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蜥蜴人勇者 第五章 冰封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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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安茲等人的大本營的場所,是科塞特斯昨天所在的——由亞烏菈建設中的要塞.耳朵里傳來了遠方細小而清晰的施工聲.

進入其中一個房間的同時,一直在後面靜靜地跟著的威克提姆對安茲說.

【smiopsdhfqipnn……(那麼,安茲大人,請允許我在此道別.)】(注:今後威克提姆的話以原文樣式為基礎,基本采取這樣的翻譯形式,閱讀時直接看括號里的內容即可)

【辛苦了.那麼在我們回去之前,去防守納茲力克的第一層.】

【lxcvjioegnonb……(謹遵禦意)】

【】

威克提姆就這麼投身于安茲做出來的——目的地為納茲力克大墳墓第一層的——黑暗之門.

目送了能夠發動強力得要死的禁足系技能的守護者之後,安茲把視線移向室內.與此同時.感覺到身後的亞烏菈低下了臉.雖然室內到處都能發現令人感動的努力的痕跡,但是與納茲力克比起來,畢竟還是相形見絀的.亞烏菈大概是因此而感到羞愧吧.

(雖然也不是那麼糟糕的東西……)

對于原本是普通人的安茲來說,冰不是那麼在意.納茲力克里自己的房間也不壞,不過太豪華了,時不時會對自己所住的地方感到困擾.在這里反而能平靜下來,很舒服.

(想要一個八畳大小的房間呢.找個地方偷偷准備一間吧.哦喲,不對部下的工作好好褒獎一番,說些對亞烏菈的功勞感到滿意的話可不行呢)

不做些什麼帶著感謝去關懷,去信賴的事情的話,人是不會結果的.

安茲想起了在某個公司進行商業活動的時候,裝飾在總經理室的鏡框中的話.不知道是誰的話,不過簡直是名言啊.有種理想的上司的頭像就在那里的感覺.

(必須說些感謝的話呢.不進行褒獎的話人就不會動……是這樣嗎?)

【硬說要留在這里很抱歉呢,亞烏菈.什麼事情都無需在意.吾對你的功勞有很高的評價.這是你為吾所做的東西,因此這個地方足以匹敵納茲力克.】

【……是】

亞烏菈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一些.這就安慰些了吧,雖然安茲這麼想著,但是因為腦海中浮現不出更好的話語,只好用再次對周圍進行觀察的樣子來掩飾.

本來的話,比起這個幾乎完全沒有防禦力的場所,毫無疑問的,一直回到納茲力克去才安全.

因為一點防禦魔法都不帶,某種意義上就是紙糊的屋子一樣的場所.不過反過來,也可以說成是以釣大魚為目的而把自己當做誘餌.

因為從湖那邊到這里有著相當的距離,所以能夠追到這里的——如果存在的話——就只有YGGDRASIL玩家,又或者是持有與之匹敵的力量的家伙才是.

也就是說,這是與讓對這個場所進行襲擊的敵對的強者現身相關的計劃.

當然,危險是有的,但是安茲也覺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還是沒出來.還是說……這次的作戰也失敗了嗎?不過,那個究竟是什麼?)

【……亞烏菈啊,問你一件事.那是什麼?】

安茲的視線停在房間深處擺放的僅有一張的白色椅子上.靠背的部分制做得很高,很莊重.雖然不像高貴的藝術品那樣高貴,制作得不是很漂亮.看上去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問題而已.

【雖然有些簡譜,不過還是准備了王座】

對此質的,跟在後面伺候的部下——迪米烏哥斯自信滿滿地回答.也猜是這樣,安茲這麼想著,又再次提出質問.

【——是什麼骨頭?】

【各種各樣動物的骨頭.收集到了獅鷲,飛龍等的良好部分.】

【……之後就……這樣啊】

那是用無數的骨頭制作出來的王座.因為不在納茲力克的調度品當中,所以是迪米烏哥斯在出發之前就做好的東西吧.而且,那個王座上,還使用了無數怎麼看都是人類或者亞人類的頭蓋骨.哪怕一丁點兒的血肉都不帶,完全由純白的骨頭所構成的東西,讓人仿佛都能聞到其中所散發出來的腥臭.

坐那個玩意兒簡直是如坐針氈啊,安茲不禁躊躇起來.但是部下好意准備的東西,不坐也有點那個.有什麼能正當的不會讓人發牢騷的其他理由嗎——

安茲考慮了許多以後打了個響指.

【……夏爾提亞.說起來之前說好了要給你處罰呢.現在就在這里給,沒錯……名為屈辱的,呢】

【是!】

突然被點名的夏爾提亞,似乎有一點點被嚇到的樣子.

【在那低頭跪下,擺出四肢著地的樣子】

【是】

夏爾提亞露出不解的臉色,走到安茲所指的地方——房間的正當中然後做出如言的姿勢.

安茲走到夏爾提亞身邊,然後"噗嗤"的向她的後背做了下去.

【——安,安茲大人!】

面露驚色的夏爾提亞突然發出只能聽作"漢茲大人"發音的呼聲.因為安茲坐到了自己的背上,所以非常動搖,驚恐而無法動彈

【在這里當椅子,明白了吧】

【是!】

把視線從發出似乎格外高興的聲音的夏爾提亞轉向迪米烏哥斯上.

【——抱歉,迪米烏哥斯,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太出色了!用守護者當椅子這事情真的是!就是說,簡直是為至尊量身定做的椅子!不愧是安茲大人.我想都想不到啊!】

【是,是嘛……】

承受著發自迪米烏哥斯臉上的閃閃發光般的敬意,安茲帶著為什麼能露出這樣的笑臉之類的不安別過臉去.之後一位美女帶著滿臉笑容對安茲說.

