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殺戮武人

前腳剛剛邁進家門,還不等我抬腿邁進另一只腳,平時我放在餐桌上,非常喜歡的藍色花瓶就沖我招呼過來,我一低頭,可憐的花瓶砰的一聲,砸在牆上,香消玉殞.再一轉頭,我看到我走時還整整齊齊的家,現在一片狼藉:

滿地都是瓷盤子和玻璃制品的碎渣,客廳的墊子也被扔了一地,有的甚至被"開膛破肚"露出了雪白白的棉花.桌子也被推倒,電視機屏幕上被砸出一個慘不忍睹的大洞,從里面伸出幾根電線和零件.冰箱門大敞著,里面的熟食和飲料也被人饕餮了個精光.只要看著書房門口掉出來的那幾本書,就能推測到書房里是個什麼慘狀了.

"KILLER,你是想搗毀我家還是怎樣?"

我看著正一臉怒氣地坐在我一直以來無比珍惜的大熊身上的水草君,心想大叔的真對,我現在就被這坑爹的水草給纏了個嚴實!!

"你是誰!憑什麼把我鎖在這里!"他劈頭就是怒罵,如同寶石般深厚的紫色雙眸襯著一頭耀眼的金發,反倒像個末落的貴族公子.

"喂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呢?"我放下從院長那里洗劫來的東西,還有自己的六個億貝利,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我憑什麼要跟你講理?"他反倒一臉挑釁的混蛋樣.

"首先,能不能請你從我的熊身上滾下來,那對我來是很重要的東西!"我捏緊了拳頭,不想像個潑婦一樣大吵大叫.

"哦?是麼?"他竟然一點對不起人家的覺悟都沒有,惡劣程度,比起那只毛刺猬,簡直想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我已經是懶得多,兩只匕首直接對准他丟了出去,他身手不錯,但忘記了自己負傷在身,躲避之時扯到傷口,于是我的一把匕首劃開他的臉頰.這次終于讓他改變了主意,站起身,放過了我的熊.

我立刻沖過去,用力地怕著熊,似乎它被KILLER沾染上了什麼細菌一樣.

"真是的,這麼大人了,還對一個布偶……"水草在我幾乎要噴出火來的怒瞪之下,閉了嘴.

"喂,它到底有什麼意義?"水草也許是來了興致,打算刨根問底.

"沒什麼,只是一個人送的罷了."我不願多.

"很在意的人吧……"他突然一反之前的惡劣,安靜下來.

"是不是又與你何相干?"我瞥他一眼,一直懷恨在心.

"哦呀哦呀,還生氣呢?"他笑起來.

"不生氣才怪了!你妹的!你試試看,如果你好心救了一個人,結果那個混蛋把你的家搗毀的一塌糊塗,你能不生氣?!"我直接吼他.

"我沒有家."他沉默半晌,冷淡地扔出一句話來,卻滿臉的寂寞表,讓人不忍再看.

"那你平時……"我怔怔地看著他.

"旅館,酒店,露宿……看運氣吧."他恢複了一貫的姿態.

"哦,對了,還沒有正式介紹呢."我氣消了不少,友好地伸出手,"我的報販子克勞恩."

"基拉."水草壓根就無視了我,撇撇嘴轉身走人,弄的我一個尷尬……

"把我面具拿來,誰讓你私自摘掉的!"他開始擅自翻起來.

"喂……"我抽著眼角,"大哥,你那會掉到海里了誒,整個面具就像一個魚缸一樣,你還真把自己當水草啊!"

"水草?"他敏銳地抓住重點.

"額呵呵,沒什麼沒什麼……"我揮揮手,干笑著.

他危險地眯著眼死盯我.

"好吧,我就是了……"我敗下陣來,著臉解釋,"之前我在海邊走,然後看到你的頭發,我還以為是什麼稀有的金色水草……"

"噗!"活體水草很沒形象地笑噴了,"金色的水草?!"

"咳咳,我有從一本圖鑒上看到過……"我胡謅起來.

"是麼?圖鑒呢?"他不依不饒.

"找,找不到了……"繼續胡謅.


"噗哈哈!"他笑的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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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個外賣吧?"我無奈地合上了空空如也的冰箱.

"嗯,好啊."他一點都不介意吃白食.

"喏,這是菜單,你要什麼?"我有意把那燒錢的東西推到他面前.

"要這個,這個……嗯,這個……"他面不改色地點了一大堆.

"好,我只要一碗白米飯."我拿起電話蟲聽筒,摁下號碼.

【半時後】

"您要的外賣,總共是五千貝利."

"怎麼這麼貴?!"我驚訝的合不攏嘴.

"是,因為您點了很多昂貴的菜品……"噗,果然水草君是個燒錢貨無疑!

"那,白米飯多少錢?"我指指那的可憐的家伙.

"呃,那個是白送的."外賣員僵笑著.

"那好……"我舒了口氣,扭頭看向水草,"喂,基拉,掏錢來,這些可都是你點的,聽見沒?我的白米飯不要錢."

