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所謂肮髒

"不要!"

我驚呼一聲,醒了,但仍難逃噩夢的陰影,額上還掛著大顆的汗珠,慢慢地流了下來.

有人,晚上抱一只熊入眠,它就會為你與夢魘戰斗.可是,我現在已經失去我的大熊了.況且,我覺得,即使它在,也恐怕是斗不過我那噩夢的.因為這噩夢的來源,是赤犬薩卡斯基.

我摸了摸右臉頰上貼著的橡皮膏,那下面,紋著一個世界ZF的十字標志——薩卡斯基留下的.

起身倒了杯熱可可,我穿上禦寒的大衣,熄了煤油燈,走出了艙室,打算去甲板上吹吹風.

"又做噩夢了?"淡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嗯,吵到你了?"我雙手握著杯子,倚在船舷旁,低下頭.

"聲音很大."基拉沒有戴面具,一頭金色的長發飄散著,很美.

"唔……"我盯著熱可可上的白霧發呆.

"克勞恩,還有基德在,"水草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他抱著我,好像是抱著一只的毛絨玩具一樣,"你那段想要忘記的過去,就讓基德去斬斷吧!"

"他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他."他的聲音悶悶的.

"……嗯."我有點哽咽的回答他.

"快了,很快就能到羅格鎮了.到時候,就能夠再見到他了."水草摸摸我的頭.

"嗯,基拉,謝謝你們,還肯相信我."我揉了揉眼睛,沒有讓酸澀泛濫.

"他可是你的船長啊!"水草突然笑了,"基德,船長就該完全相信自己的船員!"

"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朝他笑了笑.

一年前,我已經收拾好行囊,准備好踐行約定——登上基德的海賊船,成為他的船員!

只可惜,前一天的夜里,出現了意外的狀況.

我外出買食材,不經意間路過了一個馬戲團,它的名字,叫做阿亞團.就是多年前,我呆過的那個馬戲團.門口,老板招徠客人的話,也和那個時候一樣.鬼使神差的,我走了進去.鬼使神差的,我跑到了舞台上,抱住了那個踩皮球時不停摔倒,弄的一身傷的女孩.

但是,等待我的,是腰上一刀,是海軍的包圍,是薩卡斯基.

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加奈.

再後來,我被套上了奴隸的項圈,左手食指上也被烙上了一個黑色的戒指,那代表著囚犯.臉頰上也被強行紋上了世界ZF的標志.

這樣子,我就成了薩卡斯基的報機器.每天准許自*外出,只不過,如果不按時回來,我頸間的項圈是會自爆的.我試著偷過項圈的鑰匙,但是失敗了,被薩卡斯基抓了個現行.他用岩漿果實的能力,熔了那把鑰匙,然後把鐵水潑到了我的右臂上.那里現在還留著猙獰至極的傷疤.


頸間那被我珍惜多年的音貝碎片,還有那只大熊,也全被薩卡斯基毀掉了.他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們海賊不配擁有心愛之物!"

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喪心病狂,很簡單,他的親生女兒就是被海賊指使殺掉的.沒錯,就是被基拉殺掉的那個女孩.而加奈,其實是他收養的戰爭孤兒.

差不多,我就是這樣膽戰心驚地過完了這一年的,直到基拉來接我,德雷克大叔叛變.

基拉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知道的,他們早就去了偉大航路,而艾文也因為被派去阻擊基德而戰亡.

基拉,基德其實一直都沒走,他下令停在羅格鎮,等我.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我差一點當著他的面哭出來.我從來都不敢奢望,經曆過兩次"叛變"事件後,他們還願意相信我.

那只毛刺猬啊……

現在我們就在德雷克大叔的海賊船上,前往羅格鎮.

正如辛德萊所,多年後的德雷克大叔真的像他一樣,叛逃了.他他已經足夠厭倦海軍了.對此,我很高興,因為這一路上,有人陪我喝Rum了.更何況,大叔他那里可是有一堆上好的Rum喲!

【德雷克(痛心):→.→尤斯塔斯`基德,快替你的船員賠償我的酒!】

"你們還不睡麼?"曹操曹操到,德雷克大叔打著哈欠,揉著頭發,拖著拖鞋冒出來了.

"喲,我的德雷克終于叛變了啊."一個我們熟悉的男聲.

"辛,辛德萊?!"我們震驚了.

"干嘛都是一副見鬼的表?看見我很不爽麼?"他心很好,和我們打趣著.

"艾文?"我完全怔在原地,"他還活著?!"

"不愧是高等見聞色霸氣."他笑道.

話音剛落,他背後走出一個紮著粉色長馬尾,純白色眼鏡框下是平靜的幽綠色的眸子,背後還背了一筒渡鴉翎羽箭矢,手握一把箭楓木鯊皮弓.

這不是那只粉色的狐狸先生,鬼都不信啊!

"怎麼回事!"我們再一次震驚了.

"克勞恩你果然全忘了."狡猾的辛德萊搖了搖頭,把皮球踢給了我.

"……"

"之前我雇傭過你,和我一起去Secret島,找貝加`龐克博士的黑魚號潛艇.那個時候,我找他要的'貨’,就是人的'傀儡’.最後回來的路上,他在船艙里放了能奪取人某一部分特定記憶的藥物.所以你忘掉了才是正常的."