【十分抱歉,安茲大人.允許我稍微離開下房間嗎?馬上就會回來】

【怎麼了,雅爾貝特?也罷,好.去吧】

回答十分感謝以後,雅爾貝特就走出了房間.然後立刻,外面就傳來了【嘿呀啊啊啊啊!】的女聲和以驚人氣勢向什麼牆壁猛打的聲音,整個大宅都在劇烈晃動.

一分鍾左右以後,帶著平常那種優雅笑容(注:在此作出更正.之前翻譯時一直將原文的"優し"作"溫柔的"翻譯,之後發現"優し"還有"優雅的"的另一個意思,所以之前包括迪米烏哥斯和雅爾貝特所帶笑容之前的"優し"全都應該改為"優雅的"而非"溫柔的")的雅爾貝特回到了已經被沉默所支配的房間之中.

【我回來了,安茲大人.對了對了,亞烏菈.離開房間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撞到了牆上.似乎弄壞了的樣子,稍後可以去進行修理嗎?真是對不起呢】

【啊,恩,是…….OK,會去修理的】

安茲吞下各種想說的話,"哈"地歎了口氣.把游離于半空的視線收回來,固定在釋放著可怖靈氣的法杖上.

並沒有把真品帶到危險的地方,這是偽造的公會武器——公會武器做過程中的試作品.使用沉睡于寶物殿內用于測試效果的道具組裝而成,外觀看上去接近完美的演戲道具.

公會武器被破壞了的話公會也就崩潰了.因此不能輕易地帶出來.所以現在交給了第八層,櫻花聖域的領域守護者保管.

(雖然也有想象包括戒指被奪走的情況來設定防禦對策的考慮,但是不在什麼地方……實驗一下還是不行……)

就這麼思索著,為了坐得更舒服一些,安茲的屁股做著細微的調整,酥酥癢癢地動著夏爾提亞的身子.帶著奇妙的酥癢感,安茲望向下方夏爾提亞的後腦.

呼吸很急促.

很重吧.在安茲腰下的是夏爾提亞那與十四歲少女相襯的纖細的後背.在那樣的少女後背之上坐著高大的大人.強烈意識到這有多麼異常,羞恥,殘酷的安茲也稍微覺得有些得意忘形過頭了.

夏爾提亞是過去的同伴所創造的NPC.即便是佩羅羅奇諾也不會像這樣使喚吧.要說的話,這是玷汙過去的同伴的行為.所以認為這對自己來說也算是懲罰的想法太愚蠢了.

(讓夏爾提亞這麼痛苦真是……不可救藥啊)

【夏爾提亞,痛苦嗎?】

對著正想繼續說"那樣的話,就此結束吧."的安茲,夏爾提亞猛一回頭地看過來.臉上很享受的樣子.(注:原文有一小段對夏爾提亞神情的描寫,因為嚴打關系導致出現了兩次吞樓的情況,因此這部分用一句話帶過.請大家見諒).

【一點都不痛苦!不如說這是獎賞!】

【……嗚哇】

"咚"地起身.

安茲不禁站了起來.

(不行,做出那樣的事情可不行)

只是給與夏爾提亞的懲罰.而夏爾提亞的MISS是因為安茲的失誤所產生的.那麼忍受這種想要離開的感覺就是對自己的懲罰了.

安茲"咕嘟"地忍受著發出急促鼻息蠕動著的椅子.不過還是無法壓抑下內心【佩羅羅奇諾,這是有多變+態的設定啊】的想法.

【……那麼,認真地進入正題吧.有好好地唬住他們了吧?】

【我覺得很完美.安茲大人】

【一點沒錯.瞧那些蜥蜴人的臉】

聽到守護者的話,安茲安心地笑了.實際上蜥蜴人的表情變化完全看不出來.雖然比起爬蟲類來說更像人類,但跟人類的表情變化完全不同.

【是嘛.那麼按照科塞特斯所希望的示威行動的第一階段算是成功了呢.】

安茲"呼"地舒了一口氣.

畢竟特意發動了一天只能使用四次的超位魔法之中的(注:原文"ザ·クリエイシヨン"=The·Creation).要是完全唬不住的話,就什麼都不能指望了.

【那麼,迪米烏哥斯.收集湖的結冰范圍的詳細資料大概要多長時間?】

【雖然現在已經在進行了,不過因為范圍比預想的要大,所以進展有些慢的樣子.可以的話,希望能再多給一些時間】

伸手攔下想要跪下的迪米烏哥斯.安茲用骨頭手掩著嘴巴思考著.發動的范圍出乎預料的大的樣子,也罷,作為魔法實驗來說還是成功了.

是擁有改變地形效果的超位魔法.在YGGDRASIL里,是以防禦火山地帶的熱氣或者抵禦冰凍地帶的寒氣為目的而使用的.

並不是說不用超位魔法就無法做出示威行動.

與此無關,這次發動是為了測試可以發揮出何等規模——范圍的效果,這樣的實驗之前就想進行了的.在YGGDRASIL里是有著非常大規模的覆蓋范圍的魔法,按安茲在納茲力克里的實驗,可以將第八層全部覆蓋.不過,對于到了外面的世界會有什麼樣的效果還不清楚.

雖然在YGGDRASIL是一個"Area",但是在這個世界里,這個"Area"又占有多大的領域,想要知道這樣的事情.胡亂地對平原使用,覆蓋掉一整個平原的話就太過頭了.

這次也是,覆蓋整個湖的效果范圍實在是大過頭了.果然超位魔法的使用必須充分注意才行.

【那麼,亞烏菈.警戒網方面如何了?】

【是,運用了從安茲大人那拜借過來的亡靈,在兩公里范圍內進行著警戒.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上鉤.因此我又派出了擅長探知系能力的魔獸,在四公里范圍內進行警戒,不過依然沒有收到發現舉止異常的人的報告.】

【是嘛……也存在使用了完全不可知化技能來接近的可能性,這附近的情況如何?】

【沒有問題.得到了夏爾提亞的協助,而且兼用了擅長探知系能力的亡靈】

【非常好】

得到安茲的誇獎,亞烏菈滿臉笑容,之前的低落已經完全消失了.

