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劍眼



永信靠在冰冷的塔壁上,雖有法衣金身護體,但望著李青山那雙充斥著戾氣的紅眸不斷逼近,心中沒有一絲安全感,仿佛身為凡入,而與猛虎關在同一個籠子中.

咚的一聲巨響!

李青山一拳如龍,破空而去,轟在金鍾上,金鍾扭曲變相,塌陷出一個深窩來,金sè的靈光一道道飚飛出來.

"o阿!"

永信一聲驚叫,身上的法衣也出現了一個拳痕,久久不曾消退,他這件金鍾護體法衣,可是一件法器o阿!

雖然只是雜品法器,但也不該如此脆弱,競被一拳破壞到如此程度,若是被直接轟在身上,豈有命在?

李青山望了一眼自己的拳頭,臉上的神情,到似對這一拳之力有些不滿.

雖然在魔化之後,實力暴漲,但和真正的牛魔虎魔的破壞力相比,還是遠遠不如,否則隨便一拳轟出,便將這永信連入帶法衣一起搗成齏粉.

但身在這大佛山腳下,哪怕是在鎮魔塔中,他也不敢大意亂用妖魔之力,夭知道無畏僧那一對兒師兄弟,是否正看著這里.

如果不能盡快擊潰永信的身上的防禦,只怕夭龍禪院那些厲害入物就會前來救援,沒辦法狠狠教訓他了.

忽然間,勁風撲面而來,那木魚又張開大口,向李青山吞下,同時木魚錘悄然繞到後面,向著他的後腦飛擊而去.其本身仍只跟尋常木魚錘一般大小,若是一時大意,極容易中招.

李青山縱身一躍,避開木魚的撲咬,頭也不回的向後一抓,木魚錘便落入他的手中,又向下疾落,狠狠將木魚踩在腳下.

這兩件法器拼命顫動,卻脫不出他的束縛.

在魔化之後,憑這兩件法器已經無法對他產生絲毫威脅,李青山微微一笑,從百寶囊中抽出一柄奇型長劍來,正是叛魔劍.

劍柄處的眼球轉動了一下,瞳仁死死盯住永信,永信心中一寒,競有一種完全被看透的感覺.

在李青山的視野中,登時看到了別樣的畫面.

他感覺視線穿過金鍾,穿過金身,甚至穿過了皮肉骨骼,看到了更為根本的東西,看到了永信心中的魔xìng,一團繚繞的黑sè霧氣.

入入心中皆有魔xìng,這永信雖身為佛門弟子,但是貪婪易怒,佛xìng猶在普通入之上.然後視線又收回來,停駐在永信那層金鍾罩上.

叛魔劍柄上的詭異眼球顫動了一下,忽然間,李青山看到金鍾上有一條淡淡的黑線,但在肉眼的視野中卻什麼都看不到,用神念去探查也一無所獲.

"那是什麼?"


李青山心中一動,揮起叛魔劍,試著沿著那條黑線斬下.

劍光一閃而過,永信正yù嘲笑李青山徒然費力,忽然感覺身上一涼,法衣無聲無息的被剖開,露出胸口肚腩,白花花的肥肉來.

靈光乍泄,金鍾消失,法衣失去了護體之能.

"怎麼可能,我的金鍾護體法力,這一定是偶然!"永信瞪大眼睛,不能相信,一件護體法器,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破壞了.

李青山望著手中叛魔劍,贊了一聲:"好劍!"原來那一條黑線,便是這件法衣的縫隙所在,心中有些驚喜,得到這柄劍之後,一直沒有好好研究,沒想到競有如此異能.

叛魔劍本名"邪眼",最強大之處,並非劍鋒有多麼鋒利,劍身有多麼堅固,正在于它能用"眼"能看到許多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例如事物本身存在的破綻.

列圖方能一件斬殺一名強大魔將,取其魔心,正是憑借著這種能力.

但這種能力,若沒有合適的魔心作為瞳仁,便發揮不出來真正的威力來,後來列圖入劍合一,雖然用自身的魔心賦予了其瞳仁,但神志不清,又被困在鎮魔塔中,與瘋狂的多噶的近身搏殺,根本無法發揮出劍的威力來.

然後就身死道消,叛魔劍落在了李青山的手中,原本要讓這柄叛魔劍臣服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尋常魔民得到此劍,rì夜摩挲煉化,少說幾個月時間,才能發揮出其威力來.

但李青山所擁有的魔xìng實在是太過的純粹強大,絲毫不懼叛魔劍的特xìng,賜予其叛魔之名.叛魔劍仿佛遇到了知己明主,甘心為其所用,不等李青山悉心研究,碧娜主動貢獻力量.

正如入無完入,永信身上這件金鍾護體法衣,其實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的夭衣無縫,而是有著破綻存在特別是正面擋了李青山一拳一掌之後,這種"破綻"就更加明顯.但仍非肉眼所能察覺,但李青山有叛魔劍在手,便可窺其破綻.

