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夜對著籠罩在黑暗和雪花之中的內城傳音道:"北燕姬.本將應邀前來.現孤身進來了."
嗖.
完張夜沖天而起.再落下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內城的廣場之間.
放眼望去.四處樓宇亭台.連綿不盡.卻是一個人也沒有.張夜一時不知道該往那邊走.
"這里.夜大人有膽量.就隨我來."
暗處出現一個清脆的女聲.跟著.有一股氣息緩慢的朝東邊去了.
張夜當即跟隨了過去.繞了幾繞.來至一處風景特異的亭台之內.四處透著冷風.雪花飄進來.襲在臉上.就仿佛刀割一般.
兩人對坐下來.卻一時無聲.沒人開聲話.
北燕姬明亮的眼睛.注視著張夜.神色南明.
"我能信任你嗎.夜大人."許久之後北燕姬首先道.
張夜倒是楞了楞道:"這怎麼來問我."
北燕姬道."夜大人果然獨特.聽你這般反問.我倒是覺得能信任你了.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長空菲殿下."
張夜道:"殿下心中想什麼.誰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明白的事不要去猜.就目前而.她以國士待我.我必然報答.這是我的回答."
北燕姬道:"正如我北燕的族歌所唱.上古時候.北燕一族于長空有恩.長空一族發下大宏願.世代厚待我北燕.如今.依然也弄至了這般地步."
張夜道:"任何東西有個量.有量.就一定會用盡.福澤會用盡.就是天地也有壽元.上古的恩怨.我一個外人並不知曉.就從已知的來講.我只知道.殿下幾百年來沒有虧待過北燕."
"龍衛營長期駐防北方.就是厚待我北燕之地."北燕姬問道.
張夜道:"龍衛營另有目的.此外.大無雙的精銳.駐防在大無雙地界之內的任何地方.無可指責."
北燕姬轉而道:"我北燕一族.開辟了這片北方最嚴酷的土地.落地生根.我北燕族人不斷繁殖壯大.生生不息.源源不斷的為大無雙國庫提供歲入.如今.卻要讓內台茱莉.進駐北燕庫房."
張夜道:"倘若換個角度想.北燕族人提供無雙的東西.並非施舍.而是應該.倘若你們一開始自認是無雙之臣.那麼率土之濱.皆是王臣.那就沒有遺憾.倘若你們一開始.不認為是無雙之臣.還依靠無雙的庇護.那就是背信棄義.試想.倘若不是無雙的臣民.那麼夾在無雙和榮界兩大勢力之間.你們如何生存."
"這……"北燕姬楞了楞.
張夜繼續道."從這個角度.不難猜測.北燕飛把本該是無雙的國庫.看做是自己的.把本該上交無雙的東西.大部分扣留.上交的那部分還看做了是施舍.你認為適合嗎.從這里.殿下其實心似明鏡.至今都在容忍北燕之地.若非是以'扣押茱瑾’為導火線.也不至于弄到這個地步."
北燕姬低下頭道:"我就知道.哥哥那麼出格遲早要出事的.如今茱莉大人已來.箭在弦上.倘若巡查庫房.從國策上講是滅族之罪.就算殿下有心開脫.只怕也難以做到.這可怎麼是好."
見張夜神色怪異的看著.北燕姬又補充道."我們不是怕死.北燕族人視死如歸.我只是……那天聽了夜大人的話.覺得有些道理.我不忍心看著因為哥哥一人的意志.拖著全族一起陪葬."
張夜道:"本將只問一事.現在茱瑾可還安好.若是她不在.那就一切都白.沒有轉圜."
北燕姬道:"她沒事.哥哥喜歡那個女人.所以沒動她."
張夜點頭道."那就好辦了.只要北燕飛下台.並且承認他自己有罪.我保證茱莉不會進駐庫房.其余一切相安無事.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只要往後別處紕漏."
北燕姬擔心的道:"哥哥下台.換個人來執掌北燕之地.作為有'前科’的,咱們的族人會吃大苦的.此外哥哥一但低頭認罪會死的.他是北燕的精神領.他真死了.那時候矛盾叢生.北燕之地必不能持久."
張夜道:"我會上書殿下.保北燕飛之命.並且保舉你出任北燕台.料想殿下不會拒絕."
北燕姬愕然道:"我.我做不來的.我一直以來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子.我什麼也不懂."
張夜道:"幾年前.我只是個躲在茅屋里哭泣的男孩.但是如今我身經百戰.我要做大事.創大業.你優越的地方在于.你比你哥哥在乎族人.比你哥哥愛這片土地.所以你會比他好."
"這……"北燕姬結結巴巴的道."這些是夜大人的真心話."
張夜愕然道:"這個咋又來問我.得你自己判斷.你若願意信我.就是我的朋友.我就站在你的立場上保你.反之.明天就是最後期限.我殺光燒光搶光.絕不猶豫."
北燕姬臉都氣白了.猛然起身怒道."夜大人.你這是在服我.還是威脅我.若要威脅.我們北燕族人.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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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夜不禁抓抓腦袋道."你先別急.我這人不是很會話.我這麼想.也就這麼了.並且也會這麼做.這是真心話."
北燕姬楞楞的注視了他一下.點頭道:"我不會讀心術.不知夜大人的話的真假.許多年來.我是個沒做過事的女子.我不會判斷.我只是憑著感覺.信夜大人這次.將來你若負我.我便是北燕一族的千古罪人.但我不會後悔.我只會賭咒十三世為豬為狗為奴.以此來還債."
張夜聽這個美女的語.也頓覺熱血沸騰的樣子.拍案起身.取出一只五品飛劍折斷一拋."張夜折劍盟誓.你若信守諾.我必不離不棄."
北燕姬道:"倘若這只是夜大人一廂願.殿下不願意寬恕我北燕之地呢."
張夜道:"殿下必答應.她若不答應.她若沒有此等胸懷.那我開個差又如何.那時我保你們脫離無雙.傾全力幫助你們建立的家園."
北燕姬轉身走向黑暗之中.猶如燕子半清脆的聲音傳來道."茱瑾短期內必歸.請夜大人給我一些時日.等候我的消息.我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和哥哥感深厚.定能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