【不過明明展露了這種程度的破綻,對夏爾提亞使用了世界級道具的家伙還是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嗎?】

收到所有人看過來的視線,安茲不是向誰,而是仿佛在重複一樣提問.


【為什麼既不向納茲力克,也不向這里派人監視呢?】

【會不會是使用了普通的警戒網無法發現的世界級道具來進行監視的呢?】

對迪米烏哥斯的提問,安茲搖了搖頭.

【……這個假設也考慮過了,雖然是在作為飛飛的時候呢……假設是使用世界級道具來監視的話,那麼對持有同等道具的飛飛進行監視是不可能的.為此,非得切換成用肉眼的物理手段……魔法也可以吧,進行監視不可.雖然吾是如此認為的……】

安茲察覺到周圍的守護者們依然抱有疑問,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還不夠明白.

【也對呢……該怎麼說好呢.……過去,吾等曾暗中據有出產稀有金屬的礦山,因為被我們獨占的原因,市場的價格急劇上升.因此也就出現了從吾等那進行奪取的計劃.那個時候被使用的就是永劫之蛇之戒(注:原文小字"ウロボロス",比較著名的銜尾蛇).那『二十』(注:就是二十件世界道具)的其中之一.】

安茲眯起了眼睛.

雖然被奪走的當初非常的焦急,不過回想起來,即便還回憶起被殺,掉了不少稀有道具的事情,那也是不錯的回憶

【什麼!竟然奪走了至尊們支配的地盤!不可原諒!請即刻下達奪還的命令!】

因雅貝爾特的激怒而慌張的安茲急忙移動視線.

在那里的是眼神中充滿殺意與敵意的一眾守護者.本應沉著冷靜的迪米烏哥斯,容貌產生了巨大的扭曲.就連馬雷那整日提心吊膽的臉上都隱約露出帶有"要上了"的決心的神情.順帶一提的是,作為椅子的夏爾提亞雖然不太看得見,但是變得硬直的身體跨越屁股將其意志傳達給了安茲.

【冷靜!已經是結束了的事情了】

安茲抬起手,命令守護者們保持冷靜.雖然多少取回了些冷靜,但也只是暗流湧動程度的暫時平穩狀態而已.帶著改變話題的意義,慌張的安茲繼續先前的話語.

【使用了永劫之蛇之戒的結果,就是吾等無法侵入礦山所在的世界.也就是那個時候,被探索發現出來的吧.到吾等解除封印可以進入的時候,礦山已經被奪走了】

雖然那時進行的無謀的奪還作戰中,公會成員大都死了一次,但是這部分的事情被安茲吞了回去.

【那麼要說的話是從這里開始.雖然是被封印了的世界,但是,那個時候同樣持有世界級道具的人也能夠進入那個世界.因此使用了世界道具進行監視的話,被我們抓住也是不可能的才是.】

聽到了"原來如此"的聲音之後,安茲的內心中產生了"那麼,真的是這樣嗎?"的疑問.

可能性非常高,但是沒有絕對如此的證據.

使用與永劫之蛇之戒同樣是『二十』之一的"五行相克"(注:原文小字只是平假名發音)的時候,從運營商那發來了給世界級道具持有者的信息,隨著道歉一起給予了作為賠禮的道具.作為道歉的內容是【本來的話,對世界級道具的持有者的各位來說,應該是不會受世界的改變所影響才是,也明白只有各位的資料就這麼保持原樣是系統性非常難辦的事情.因此作為特別的例外,在此給予修正】這樣的.

無法斷言這樣就可以絕對性的防止了.即便如此那個也是例外吧.

特別是保護納茲力克地下大墳墓的世界級道具的效果之一,就是對情報系魔法的對策.要是防不住來自世界級道具的監視的話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正因為如此,才會意圖與飛飛進行接觸,雖然是這麼想……最近來的就只有抱著剛生下來的孩子的母親或者冒險者們而已】

淨是些說著"請摸摸孩子的頭讓他健康成長","請把我鍛煉成強大的冒險者","請和我握手"的家伙,要求進行秘密談話的家伙一個都沒有.

因此,像這次一樣,安茲作了各種各樣露出破綻的安排就是為了等待敵人的行動.

沒有讓科塞特斯攜帶世界級道具其中之一,計劃以此為誘餌把敵人拉上前台的.正因為未知所以才可怕.那麼一旦確認了敵人的真面目,就可以做出恰當的應對才是.

【關于這個事情……能允許我說下愚見嗎?】

【怎麼了,雅爾貝特?】

【是.如安茲大人適才所說,對未知有著明確的方針,我想對方會不會也是因為未知所以才不接近我們呢?】

(……啊)

【沒,問題,雅爾貝特.這部分也考慮過了】

考慮過才怪.腦中冒出了"正因為自己是這樣,所以對方也是這樣"的想法.

(……何等失態.難道一開始就是完全錯誤的了?)

哭著說"雅爾貝特小姐,夠了,住口"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做出來.安茲有種重要的考試結束以後,才在答題欄上一個一個重新修改的感覺.

【還有就是使用道具將夏爾提亞擊倒的事情】

【說的也是呢.為了不讓他人對飛飛的過分強大感到害怕而躲避,對公會是這麼報告的.因為封魔水晶是非常稀有的道具的樣子,那麼破壞水晶來進行實驗就很困難了吧.正因為如此,讓水晶失控——使用道具來打倒的話,就具有說服力了.到此,飛飛應該就不會被警戒了吧.】

【確實如您所說,對認為封魔水晶是非常稀有的物品的家伙來說,是個非常有效的辦法】

對拐彎抹角的微妙話語,安茲產生了更多的不安.

【……但是,如果對方持有多個跟安茲大人一樣的水晶的話又會如何呢?】

【…………嗯?哦哦,是這件事啊】

裝出理解了的表情,但是沒抓住任何要點.