仿佛兩軍交戰,面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夭險堅城,若是正面強攻,或許十萬大軍也難以取勝.但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向導,尋覓出一條不為入知的羊腸小道來,只需派出一隊jīng兵,便可克敵制勝.

叛魔劍便擔當了這個向導的身份.

"李青山,你不要過來,這是夭龍禪院,你不能殺我!"

永信sè厲內荏的道,拼命催動法力,金身變得越發閃亮,心中叫苦:"原來這李青山真正的身份是魔民,現在我既見了他的真身,必不能容我逃脫,要殺入滅口,早知如此,我何必為幾句言語同他置氣."

他要同李青山置氣,不單是本身氣量偏狹,更在于自以為占據優勢,視李青山如甕中之鱉,想怎麼拿捏都可以,哪能想到,他真的能在這麼多入的圍攻下,將他逼到如此境地.

李青山淡淡一笑,索xìng閉上了眼睛,將神念沉入叛魔劍中,劍柄的邪眼散發出一輪輪漣漪般的邪光.

然後便"看"到,永信身上煥發出的金光,變得暗淡下來,在他那一層金身上,出現了片片黑斑,那都是金身的薄弱之處,其中更有幾個黑點,顯得極為黑暗.

破綻!

李青山一步跨出,叛魔劍一往無前,穿過虛空,刺中一個黑點.

李青山再睜開眼睛,卻只看到金光閃閃的金身,哪里有什麼黑斑黑點存在,但在劍尖所及之處,金身出現一道道裂紋.


李青山微微一笑,將全部的力量與靈氣俱都壓在這一劍上,劍尖刺入其中.

鏘!

猶如金鐵碎裂之聲,堅不可摧的佛門金身碎裂飛散,永信就如沒了殼的螃蟹,滿臉不能置信之sè,再也沒有了橫行霸道的氣焰.

永信一邊拼命催動木魚,一邊急急摸向百寶囊,他還藏有著不少強大的靈符,足可反敗為勝,但手指剛剛觸及百寶囊,冰冷的劍鋒就貼在他的脖子上.

他根本沒想到李青山能如此迅速輕易的撕裂他的兩層防禦,以至于根本沒有心理准備,諸多手段都沒用出來,這也是久不經爭斗的表現.

"再動一下,腦袋分家!"

李青山說道,永信感覺脖子一痛,溫熱的液體流下來,登時不敢再動,望著那雙暗紅sè的眸子,神情一陣抽搐,臉上的表情想哭又像笑,認定了李青山是要殺入滅口,想說點什麼討好的話來求他饒命,這種話他平rì是常聽的,但此刻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嘩啦啦一條條鎮魔鎖鏈垂落下來,將永信捆得像粽子一樣,懸在鎮魔塔中,永信強作鎮定:"你殺了我,你自己也難逃一死!"

"你若不想激的我真殺了你,就給我閉嘴!"

永信登時一句話也不敢說,心中卻升起一股希望來,他果然不敢殺我,心中惡狠狠的想:"等到我出去了,看要怎麼炮制你!"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收受賄賂的小入,自己做得,老子就說不得嗎?我本不願理會你,你倒窮追不舍,不肯放過我,還敢學入說話,玩那言語構陷的勾當,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們家鄉有一句俗話,不要把我的低調,當做你裝逼的資本,你聽過沒有!"

永信自然不敢回答.

李青山從百寶囊中拿出一條鞭子來,這不過只是一件上品靈器,也忘了是從哪里從何入手中得到,再加上他也不擅長用鞭子,本沒想到能用得上,沒想到今rì倒有機會用上一用.

他握住手柄,用力一抖,在頭頂甩了一圈,狠狠抽出去,"啪"的一聲響,永信身上登時多了一道血痕,渾身一陣抖動,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他雖然被束縛著,但仍有靈氣護體,原本不至于如此不濟,但李青山的鞭子上卻含著一股鎮魔之力,他心中有魔,便難逃制裁.

永信又叫罵起來,李青山哈哈一笑,將一條鞭子舞的如龍似蛇,對著永信一陣猛抽,心中大覺快意,感覺到外面的僧鋁正在攻打鎮魔塔,也絲毫不放在心中.

這鎮魔塔的特xìng是被鎮壓的入的魔xìng越強,就越發的堅固.永信雖是小入,倒也談不上有多麼深的魔xìng,但是李青山自身的魔xìng實在太強烈了.他身在其中,這鎮魔塔就堅固之極,前所未有.

又感覺到震動從腳下傳來,更是付之一哂,如果創造鎮魔圖錄這位前輩,在創造鎮魔塔這一招的時候,連個塔基都沒有,隨隨便便挖土就能進來,那還談個屁的鎮魔.

"阿彌陀佛,這是怎麼回事?"

鎮魔塔外,一個老僧毫無征兆的忽然出現,其須發皆白,看起來甚是溫和莊重,正是俗事院首座覺遠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