"沒錢."水草非常干脆.

"那我就先替你墊付,以後要還我."他沒話.

"你默認了麼?基拉?"依舊沉默.

"那就算你默認了!"始終沉默.

我邪笑著摸了摸口袋里的音貝,證據+1!

死盯著一直坐在角落里翻我的書的水草,僵持半晌,我只能無奈地掃出一片空地,把餐桌和兩把椅子扶起來,順手把剁在餐桌上的菜刀拔出來,平靜地放回廚房.然後在水草的注視之下,平靜地把那些燒錢的菜一樣一樣擺到桌上來,

這樣,就算開飯了.

"呐,基拉,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具?"我埋頭扒自己的白米飯,那些昂貴的菜肴全部推到基拉那邊."起來,明明是個男人,長的卻比洋娃娃還好看."我提到"洋娃娃"他身體一僵,愣了愣然後繼續扒飯.

"那你又為何一直戴面具?"不久,他反問起我.

"不想被人看到臉,然後懸賞啊."

"那你就當我也是一樣的理由吧."他不願多.

"到底是為什麼?"我刨根問底.

"你先把面具還我."

"你先講故事我就還給你."

"你不還我就殺了你."

"你殺了我就有人叫薩卡斯基來."

"……他來也沒用,你先把面具還我."

"你先講故事我就還給你."

"你不還我就殺了你."


"你殺了我就有人叫薩卡斯基來."

"……他來也沒用,你先把面具還我."

"你先講故事我就還給你."

…………我們就這樣深陷對話怪圈…………

"吃飽了."我放下筷子,心滿意自地看著自己的"免費晚飯".

"以前也有人我長得像洋娃娃."他突然冷冷開口,看他一副打算講故事的模樣,我安靜地開始聽.

……………………

那次,我被海賊雇傭,任務是殺掉一個海軍的女兒.

那個海軍是個少將,很有能力,親手逮捕了很多罪大惡極的海賊,挫敗了他們的陰謀.因此深受人們愛戴,同樣,人們越是愛戴他,他就必然越受海賊的憎恨.海賊們終于再也無法忍耐,打算進行罪惡的報複.

于是,他們找到了我.而我那時正窮困潦倒,食不果腹.

本來,我就是雙手沾滿無辜鮮血的罪人,為了活命,也不在乎再多殺一個無辜的孩子了.

這很容易,我趁著夜色,從他們家的花園里潛入,翻入二樓的窗子,進入了那孩子的房間,她正抱著一只跟你這個很像的熊看書.看見雙手握鐮的我,她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這讓我很好奇.從來都沒有人能面臨死亡而毫無畏懼,更何況是個年紀並不大的女孩子.

"哥哥你長的好像爸爸給我買的洋娃娃呢."她微笑著,放下了手里精致的書,"是爸爸偷偷買給我的,明天是我的生日,但還是被我發現了呢.爸爸真的很笨拙呢……"

她笑的樣子,讓我不禁心疼.

"你不怕我嗎?"我放下了手里的刀,"我是來殺你的."

"不呢,"她搖搖頭,"因為哥哥你長的像洋娃娃啊."她頑皮地吐吐舌頭.

"有這樣溫柔長相的人,怎麼會忍心傷害別人呢?"我記得,她是這樣的.

但最後,我還是殺了她.

雇傭我的人,是西海的火焰坦克海賊團船長——卡彭貝基.以他的勢力,如果我違約,我將永無立錐之地,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加上當時我頻臨餓死的境地.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手染鮮血,加重一分自己的罪孽.

當我的刀刺穿她胸口時,她卻如釋重負地笑了,低聲對我:

"我,我知道你們討厭爸爸……現在,由我來承受你們的怨恨,由我來,保護爸爸……這樣,你們就能,原諒他了吧?不會再傷害他了吧?"

之後,我偷偷參加了她的葬禮,看著被她深愛著的那個海軍少將哭的快要昏厥,他把那份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禮物,放在她的棺木上.他不讓任何人動手,執意自己一鍬鍬鏟土,埋葬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兒.

不出我所料,卡彭貝基仍然不肯罷手,他的人偷襲了葬禮,卻被我殺了個乾淨,我把他們的血,還有自己的血染了鮮花,扔在她尚未完全埋沒的靈柩上.

從那日開始,我就戴上了劊子手的面具,不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臉.

……………………

"你也有在意的人吧?"他突然問著發怔的我.

"為什麼這麼?"我反問他.

"我看見你書房里掛著的那幅畫了,"他揚揚下巴,"那是雷德佛斯吧?那個四皇之一,發香克斯的船吧?"

"知道的還真多."我不明意味的笑著.

"還有那只咖啡壺,擺到書房而不是客廳,況且你家里也沒有咖啡.那不是為了使用的吧?"

"不是又怎樣?"我依舊笑著.

"基拉,我跟你一樣,都已經親手扔掉了那些曾珍視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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