如果有人持有多個水晶的話嗎.那種道具在這個世界里有著非常的價值是事實.雅爾貝特是因為可能有破壞水晶來實驗的可能性而擔心吧.

但是,感覺並非如此.

安茲心中湧起了強烈的討厭的預感.安茲對自己雖然很想再詳細問清楚,但是之前已經擺出明白了的樣子的演技感到深惡痛絕.

(倒不如說,我作為統治者,決定納茲力克行動方針的決定者沒問題嗎?這不是明明駕駛著船,發現的時候卻已經跑到山上去了嗎?)

好想逃跑,好想全力地逃跑.

無法承受——比起失敗的時候還要強的——統治者的重擔而幾番落淚,安茲在心中哭著傾訴.

不過那種事情絕對做不出來.只要掛上了安茲·烏爾·恭的名號,就不能對同伴們制作的東西——NPC和地下大墳墓這樣的寶貝做出丟棄的事情.無論如何也絕對不想當舍棄孩子自己逃跑的家長.

(雖然對會背叛我嗎,會舍棄我嗎,會不想再看見我嗎感到不安,但是在此之上能不演好你們所希望,信賴的安茲·烏爾·恭)

正因為如此,安茲擺出了在鏡子之前練習的有著"這才是統治者"自信的姿勢.

【沒有問題.不過吾很明白雅爾貝特的不安】

然後安茲巡視了下周圍.

【雅爾貝特……把你的不安也說給守護者們聽聽吧】

【啊,是.如果是跟安茲大人同樣持有複數水晶……熟悉其性能的敵人的話,應該會識破那個謊言才是.就是說雖然不知道沒有使用水晶——和夏爾提亞進行了認真到什麼程度的戰斗,但是使用世界級道具的家伙應該會將夏爾提亞和飛飛的力量視作同等程度才是.但是會做出意圖和突然出現在耶·蘭提爾的謎之戰士接觸很危險的判斷不是嗎?關系被懷疑的可能性……我想也會有】

【……雅爾貝特,還有所有守護者們.那麼你們覺得接下來敵人會采取什麼樣的手段呢?】

【那麼,失禮了.假如是跟安茲大人作對的話,我想會散布在暗中發現了異常,飛飛和吸血鬼是聯手的這樣的流言來把飛飛踢下台.因為飛飛這個人物獲得名聲變得強大的起來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咕"地,安茲在內心中呻吟著.

本來,前往耶·蘭提爾雖然也有為了獲取情報的原因,也是為了讓飛飛這個角色獲得名聲——再就是有一點點想逃開的心情.也有在大英雄誕生的時候,再披露真面目,把崇高的聲譽一口氣化為安茲·烏爾·恭的所有物,在世界中聲名遠播這樣的計劃.

而且,還有以過去的PK公會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心情一變,用飛飛之名在助人為樂來打動人心這樣目的才是.那些全都化為烏有了也說不定.

【嗯——嗯?那個,迪米烏哥斯.如果是這樣的話,等到強大了起來再散播流言傷害不是更大嗎?】

【亞烏菈,根據那種情況,這是一著臭棋哦.安茲大人的名聲已經變得強大了的情況下,想要把飛飛踢下台,只靠流言可能已經不夠了.非在變大,成熟之前割下來不可】

【十分精彩,迪米烏哥斯】

對低下頭的迪米烏哥斯,安茲落落大方地點頭,做著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樣子的戲.

【那麼進一步提問吧.這樣的話,為什麼,敵人沒有采取那樣的行動呢?】

對安茲的提問,迪米烏哥斯豎起一根手指.

【首先第一.對飛飛大人的情報調查還沒有結束.如果真是正面迎戰夏爾提亞並取得勝利的人物的話,就會變成不想遭到怨恨,或者想要成為同伴這種情況.其次——】

又豎起一根手指.

【如果偶然的遭遇中,或者說是有別的目的僅僅是路過的時候,碰見了夏爾提亞的話怎麼辦?簡直就是毫無關系的第三者那樣的立場】

【偶然的碰見是不可能的吧,迪米烏哥斯.什麼運氣啊……】雖然這麼說,但是安茲也終于發現存在這樣的可能性了.

那完全是以夏爾提亞——根據情況則是納茲力克地下大墳墓為目標的家伙的攻擊,這是安茲所作的判斷.但夏爾提亞被襲擊是在轉移過後沒過多長時間的時候.如此精確地瞄准這個時機也確實是准確得過了頭.

對未知的敵人害怕過頭了嗎.

安茲眯上了雙眼——眼窩中的紅光.

結果果然還是情報不足的問題啊.無論怎樣人手都不夠.好想要更多的力量啊.

(不管如何,沒有確立情報網是首要的問題呢.)

以現在的情況來說,已經命令賽巴斯他們去做同樣的事情了.但是少數情報員收集回來的情報並不怎麼樣.雖然覺得最初覺得只要得到這個世界的基本知識就好,但是現在已經成為不能僅限于此的情況了.

成為冒險者或者商人的管家已經收集不到想要的情報了.就像從普通人和政府上層那得來的情報在質量上簡直完全不同一樣.

而且內心當中也沒有能夠對收集回來的情報作出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的多方判斷,分析的人選.

【哎呀哎呀.不管哪樣,情報不足都是最大的問題呢.但是也不能不分心留意未知的敵人.因此行動也變得遲鈍……】

對安茲的牢騷,迪米烏哥斯露出了"我,有個好提議"的炯炯有神的笑容.

【既然如此,投靠某個國家如何,安茲大人】

一瞬間的靜謐以後,雅爾貝特發出了"啊啊"的理解了的聲音.隨後安茲也發出了同樣的聲音.

【原來如此呢,迪米烏哥斯.是這麼回事啊】

但是,其他三個守護們完全不能理解地歪著頭.然後亞烏菈直率地開口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安茲大人,是怎麼回事呢?】

面對亞烏菈的提問,安茲不露聲色地舒了一口氣.

