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鼠狼引我們進墳墓(1)

最近的天氣總是陰雨連綿,而且是天無三里晴,十里不同天.快趕上彩云之南了.一會兒就過來一陣云彩.總會打人個措手不及.真是不巧,我剛剛下車,就吹過來一陣烏云.嘩啦啦的就下起了雨.我剛剛到家,奧~MYgod!不至于這樣歡迎我吧.無奈,我只好舉著書包往臨近的店鋪跑去避雨.那架勢就好像是英雄烈士以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高舉炸藥包沖向敵人碉堡一樣……

我竄進了一家店鋪,甩了甩頭發上的雨水,聊起背心擦了擦臉.這是一家茶莊,裝修得乾淨一亮.看樣子是新開張的.透過玻璃窗看到屋子里堂一個體型臃腫的人,正躺在里面悠閑地晃著躺椅,手里拿著把大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心想這老板過得還真他娘的悠閑.來客了都不知道接待一下.(其實我只是來避雨的)

這時候從里堂的里走出來個女人,二十幾歲的模樣,滿臉笑意相迎:"哎呦,這外面雨大,快進來了,嘗點什麼您?"

這女人緊忙把我請進屋,著就又是給我倒茶水,又是給我遞毛巾,讓我驅驅寒,擦擦水.一看這就是個精明的買賣人.真懂得顧客至上.人家這麼客氣.可我又不是來買茶葉的,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兩句話的事兒這就把我給架上了,當時我真就惦著掏錢買些茶葉,好意思意思以表感謝之意.其實做買賣就憑那嘴上跟表上的那兩下功夫,得到位,顧客愛聽,就能把顧客給綁上了.你要是拉著一副半死不活的驢臉,話有氣無力的招待客人.就算外面傾盆大雨,也懶得看那副死態,我會毫不猶豫奔出去.我不禁暗自佩服這女人做買賣的本事.

我這時候那躺在躺椅上的男子也聞聲起來了,拖著個趿拉板,大腹便便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這男子一出來,還真以為我是財神爺,一副職業的笑容露了出來;"呦~來……"話剛一半就咽了回去.然後就是一愣看著我.忽然間沖我呲開了大牙叫道:"狗剩子,你個臭子!"我大吃一驚,誰能叫出我時候的外號啊?我看著那人也是一愣.這感覺太熟悉了.竟然認得我.我覺得他跟我特別熟悉的樣子,只是不敢認了.我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啊!!學良哥!怎麼是你!"

對,他就是我的學良哥,他比我大四歲.是我時候經常帶我出去玩的哥哥.自從我十三歲那年離開姥姥家時候,我們一直沒有了聯系.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如果不是他叫我,我聽得聲音這麼熟悉.當時還真不敢認.他的樣子變化得實在是太大了.以前身材瘦瘦,臉型棱角分明的學良大帥哥竟然胖了這麼多.而且一臉橫絲肉,大腹便便,發福的很.不過語調風格還是沒有變,還是那麼大大咧咧,吊兒郎當.我看他體型這麼胖,忽然想到是不是結過婚之後的人身體都會發福呢?這倒是有些道理.我還是晚些結婚,以保持我這魔鬼身材吧.旁邊那位精明的女人自然就是他的老婆.我很久沒有回家自然是跟這位嫂子未曾謀面.

我跟他一陣噓寒問暖.真是沒有想到學良哥會開個茶莊.變化真是太大了.他非拉著我不讓我走,咱哥倆非得好好喝一頓.我也不便推辭.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學良哥催促嫂子給我們准備酒菜,非要提前關門,不接客了.要跟我這兄弟好好敘敘舊.

席間,我們兩個一個勁兒的撞杯.我跟學良哥聊了很多很多兒時的往事.那些記憶就像是一部部老舊的童年電影一樣,曆曆在目.這麼多年過去了,童年早已離我遠去,看著對面有些滄桑之感的學良哥,不禁有些感歎歲月如梭.

喝著喝著,我感覺學良哥已經是有些話多了,總感覺他吞吞吐吐的想要跟我些什麼.我有些納悶兒這老子有什麼話還不敢跟我啊?莫非是有啥難處,于是我剛要一問.就見他一仰脖子,咕噔一下,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後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對我道:"狗剩子,還記得咱們時候進去的那個地洞嗎?"


他話音剛落,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一個不穩,手一哆嗦,剛要夾菜的筷子掉了下來.我不禁一窒,臉色也微微變了色.眼神凝重地看著學良哥.

