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怪眼一番道:"咋地,你子要鬧事嗎?在我的地盤上你也敢吹胡子瞪眼?"
後面有個大嬸湊近道:"算了算了,他是這里的一霸,別惹他,讓他先吧."
"靠……額,好吧,算你狠."張夜泄氣的駕著阿寶走開了,不想吃了.
阿寶非常郁悶,很想再吃一次這里的熊掌,可惜讓個笨蛋攪和了.
換做以前,張夜鐵定埋伏在附近,等邋遢鬼買了熊掌之後,就搶了他的熊掌.但是現在沒有這樣的心思了,這是出發點和視角的不同.
當朝相爺,當然不能在市井之中和販夫走卒爭利.
走了一段,在夜市的邊緣看到了一個冷清的燒烤攤.
這里一個客人也沒有,賣的是烤魚,不是用爐鼎,是用普通的炭火來烤.
這里也沒有副雜之類的,只是一個臉上髒兮兮的丫頭在賣,看去的時候她低著頭,她還很,約莫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沒有生意,她就自己繞指頭玩.
阿寶暗暗好笑,覺得這個超級丫頭這樣搞,當然賣不掉了.
張夜指揮著在這里停了下來,默默觀看著.
預感到了有人停下,丫頭抬起頭來道:"爺,你買條我的烤魚吧,我保證會好吃的."
阿寶以一副見過世面的大鳥的樣子道:"吹牛,你連爐鼎都沒有,魚倒是新鮮,但是沒有經過藥材煉制,怎麼會好吃呢?"
丫頭道:"我窮,沒有那些好東西,但是我的魚很好吃的."
阿寶道:"除非你讓我免費吃一條,我滿意了,才能證明好吃?"
丫頭的臉抽動了一下,覺得很心疼,最終弱弱的道:"可以,但是你得承諾,免費的吃了之後最少買三條,不然我就……不劃算了."
阿寶道:"不行,萬一我覺得不好吃,怎麼還能買呢?"
丫頭就憋了臉.
張夜拍拍阿寶的腦袋道:"別了,咱們就在這里吃烤魚."
"吃烤魚嘍."阿寶就很高興的坐在地上等著了.
張夜坐在椅子上,對著炭火發呆.
丫頭開始烤魚了,她顯得有幾分擔心,幾分警惕,因為她不太拿得准,目前的形勢是否要贈送一條魚,贈送了,他們是否會不買後面的呢?
看丫頭臉髒兮兮的,也沒有其他人,張夜好奇的問道:"丫頭,就你一個人嗎?"
"嗯."丫頭應聲道.
張夜道:"你家人呢?"
丫頭眼睛有點的道:"她們都死了,只剩下我了."
張夜點點頭,看著她烤魚片刻,又問道:"你每天能賣幾條,能賺多少?"
丫頭道:"很難賣出去,多數我自己吃.好在我沒有成本,魚是我釣來的,炭火也是我自己去撿來的."
張夜微微一笑道:"誰沒有成本的,你的時間和勞力不就是成本嗎?"
丫頭搖頭道:"爺,我不懂這些."
張夜點點頭,一時不想話了.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喜歡聽這聲"爺",很有親切感,當初在雪晶城的時候,慧嫂就是這麼叫的.
第一條魚烤好了,不用去吃,張夜只看就知道這魚會非常的好吃.
張夜是識貨的人,作為曾經的煉丹大師,張夜對火的了解,對火的駕馭心得連紫衣都超越.所以只看丫頭用火的時機和手法,張夜就知道會好吃,而且是非常好吃.
阿寶則是不懷好意的看著烤魚,持有一些驕傲又懷疑的態度.
張夜道:"阿寶,把魚吃了."又道:"丫頭,繼續烤魚,你的魚我全買了,不用贈送."
張夜著掏出了一個玉盒,放了五顆回還丹在桌子上.
丫頭又放心又驚訝,急忙道:"爺,用不了這麼多的,我找不開.我的魚是一個聚源丹兩條,我一共有九條魚."
張夜道:"沒事,明天你多釣些,我還來吃,我在這里包月了,該續費的時候你告訴我就行."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爺賞臉,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短期內賺到一大筆錢了."丫頭一邊高興的烤魚一邊道.
張夜好奇的道:"丫頭,賺到錢之後你打算干嘛呢?"
丫頭眼睛里充滿了向往道:"我要雇傭工人,幫我釣更多的魚,就可以更賺錢了."
張夜笑道:"有些道理.可是萬一弄多了,銷路打不開呢?"
丫頭楞了楞,搖頭道:"我不懂."
張夜隨即問道:"丫頭,你家人怎麼死的?"
丫頭道:"我們不是原住民,是從別處遷來的.媽媽病死了,我爸爸是軍人,在地方城防營當差,後來打戰打死了."
張夜楞了楞道:"無雙國泰民安,現在又無戰事,怎麼能死于打戰呢?"
丫頭道:"爺,你不知道的.無雙城里當然太平,但是唐河行省一片形勢嚴峻,匪患叢生,爸爸就是出城剿匪的時候,死在戰場上了."
張夜聽後久久不語,心里也算平了些,早前對唐河行省的撥款一事,現在也算念頭通達了些.雖然知道,真正能用于城防的有限,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就算他們再貪,也總會有一部分到位的.
又一條魚烤好了,張夜也不吃,繼續讓阿寶吃了,阿寶真高興,因為這個魚太好吃了.
張夜又道:"丫頭,你爸爸衛國犧牲,國家應該要有撫恤,怎麼你沒有拿到嗎?你怎麼流落到此做販?"
丫頭道:"有撫恤啊,撫恤就是批准我進入無雙城生活,成為永久居民."
張夜點點頭,心里想,這的確是一種撫恤,無雙城很輝煌,氣候又好,還全程擁有無雙淨水,在無雙城生活,同樣的體質多活幾年是肯定的.
而無雙城居住有許多條件限制,不但要求最低修為,還要求是無雙界生活三代以上的人,這代表一種忠誠的考核.比如從別的境,遷移來無雙界可以,卻不能直接住無雙城,在無雙界納稅生活以後,孫子輩才能獲得進入無雙的資格,卻還要排隊審批.
倘若是暫住的話可以,卻暫住費很高,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暫住也基本上是針對各種別處來游曆的富豪,或者大商人之類的.
丫頭孤苦伶仃,修為低,沒了父母,在外面的冰天雪地的話,死去只是時間問題.從這里,批准她成為無雙居民的確算是一種撫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