【哎呀哎呀……馬雷,夏爾提亞,你們明白迪米烏哥斯的話了嗎?】

兩人一起搖了搖頭.

【是嘛,那就沒辦法了呢,迪米烏哥斯,告訴他們吧】

【是,謹遵禦意.至今為止安茲大人都因為可能有未知的強敵存在而憂慮.假設與那個強敵遭遇並進入了敵對狀態的困境時,為了能夠通過交涉來解決問題,我覺得雙方的妥協點是必要的】

"老師,我不明白."三位學生另外再加一人的臉上似乎浮現了這樣的文字.迪米烏哥斯老師也在想自己的說明是不是太難了,然後配合學生們的級別重新開始.

【如果安茲大人被世界級道具支配了呢?】

【把支配的家伙轟成渣】

【……不,要說的不是這個呢,亞烏菈.就是說,如果有被支配這樣的理由的話,就足夠用作雙方的妥協點了不是嗎?已經確定使用世界級道具來支配對手的家伙是實際存在的了,所以這話也有著某種程度的說服力了吧】

緊跟著迪米烏哥斯老師之後,副班主任的雅爾貝特老師"就是說"地繼續說.

【為假裝成附屬的納茲力克今後的行動找借口喲.因為是被那個國家命令了,所以沒辦法,這麼一說的話,就算是同等的敵人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推卸責任吧?如果對方也不想正面開戰的話,也會就此讓步了】

【原來如此……如果有對所作所為感到不愉快的家伙在的話,只要有理由也可能把第三者拉為自己人……是這麼回事吧.不愧是安茲大人……】

安茲伸手撫摸著作為椅子的夏爾提亞的頭.邪惡組織的BOSS撫摸膝上的暹羅貓那樣說著"哪有"地擺擺手.


【想到這個方案的並不是吾,而是迪米烏哥斯.要誇獎的應該是他吧】

【不,哪有這樣的事.安茲大人早已經得出了同樣答案的樣子】

【啊,恩,恩恩.抱歉似乎搶了你的功勞的樣子.而且,也是呢.再加上這樣的話,獲得情報也會變得容易吧】

國家的話,已經擁有現在拼了命想要建立的情報網了才是.那麼只要把納茲力克的手下安插進去就能得到遠超現狀的東西才是.

使用直到之前還在困擾腦袋的事情進行考慮,帶著向兩位智者進行確認的意思的發言,引起了迪米烏哥斯滿面笑容的反應.

【正如您所說】

安茲知道,這話後面還隱藏著"果然發現了嗎"的台詞.

【啊啊,原來如此.不愧是安茲大人.已經想得如此深遠…….原來如此,下等生物的人類也意外地有用呢】

跟著雅爾貝特,其他守護者們全部——包括當椅子的夏爾提亞嗎——一起朝安茲投來了發出閃閃發光般純粹的尊敬眼神.

雖然感到渾身非常酥癢,不過暫時來說,因為獲得了兩人的贊同,所以並沒有說錯話,安茲因此安下心來.

【那麼……對某個國家進行潛入吧】

【以周邊國家來考慮的話,就是王國,帝國,法國嗎?】

【是,不相鄰的國家如何?叫評議國,聖王國的】

【不相鄰的國家想要避免呢.另外因為沒有收集法國的情報,因此可以的話暫時不想進行接觸.然後就是王國和帝國嗎……雖然從賽巴斯的情報來看,感覺不到王國有什麼魅力……這部分要再探討一下】

安茲說了聲"然後"把話打住,把手伸向鏡子.

【給了蜥蜴人們時間.為了不致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就讓我來調查一番吧】遠隔視之鏡中,慢慢地浮現出了蜥蜴人之村的俯瞰圖.其中米粒一樣的東西在來回轉來轉去地移動著.

安茲活動著伸向鏡子的手,改變著映出來的景象.

首先當然是擴大了.

蜥蜴人們拼命做著戰爭准備的樣子就這麼被赤果果地映了出來.

【沒用的努力】

迪米烏哥斯優雅地向蜥蜴人們低聲說.

(好了好了,在哪里了呀.蜥蜴人的差別還真是有點微妙啊)

安茲看著映像,一邊尋找著那個時候的六個人,一邊皺著眉.

(噢——找到穿鎧甲的了.這個是投石的家伙嗎?再來,拿巨劍的在這里.果然差別很微妙啊.雖然色差,裝備物品和外貌差別明顯一點的話區分就容易多了……單臂……找到了)

觀察到這里的安茲,似乎很困惑的焦慮地移動著鏡中的映像.

【……白色的和拿魔法武器的家伙不在啊?】

【嗯—……是叫做紮里尤斯的嗎?】

【啊啊,沒錯.是叫這個名字來著】

根據亞烏菈的發言,想起了來到交涉場地的蜥蜴人.

【會不會是在家里?】

【說不定呢】

但是連屋子里面都看透進去,遠隔視之境是做不到的.通常來說的話呢.

【迪米烏哥斯.無限的背囊】

【謹遵禦意】

迪米烏哥斯施了一禮,把放在被移動到房間角落的桌子上的被動,恭恭敬敬地交到安茲手上.安茲從背囊之中拿出一枚卷軸.

然後發動了卷軸上的魔法.

是既不可視又非實體的感覺感覺器官的制造.雖然如果有魔法性的障壁的話就無法侵入,但如果是通常的牆壁的話,不管多厚都能穿透過去.如果假設無法侵入的話,也就證明那是不能大意的對手了.

與遠隔視之境連結起來後,把進入眼中的景象也傳給守護者們,然後安茲開始移動就像浮在空中的眼珠似的感覺器官.

【首先,進這個屋子里看看嗎】

安茲隨便選了個最近的簡陋屋子,讓感覺器官侵入其中.室內即便是黑暗的,通過這個的話也有如大白天一樣.

在這個屋子里的是,抬起尾巴,被按到在地樣子的白色家伙,還有騎在那上面的黑色家伙.