那件事兒我怎麼能忘呢,他娘的這老子怎麼喝兩口酒把這事兒給提出來了.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那件事兒簡直是他大娘唱歌不看曲本——太他娘的離譜了.況且這件事兒跟刑法上還掛上了鉤,我還沒取過媳婦兒生孩子,沒孝敬父母,可不想跟警察局扯上任何干系……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件事兒如飛梭般急急地在我腦中閃現出來……

我十二歲那年,冬季,天寒地凍.大地鋪上了一層白皚皚的雪花,整個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學良哥經常帶領我們這些歲數一些的孩子出去玩,打野戰.在我們眼里他就是我們的山大王.什麼事兒都聽他的.因為他知道的比我們多,個子又比我們大.我們這些嘍啰當然以他馬首是瞻.

冬季,最好玩的就是在河溝里滑冰,在野地里夾野味兒.

這一天,我,學良哥,國興,大婷婷,馬槽,陳強.我們六個人早已密謀好了,今天去野地里收夾子.看看能不能夾到個野兔子.于是我們六個人全副武裝,我跟馬槽各自帶著塑料氣槍,我的是手槍,別腰里了.馬槽背著一杆大沖鋒槍.其實都是賣部里賣的塑料玩具槍,沒什麼殺傷力,連個麻雀都打不死.不過那時候拿著一把這種玩意兒,就別提多牛逼哄哄呢.整天在村子里,扛著槍,有模有樣的巡邏站崗.學良哥拿的家伙那才叫真牛B呢.也不知道他在哪弄來的一把鋼珠氣槍.那玩意兒可是真家伙,能打野兔子的.看得我們羨慕不已,大跌眼鏡.估計他是偷著摸摸在家里弄出來的.那時候,對這種鋼珠氣槍的管制還是不嚴格的.只要你不經常拿出來得瑟,派出所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那時候快到年跟底下了,賣炮的也多.陳強跟國興帶著幾個二踢腳,跟大麻雷子揣在兜里.夏天時候我們經常用麻雷子去坑里炸魚,一炸一個准,一會就有魚翻白上來.大婷婷是個女孩是我家鄰居,什麼都沒帶,完全是跟著看熱鬧去的.


我們各自都背著些吃的,打算中午就不會來了.因為路程比較遠,下夾子拉的線也長.中午趕不回來.

就這樣,我們幾個人牛B朗朗的就朝野地里進發.那時候可真神氣.因為老看電視劇里的打仗片.就感覺自己真是野戰隊的特種兵呢.

離開村子,朝著村子東南的第一個夾子點進發.我們翻過一條溝渠.當時沒有電腦,也不用整天看書.我們的視力都相當好.即便是做了些偽裝,老遠就看見夾子上沒有東西.不由得大感泄氣.

繼續朝第二個夾子點進發,我們那邊田地里都會有很多溝渠,又翻過了一條溝.到達第二個點.他娘的這第二個夾子竟然沒有了.我們偽裝的這麼好,竟然有人偷走.我們幾個罵罵咧咧的,很是生氣.朝天上打了兩槍,其實也不響,就聽兩個悶響,以卸不平之氣.

繼續朝第三個點進軍,這是最後一個夾子,如果在沒收成,那我們這一趟可就白玩了,還賠進一個夾子去.

第三個夾子是偽裝在一個柴火垛後面,我們老遠就看見了柴火垛.多少有些興奮,畢竟是最後一個夾子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一溜跑地就朝柴火垛跑去.離柴火垛大概還有十米的距離吧.我們就聽見柴火垛後面一陣嘈雜之聲.頓時我們就大喜,當真是蒼天不負有心人.當我們繞過去之後,沒把我們了壞了.各個都是手舞足蹈,額手稱慶.竟然夾到了一個動物.開始我沒看到時候以為是個野兔子.不過現在正在那苦苦掙紮的動物是啥玩意兒啊?跟貓的個頭差不多,一身黃毛,腦袋尖尖的,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正驚慌失措地看著我們.我正要問學良哥這是什麼玩意兒.學良哥一拍大腿,滿臉詫異地道:"哎呦,我操他大爺的!怎麼夾到黃狼了?"(黃狼就是黃鼠狼,我們那的地方稱呼,黃後面加兒化音)

我們這幾個幾歲的都很驚訝,因為總是聽黃鼠狼如何如何邪性,如何如何迷惑人心.但今天卻是頭一次見到這東西.看來學良哥這老油條比我們大幾歲,見識就是比我們這些生瓜蛋子強.我們當時就特興奮,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看樣子沒有傳中那麼詭異,倒是挺可愛的.

這時候大國興開口道:"怎麼辦?難道吃黃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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