"然後作為救活他的報答,艾文加入革命軍一年."

"救活個鬼!"艾文咆哮,"在下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死掉了,你們搞什麼飛機!"

"那啥,你這句話里的吐槽點太多了,我們都懶得吐你槽了."我們四個人臉抽了抽.

"放下那些東西吧,"辛德萊突然語氣很嚴肅,"那些不該背負的."

"現在,以一個新的身份活下去.你不再是利維坦家族的人了,更不用為了他們而活!"

艾文沒有話,氣氛突然有點沉重.

"既然都聚集到一起了,那我們就來好好談一談吧."我指了指艙室,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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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辛德萊,麻煩你告訴我:一年前,你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微笑著盯著他的眼睛,想告訴他:謊是沒用的.

"薩卡斯基知道我關于時候的詳細報,恐怕你出了不少的力吧?哦,還有布盧塞也參與了吧?沒有他,你們不可能挖到任何報的.嗯?我的對不對?到底是為了什麼樣的東西,值得你這樣豁出去幫他?"

我知道,他左手的拇指上有個可怕的傷疤,那是強行撕扯掉烙在尾指上的海藍色戒指所留下的.而那戒指代表著他"親信"的身份.在抓到我的幾天後,他就扔下了那枚帶血的戒指,結束了和薩卡斯基的交易,一個人離開了克里斯提.

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為了某個報,甘願對龍以外的人俯首稱臣.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以你的能耐,也奈何不了我."半晌後,辛德萊突然很欠扁的了這樣一句.

"沒錯,我編了個謊,從布盧塞那里騙到了你的報.最後偽造出了那樣的場景,而你果然上鉤了.作為捕捉到克勞恩的交換,薩卡斯基把他為何始終駐守在克里斯提的真正原因告訴了我——他在守衛著世界ZF的某種東西.只要知道他守衛的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就可以交差了."

"整個過程,就是這樣而已."他撇了撇嘴.

"辛德萊,那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度過的麼?"我捏著拳,直捏到關節泛白,"這在你眼中,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年,可是,它在我這,卻是一天天一秒秒熬下來的!"

"那又如何?不過是事而已."他眼神凜冽地盯著我,"克勞恩,你也知道吧?不傷害別人,是不可能在這個世界里活下去的!"

"這種事,你干的也不少吧?啊,報販子喲."他的笑容如他的眼神一般凜冽.

聞,我松開了拳.真不巧,恰如他所,"這種事",我前兩天就剛干了一件.

"我真正的目的不在于這件事,我也不想要你的道歉."我語氣緩和了些,"但有一件事,是你必須報答我的."

"哦?"他挑了挑眉毛.

"如果沒有我,你的德雷克現在就不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里了哦."我指了指自己左肩上纏著的紗布,突然笑了起來,"而且我還因此而受傷了喲."


"怎麼回事?"他的眉擰到了一起.

"幾天前,他的一個船員意圖謀害他."我喝了一口熱可可,"就是這樣."

德雷克沉默著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不好:

"幾天前,我手下的一個瞭望員在值夜時睡著了,從而導致我們被海軍襲擊.我因此訓斥了他一頓,想不到第二天他竟然報複我,從瞭望台上扔下了一把鋼錐.如果不是克勞恩發現他的'聲音’不對,及時推開了我,替我生生接下了那把鋼錐,那麼現在被刺穿的就該是我的頭了."

"有這樣的事……"辛德萊低語一句.

"所以,你拿什麼來報答我呢?"有點報複辛德萊剛才惡劣態度的意思,我笑的格外燦爛.片刻,又悠悠補上一句:"還是你覺得即使是德雷克被謀殺這樣的事,在這個世界里也僅僅只是'事’一件?"

"吧,你想要什麼?"如我所願,辛德萊的臉色很難看.

"CP9的報地圖."我微啟嘴唇,吐出幾個足以給辛德萊來一場轟炸的字.

"什麼!"他一掌拍在木桌上,弄灑了我的熱可可.

"怎麼?難道德雷克不值這個價?"我惡劣的笑著.

他被我的話打擊到,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癱坐下來.這種頹唐的樣子出現在他身上,我還是第一次見.我曉得,這個曾被譽為"CP9最強刃"的男人究竟有多麼可怕.

沉默許久後,他繳械投降:

"好,我給你."

我暗自松了口氣,這場對決,我贏了.

「基德,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啊……」

「在那片你要去的海域,光憑蠻力是無法存活下來的.」

「有了這份報,我相信,不管是哪里,只要你想去,我都可以把船安全地開到!」

「只不過,這份報是染了無辜者的鮮血的.」

「那個晚上,我給所有值夜的人都送去了咖啡,但唯獨他的那杯里,是下了安眠藥的.遭到船長的斥責,他只是有些委屈,並無任何報複的意圖.又是我,動用能力,擾亂了他的心.把他的委屈和的憤怒不斷放大,最終讓他失去了理智,做出謀害船長的事.作為設計害他的補償,我用肩膀硬是接下了那把鋼錐.」

「正如辛德萊所,肮髒的事,我做了不少.但我不怕自己變得肮髒,亦不怕變得更肮髒!——只要是為了你.」

「尤斯塔斯`基德,你是我的船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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