不知道怎麼好.

一開始的瞬間,不明白是在干什麼.接下來的瞬間,明白了這是在干什麼.

然後,安茲一言不發的把感覺器官往屋外移動.

【…………】

安茲按著頭,完全失去了干勁.在旁伺候的守護者們露出無法形容的窘迫表情互相對望.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家伙們.明明馬上就要被科塞特斯進攻了!】

【就是,說的沒錯!】

【啊,嗯,那,那個……】

【迪米烏哥斯的話太對了.應該給那些家伙點教訓!】

【好羨慕……】

安茲輕輕抬起手,讓守護者們的話停了下來.

【……罷了,馬上就要死了.因為在這種場合,維持種族的本能覺醒了還是什麼的電影里也有.】

安茲"嗯"地像是要對自己的意見進行肯定的樣子點了點頭.

【正如您所說!】

【這種程度,應該原諒呢】

【就是,就是!】

【啊,嗯,那,那個……】

【我也對安茲大人……】

【……你們都住口】

守護者們全都閉上了嘴巴.然後安茲跟著歎了一口氣.

【……總覺得沒力氣了呢.也罷,可以認為蜥蜴人之村里沒有值得警戒的對手了吧.不過不許大意.因為會向這邊來也說不定.亞烏菈……】

安茲的動作定住了,眼睛盯著兩個孩子.

(完蛋了!怎麼搞的!進行X教育的年齡……不對還太早了啊!)

感覺明白了正在家庭共樂(注:原文"家族團樂"),電視中卻展開了濃厚的愛情鏡頭時父親的感受.

(世上的父親,母親們,被孩子問到"嬰兒是怎麼弄出來的"的時候,是怎麼回答的啊!糟糕了啊!要如何向泡泡茶壺的兩個——呼,沒問題的.雅爾貝特是不行了.迪米烏哥斯……似乎可以進行醫學性的教育……作為候補吧.夏爾提亞……意外地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好.暫時作為日後的課題吧)

把問題暫時放到一邊,安茲"咳哼"的咳嗽了一聲.

【如果警戒網中出現上鉤的家伙,包括吾在內守護者們全部出動】

如果有YGGDRASIL玩家在的話,就根本不必在意遵守不對蜥蜴人之村出手的約定.不能成為自己人的話就不泄露情報地盡全力消滅掉.哪怕那時要動用在第八層的最大戰力.

安茲拋開對打破跟科塞特斯的約定的罪惡感.為了最重要的事情的話,多少說些謊話也是權宜之計.

【……好了,接下來到了開演的時間以後,就好好的享受一下科塞特斯的戰斗情景吧.】

2

四小時的時間瞬間就過去了.

戰士階級的蜥蜴人們集合在現在冰已經融化掉的濕地——村子的正門.在昨天的激戰中存活下來並參加這次戰斗的戰士階級的蜥蜴人數量比不是很多.

全部一共三百六十人.

戰士階級以外的蜥蜴人不參加戰斗,是因為沙斯林所說【因為敵人數量少,太多人去挑戰也會礙事】的理由.

咋一看似乎是很合乎道理的理由,實際上當然不是.

紮利尤斯從蜥蜴人群中稍微走開了一些,望著集合起來的戰士階級的蜥蜴人們.

大家的全身都描繪著作為祖靈降臨證據的圖案,臉上浮現著利劍般的意志.好像誰都沒想過會戰敗一樣.

周圍的是用打氣聲對去挑戰的戰士們進行送別的蜥蜴人們.可以看見很多對這邊難掩不安的人.

紮利尤斯內心的積郁一點都沒表現出來,辛苦地做著表情.不能讓其他蜥蜴人意識到,這場戰斗是對死之王的供品.

這場戰斗是死之王用來向蜥蜴炫耀力量的東西.用來把蜥蜴人的抵抗意識擊潰到體無完膚的東西.本來就是完全沒有勝算,之前沙斯林的發言背後的是【用最低限度的犧牲來解決】這樣的心情.

紮利尤斯從蜥蜴人們那里移開目光,炯炯地望向著敵人的陣地.

骷髏們還是在之前的同樣位置上一步也沒動.當中沒有看到叫做科塞特斯的怪物.應該不可能是在那個地方的一具骷髏吧.那可是那個死之王的親近.應該不是半桶水的怪物.只要看一眼,就肯定能從頭到理解到尾巴尖.

從變得憂愁的紮利尤斯身後,傳來了"啪唦啪唦"的重家伙跑在濕地上時特有的聲音——

【——喂,紮利尤斯】

——帶著澤伯魯一如既往的樂天派聲音.是明明即將前往死地,卻一點壓力都不帶的跟平常的澤伯魯.

【感覺士氣達到最高了呢】

【說的是啊.雖然說在科塞特斯這個敵人面前,也能保持這種士氣的話就好了……】

【是啊,啊,哦?已經到時間了嗎?】

沙斯林出現在了門口.蜥蜴人們全都注視著沙斯林,以及站在在他旁邊的兩個濕地精靈.

庫露雪沒有在這里的理由,那是因為召喚濕地精靈流失了太多的魔力.對紮利尤斯施加了好幾種長時間持續的防禦魔法,又再召喚精靈的話,就要使用導致身體幾乎無法動彈程度的魔力.實際上,在兩人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就從庫露雪那里被告知"因為注入魔力,會失去意識吧,所以已經見不到了"這樣的事了.

紮利尤斯帶著旁邊誰都不在的寂寞,面向庫露雪所在的方向.分別時女朋友的臉,讓他抱有撕心裂肺的感覺.

【戰士們,前進!】

聽到沙斯林提升戰意的講話,周圍蜥蜴人的戰意提升至最大限度的頂峰,熱氣騰騰.

必須讓戰士們歸來.紮利尤斯蓋上了寄于胸中的想法.


以沙斯林和兩個濕地精靈為領頭,蜥蜴人們逐漸前行.

