浮現出一些完全不屬于她所經曆的畫面,恍若千百世浮浮沉沉,嚴重干擾到了她甯靜的心湖.可卻非但沒有影像到她的修煉,反而進境變得更加恐怖.
此時此刻,一呼一吸間,赫連舞子都感覺與天地融為了一體,體內更是充斥著如山如海的能量,她可以肯定,只要她願意,隨時都能引動天罰,在這里,踏入到天仙境.可是她卻不敢……
"小舞,你的氣息很強,強到讓我害怕……你還害怕什麼?"夏幽幽不解地問道.
"我怕,我不再是我……"赫連舞子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怎麼會?我們問過指導我們修煉的高手,輪回之力,雖然是天地間最玄奧的一種力量,百世輪回的覺醒,可只是力量的覺醒,絕不會影響到你的……"
"不是的,這跟指導我們的前輩所說的不一樣,我……我現在覺醒的不止是輪回之力,還有一些完全不屬于我的畫面,很多很多……否則的話,我現在能夠引動天罰,踏入天仙境!"赫連舞子說道,說話的同時,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整個宗門遺跡,忽然"啊"的一聲驚叫出聲.
"怎麼了?"澹台蓮和夏幽幽皺眉問道,轉身隨著赫連舞子的目光看了過去,但並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赫連舞子卻像是沒有聽到兩人的問話般,眼神呆滯地看著宗門遺跡……
轟隆隆!
在她的腦海之中,崩塌的宮殿平地拔起,快速重組,一個個裝束古老的修煉者,有年輕的,有老的,出現在了宮殿內外,有歡歌笑語,有盤膝修煉,每一座宮殿都散發著赫連舞子在浩宇星系從未感應過的仙靈之氣.演武場,有正在比試的年輕弟子,有圍觀的無數少年,須發皆白像是老神仙的高手坐鎮.
轟隆隆!
忽然天地一暗,整個宗門之外出現了恐怖至極的毀滅氣息,也就是在這一刻,所有修煉者望向了虛空.
旋即,赫連舞子腦海中的所有場景消失,恍若進入了一個群星璀璨的虛空中,沒有聲音,沒有能量,唯有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少女,被幾名盤膝而坐的老者圍聚在中間……老者的模樣都清晰可見,像是在跟少女訴說著的什麼.
忽然,幾名老者又動了……
赫連舞子眼睛越瞪越大,她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摘星捉月!
每一個老者,揮手間便能將星辰攝入手中!
"輪回不滅,去吧,孩子……"
在居中盤坐的少女化成一道璀璨的流光消失在無盡的虛空內後,赫連舞子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溫和的,蒼老的聲音.盡管那是一種赫連舞子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語言,但卻清晰地明白了老者說的是什麼.
"小舞,小舞?"
"啊……我……"赫連舞子不知道為什麼,絕美的雙眸中已經布滿了晶瑩的淚水,那斷斷續續的畫面,像是潛藏在她腦海中的記憶,尤其是最後那道溫和蒼老的聲音,更像是訴說著一種亙古存在的滄桑和悲壯,那看不清面孔的少女,更讓赫連舞子感覺跟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一切如同電影一樣,她沒有悲切,可卻從內心深處恍若被潛意識的悲傷所感染,這究竟是怎麼了?
"小舞,發生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怎麼哭了……"夏幽幽和澹台蓮問道.盡管兩人根本沒有看到任何異常,異常的也只有赫連舞子,可此刻兩人卻知道,在赫連舞子的身上定然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所有的"幻境"消失,眼前依舊是殘破荒涼,彌漫著遠古氣息的宗門遺跡,恍若一夢的赫連舞子,眼睛依舊留著淚水,喃喃說道.
這段時間,心神不甯,輪回之力瘋狂覺醒,她遇到了無數類似的畫面,但卻從來沒有如此真實過,盡管今天的畫面依舊是斷斷續續,但卻相對完整了太多個,尤其是最後出現的少女,老人,以及最後的那道聲音.
"小舞,你別擔心,輪回之力絕不會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的……盡管我們不知道輪回之力究竟是怎麼回事,可百世輪回,每一生,每一世,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也都是你自己……或許會有一些深刻的記憶會隨著輪回之力的覺醒而覺醒,就像你覺醒的絕學一樣,傳承給了你……但那都是曾經的記憶不是?不要怕……"澹台蓮緊緊握住了澹台蓮冰冷的小手,安慰道.
"是啊,小舞,別怕……"夏幽幽也說道.
兩人雖然不知道赫連舞子究竟看到了什麼,感應到了什麼,但卻知道,定然是受到了輪回之力的影響.
"嗯……小蓮,幽幽,我想在這里轉轉……"赫連舞子聽到兩人的話,恢複了一絲平靜,說道.在到來之前,飛行器的智腦已經將這里的情況提前告訴了她,她知道陳昊等人已經傳送進某個曆練空間.她們只要在這里等著即可.
"我們陪你吧."
"不用,我想自己轉轉……"
嘶!
赫連舞子說完,身影一晃,便化成一道流光,向著荒蕪殘破的遺跡中走去.盡管此刻所有"幻境"已經消失,但依舊真真切切地浮現在她的腦海.她降落在了一座崩塌的宮殿前,恍若是下意識的,翻找著什麼,當在宮殿廢墟中翻找出一塊,布滿歲月痕跡,鏽跡斑斑的牌匾後,她揮手發出一道柔和的能量,將上面的汙跡灰塵清楚,看到了五個完全不認識,也不曾聽說的上古文字.
但就是這五個文字,卻讓赫連舞子怔怔地瞪大了眼睛,潛意識支配下,淚水再次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