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很難的,雅琴父母都在家,一家三口坐在奢華的餐桌前吃飯.華藝的老板宋遠航五六十歲,個子高大,很少見的留了兩個八字胡,話的時候一翹一翹的,顯得有些滑稽.
但雅琴是從來不敢笑的,父親在家呆的少,印象中一向很嚴肅,也很**.家里和公司的事,都是他一口了算,幾乎沒有回旋的余地.
而母親喬玉竹完全是一個,居家闊太的作風.她每天就是美容院,健身會所.有時還會找幾個一樣閑的發慌的姐妹,來打麻將或者喝茶!
宋遠航對妻子倒是很尊重,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只要他在家的時候,能看到老婆和唯一的女兒就行.
"遠航,今天怎麼沒有看見文傑,要不明天請他來家里喝茶!"喬玉竹保養的很好,精致的面容讓她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
"公證處盤查創新的資產的時候,發現有些問題,他怕是要忙了.男人有男人的事,你不懂!哪能天天來!"
宋遠航喝了一口酒,看著雅琴桌上有有肉,有魚,點了點頭:"雅琴,多吃點,你太瘦了!"
"農家菜,油大,味道重,不能多吃的!"
喬玉竹是南方人,晚上喜歡喝點粥,喜歡清淡,她都想不通,女兒回來口味變了,還專門請了一個做農家菜的廚子.
"我女兒胖瘦都漂亮!"
喬玉竹笑著,雅琴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她的心頭寶,都是最好的!
"要是文傑那里有麻煩,遠航你要幫幫他,咱就一個女兒,他又不是外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飯,喬玉竹心很好!
"一個男人,一點事都搞不定,這人有用嗎?"雅琴很少見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宋遠航眉頭一皺.
這門親事是他和趙文傑的父親親自定下的,還舉行了訂婚儀式,後來宋家也得到趙家不少的援助.
在華藝走出困境後,宋遠航對趙文傑無論人才和能力,都很認同,這門親事他很滿意!
"雅琴,你不要聽外面的謠.趙文傑這人我派人調查過,在我知道的門當戶對的孩子中,他已經很不錯了!以後不能對他雞蛋里挑骨頭!"
宋遠航感覺的自己的話,有些重,可他又不知道該怎樣勸慰女兒,像妻子使了個眼色,起身去了書房!
"雅琴,有些話,媽媽還是要對你講!"喬玉竹把餐椅動了一下,這下幾乎挨著女兒了.
"媽,我的幸福,我想自己選擇一次?"雅琴的心一動,家里老爸**,但媽媽卻很好話,有些事,不妨和她提一下!
"天下父母都一樣,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女兒,等我們老了,我希望還有人能給你幸福.你沒有見經曆過風雨,不知道兩姓之好,從來就是講究個門當戶對."
喬玉竹停頓了一下,看雅琴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歎了一口氣.
"如果趙文傑實在不堪,你爸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而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定下的親事,牽扯太多,不是那一個人可以更改的!"
雅琴望著媽媽,也覺的很奇怪,自己的話,她並沒有回答,可以是答非所問,什麼意思?
"既然定親,你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你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有自己的責任,你懂嗎?"喬玉竹幽幽的.
雅琴沉默了,飯廳里只剩下,桌子上刻意點起的燭火,還在跳動著,餐桌前出現了死寂般的甯靜.
張想看天不早了,苗苗也累了,就把他抱起,帶她去找媽媽.
六叔公的棺木放在正屋,棺材還沒有釘死,只是用蓋子蓋好,要等到出殯的前一天下午,取出冰凍機後,進行觀顏後,才會釘死棺材,准備第二天一早出殯.
張想一進門,就被寶山給了一條,一人多長的孝布手巾,而苗苗的手巾只有一尺長,是用來戴手上的,因為苗苗不姓張.
"想,回來正好,張燁要去燒叔公的衣服,你去幫忙照看一下!"
張雯接過苗苗,看女兒迷迷糊糊的,這會怕是要睡覺了.老人過世後,他的衣服和行李會由直系後人,送到空曠處燒掉.
張想應了一聲,去找張燁,卻看見姑媽秀英和四嬸,正在清理六叔公的遺物.
"姑媽,快點,有啥好翻的?"
張燁等的都不耐煩,天色不早了,速度在不快點,都趕不上晚上的開飯!
"喲,這兜里還有兩百多塊錢了,都交給媽吧!"
秀英看著在父親衣兜里,翻出來的這點.總有一股錯覺,她怎麼看都感覺是,上次回家暗中塞給老爸的錢,一定是他還沒舍得花.
想到如今父親不在了,錢還留著,眼淚就突突的滾下來."子欲孝,親不在",父親的喪事完畢後,一定要把母親接回家贍養.
張燁本來火急火燎的,催著快點清理,這會兒見姑媽,哭的傷心,也安靜了下來.再想著爺爺到死都惦記著自己,鼻子發酸,他可不像曼那樣,嚎嚎大哭,只是別過臉去,暗暗抹著眼淚.
"孩他姑,不要傷心,爸的東西早點理出來,今天晚飯前,這些東西都要燒掉,太晚了不好!"
四嬸子很瘦,個子也很高,她原來也是學校老師,不知道為什麼,身體一直也不大好,臉色總是很蒼白!
張想看著屋里氣氛淒慘慘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默默的,把她們清理後的衣服和行李,找了幾個籮筐裝好.
張燁和和張想都不會挑籮筐,好在都是些衣服,枕頭之類的東西不重.張想力氣又大,籮筐對他來,輕若無物.
張燁可就有些麻煩了,那籮筐老不聽話.不是前面一個砸住腳,就是後來一個碰住他的腿,弄的他顧前不顧後,有些狼狽!
"我看見有人挑籮筐,都是用兩個手把繩子拉住,你也試試?"
張想看張燁那模樣,估計是第一次挑籮筐,好心的提醒了一聲.張燁點點頭,抓住籮筐上面四根繩子,雖然感覺重了一下,但穩當多了.
他們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把四周的野草清了一下,然後堆起的衣服行李.火很快就燒了起來,熊熊的火焰,映了兩個人的臉.
"想子哥,你我爺爺的喪事,規矩真多!我看了一下午,頭都要暈了,道士把日子定了,十月二十三坐夜,二十四出葬!"
張燁一下午都守著爺爺,從穿壽衣到進財,瑣碎的讓人無語,這個時候,只有他和張想,這讓他忍不住抱怨起來.
"呵呵,人的一生,出生的時候熱鬧一次,再就是過世的時候,是面子也好,是緬懷先人也好,也就是圖個心安!"
"農村人,很多時候不善于表達對父母的感激和愛,只有借著這個時候,熱鬧一回,才決得對的起死去的親人!其實珍惜當下,有空常回家看看就好!"
張想笑笑,越是規矩多,也是越表示對逝去親人的尊重,但是人都死了,這些不過是糊活人的眼睛.讓活著的人,在午夜夢醒的時候,能在安心的睡下.
張想一邊著,手里拿著一只木棍,把燃燒的衣服撥動一下,讓它燒得更快.火光中,一個怪異的東西,吸引了張想的注意力,他看准那東西,木棍一動,把它撥出了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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