離開村子,是為了不把村子也卷進來.

紮利尤斯和澤伯魯走在隊伍最後.

紮利尤斯突然回頭望向村子.簡陋的泥牆.之後是擔心地看著這邊的蜥蜴人們.之後——

紮利尤斯發出輕微的歎息,甩開一切前行.並沒有低聲說出湧到嘴邊的,雌性的名字.

蜥蜴人們在濕地中前行,于村子與敵人骷髏的中間地區布陣.

沒有考慮過陣容.完全是分散地等著開戰的時間.最多,也就是以各部族長,還有紮利尤斯和兩個濕地精靈為先鋒的程度.

一直等著紮利尤斯他們的到來吧.骷髏們敲擊盾牌,足跺大地.

只要時機搞亂了的話,就會變成噪音,但由亡靈們發出來卻變成了經過完美協調的聲音.

如果不是這種場合的話,這就是必須拍手稱贊那種程度的事情了.

受到這樣的聲音吸引,在所有蜥蜴人的目光之中,骷髏後面——森林中的幾棵樹,向旁邊倒了下去.

有著可以稱為巨木的粗細的樹會倒下只有一個理由.就是被什麼人砍倒了.

蜥蜴人之間開始議論紛紛.

因為還看不到身影,所以可以想象是多人合力砍倒的吧.但是,樹倒下來的時間間隔太過整齊了.看到剛才亡靈們顯露出來的一絲不亂的統率,說不定也有"原來如此,是這樣啊"的可能.但是他們沒有任何人這麼想.

奇妙的預感在胸中時隱時現.那個,是僅僅出自一人之手的所作所為.

不管怎麼說,直到倒下來之前,都完全聽不到用利器敲打在樹干上之類的聲音,就是說,雖然難以置信,但那是擁有超常力量的什麼人,僅僅只用一刀就把大樹的樹干瞬間劈斷了.

將巨木一刀兩斷.這得用何等程度的腕力和刀劍才能做到啊.

配合著骷髏們敲打盾牌的聲音,可以聽到樹木倒下撼動大地的聲音,逐漸接近遠處蜥蜴人們的所在地.

動搖奔湧.當然的.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動搖的人應該是不存在的.即使是做好覺悟的澤伯魯和紮利尤斯,以及沙斯林,雖然巧妙地隱藏了起來,但實際上也在動搖著.

不久,劈開森林的存在現身了.配合著這個時機,骷髏們敲打盾牌的聲音停了下來.

在異樣的甯靜之中,出現的是有如經過打磨一般的淺藍色的大塊頭.令人覺得"如果天上沒有厚厚的云層的話,會反射出一定程度的陽光吧"那般閃耀.

感覺那二點五米左右的巨大物體是個雙足步行的昆蟲.既像螞蟻又像螳螂的的容貌感覺就像是被惡魔所扭曲了的融合體.

在覆蓋全身的硬質外骨骼上纏繞著的寒氣,有如鑽石灰塵一般閃閃發光的無數光芒在飛舞.

從有著身高一倍以上的粗壯尾巴上,冒出來無數鋒利的鑽頭形狀的凸刺.強力的下顎連人類的手腕都能輕易咬斷吧.

擁有四只裝備了鋒利鉤爪的手臂,無論哪只都戴著華麗的臂甲.脖子上的是圓盤形的黃金色色項鏈.腳裸上戴著白銀的腳鐲.

可以與死之王匹敵的絕對強者——那個人登場了.

那個就是科塞特斯嗎.紮利尤斯的心髒在猛跳,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急促.

無論哪個蜥蜴人都已經說不出話來.視線被現身的存在所牽引,無法從那離開.即便感到懼怕,也無法動彈.

不知不覺之中開始了後退.鼓起戰意來到這里的蜥蜴人,做好了覺悟前來的紮利尤斯他們.所有的人都明白,壓倒性的強者登場了.

(知道那個死之王他們不是認真的.就算是那樣,有戰斗想法的強者是這麼可怖的嗎)

這是連應該被施加了抵消恐怖效果的魔法的紮利尤斯都產生逃跑沖動的對手.沒被施加過魔法的蜥蜴人沒有爭先恐後地逃跑可以被認為是奇跡了.

科塞特斯慢慢地舉步前進.

進入濕地,穿過骷髏群,威風凜凜地——

在蜥蜴人語科塞特斯兩者之間達到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小山頭的附近停下了腳步.然後科塞特斯移動著細長脖子上的昆蟲臉.那簡直就像是在找著什麼人一樣地移動著.

紮利尤斯感覺到視線有僅僅一瞬,停留在自己身上.

【——好了,安茲大人也在觀看著.展現你們的光輝之處吧.但是,在此之前(注:原文小字"アイス·ピラー"=Ice·Pillar)】

隨著魔法的重複發動,在雙方中間,二十米附近有兩根冰柱從水面上突了出來.

【雖然對抱有作為戰士的覺悟而來之人很失禮,我還是要在此宣言.自那開始至此的一側即為死地.等待進入者的只有死亡.】

科塞特斯抱起了其中雙手.那態度仿佛決定權交給了這邊一樣.

【喂喂,意外的是個好人不是嗎……】

紮利尤斯對澤伯魯漏出來的話深表同意地一個勁兒的點頭.

然後往前踏出一步.緊接著澤伯魯,沙斯林以及兩位族長也邁步前行.

沙斯林回頭對正想跟進的戰士們說.

【你們就在那……不,回村子里去.卷進去會死吧……所以】

【什,也讓我們一起戰斗吧!雖然確實很恐怖……可即使是那樣也要!】

【退避並不是膽小.活著才是】

【那麼——】

【也有不能退避的蜥蜴人在,是這個意思.而且作為族長之人,也沒有不經戰斗就接受支配的道理,不是嗎?】

【但是,族長.我們也要戰斗】

【等等!年輕的家伙回去.之後是老家伙們的工作!】

擠出前面來的蜥蜴人都有一定歲數.不過,稱為老人的話還是太年輕了.這樣的人有五十七人.看到他們臉色,其他蜥蜴人都躊躇不語了.

如果浮現的是覺悟或者死心的感情的話,還會繼續要求同行吧.但是他們的表情上浮現的是請求.讓比自己年輕的家伙活下去,對生命進行謳歌的請求.

說不出話的戰士階級的蜥蜴人們不甘心地從後面離開了.

沙斯林重新面對科塞特斯.

【……久等了,科塞特斯】

科塞特斯伸出一只手,非常細長的手指彎了彎對蜥蜴人們做出"放馬過來吧"的動作.相對于此,沙斯林則是發出咆哮.

【沖啊啊啊啊啊啊!!】

【嗚哦哦哦哦哦哦哦!!】

隨著發自內心深處的咆哮,做好覺悟的蜥蜴人們朝科塞特斯那邊的濕地沖了過去.

科塞特斯冷冷地看著沖過來的戰士們.

【……雖然對戰士們很抱歉,首先請讓我減少些數量吧】

即便讓所有人都到自己眼前來,自己都不可能會輸.但是科塞特斯認為還是有必要進行挑選.

對于科塞特斯來說,作為武人敬意的表示,是希望能在對手的攻擊范圍之內進行戰斗的.但是作為納茲力克地下大墳墓的守護者在身受過多恩惠的狀態下不三不四地揮劍,對觀看著這一戰的那位大人太失禮了.

科塞特斯解放了封印著的光環.

Knight·Of·Niflheim(注:原文"ナイト·オブ·ニヴルヘム",Niflheim意指北歐神話中的"霧之國","死人之國"或"尼伯龍根")的職業能力"Frost·Arua"(注:原文"フロスト·オーラ",即冰凍光環).是用極冷的寒氣持續給予傷害,並讓對手的行動微妙下降的特殊能力.完全展開的話,連守望著戰斗的蜥蜴人們也會被納入光環的范圍之中.那可不是科塞特斯所希望的事情.

把力量抑制下來.

縮小范圍,減小傷害量.

【差不多了……】

以科塞特斯為中心,極冷的寒氣瞬間就覆蓋了半徑二十五米的范圍.

因為這極冷的寒氣,溫度急劇地變化,大氣發出"嗶嘞"的悲鳴.

【……嗯.就這樣吧】

光環被抑止了.

時間非常短,如同虛假一般呼嘯著的寒氣消散了.然而那絕非夢幻.倒在濕地的五十七具蜥蜴人的尸體就是證明.

現在還能動的,僅僅五人.因此他們就是蜥蜴人最強的五人.沒有因同伴的死,以及科塞特斯的能力而害怕或者困惑,一起開始了行動.

飛石劃破天空.當先一人跑在前頭的是穿著鎧甲的蜥蜴人.其後跟著兩個蜥蜴人.兩個——因為寒氣變得滿身裂紋——濕地精靈因為行動能力方面有所不及,在兩個蜥蜴人的後面緩慢移動著.最後面的蜥蜴人則在詠唱著魔法.

首先殺到的是飛石.瞄准了科塞特斯喉嚨的一擊.但是那個毫無意義.要說為什麼——

【——我們守護級別的,所有人都從道具那獲得了對飛行道具的耐性】

——簡直就像是有個看不見的盾在一樣把飛石彈開了.

隨後殺到的,跑在前頭的蜥蜴人所穿的鎧甲,是被蜥蜴人稱為四至寶的其中之一.White·Dragon·Bone(注:原文"ホヮイト·ドラゴン·ボーン",即白龍骨)是擁有連四至寶之一,紮利尤斯持有的Frost·Pain的一擊都能彈開的硬度,蜥蜴人最硬的鎧甲.

對峙的科塞特斯在半空中拔出一把仿佛暗藏在空間之中攜帶著的劍.

科塞特斯拔出的是輕易超過大太刀——一刀刃長度為一百八十厘米的刀.銘為斬神刀皇.是科塞特斯所持有的二十一種武器之中,鋒利度最高的武器.

連空氣都能切開似的鋒利刀法所奏出的大氣的悲鳴——寂靜的音色,在周邊響起.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之下的話,那是讓人覺得想要一聽的清澈的聲音.

聲音過後,族長的身體連同鎧甲被縱向兩斷,左右分開倒在濕地上.

將蜥蜴人最硬的鎧甲斬斷以後,斬神刀皇的刀刃也完全沒有卷刃.

【切死他!(注:原文"チェストォ!"無明確含義,類似口號"殺呀!"】

來自右邊的是發動了Iron·Natural·Weapon(注:原文"アイアン·ナチュラル·ウェポン",前文中被譯為"鋼鐵·原始·武具")和Iron·Skin(注:原文"アイアン·スキン",前文中被譯為"鋼鐵·皮膚")的澤伯魯,全力揮向科塞特斯臉部的拳頭.

來自左邊的是Frost·Pain瞄准腹部的突刺.

接近戰的話,長兵器反而不好用,那是瞄准了這個道理的攻擊.

當然,那是對是一般人來說的.

科塞特斯僅僅是側了側身,用斬神刀皇的刀身中部附近,從側面接下了澤伯魯的胳膊.動作簡直像是把長兵器當做自己的手腳來使用那樣.

澤伯魯的皮膚雖然因為Iron·Skin的效果有著匹敵鋼鐵強度,但是斬神刀皇的鋒利度有多高早已通過之前的鎧甲證明了.

"滋溜"地沒入澤伯魯手臂的刀刃,好像進入水中一般輕輕一動,簡簡單單的就將其切斷了.

【咕啊啊啊!】

在從澤伯魯被切斷的右臂那噴濺而出的血花中,朝腹部突進的Frost·Pain被科塞特斯另一只手優雅地捏住了.

【——嗯,原來如此.雖然是不錯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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