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小兵連忙把手中的羊皮卷遞給子衿，子衿看後一臉茫然，問：“上面寫的什麼？”
“難道你沒看見？”
子衿搖頭說：“看到了，不過只有一行字！”
“什麼字？”兵小兵趕緊追問。
“此卷已閱！”
兵小兵聞言狂暈！
“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呀？”子衿瞪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呀地看著他問。
兵小兵突然仰天大笑，嚇得子衿又忙問：“小兵，你沒事吧？不會是受刺激了吧？”
“問你個問題。”兵小兵止住笑聲，說：“如果殺一個好人，可以拯救很多人，你會殺嗎？”
“當然會，為什麼不呢？”
“如果這個人是我，你會殺嗎？”
子衿奇怪地問：“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你就告訴我你會不會殺吧？”
“會！”子衿斬釘截鐵說，“然後我會自殺！”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兵小兵長呼一口氣。有時候你要得到某些東西，你就要放棄一些東西，這一舍一得之間，如何取舍，就要看是哪個更重要。誠如兵小兵問子衿殺人的問題，既然可以為拯救很多人殺一個好人，那麼同他咒罵幾句就可以解開更多謎團來說，豈不是容易的許多？
想到這里，兵小兵拿起羊皮卷，按著上面駱冰天設計的咒語大聲念叨起來。
你這個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
幼稚園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頭,
聖母峰雪人的棄嬰,化糞池堵塞的凶手,
非洲人搞上黑豬的後裔,陰陽失調的黑猩猩,
被諾亞方舟壓過的河馬,新火山噴發口,
超大無恥傳聲擴音喇叭,愛斯基摩人的恥辱,
……
子衿在一邊嘴巴長得大大的，驚呆了，她沒有想到兵小兵罵起人來，竟然如此高深莫測，前所未聞。在二重天世界的上流社會中，專門有一類人，以罵人為生。人稱罵客。有事的時候，他們以發言人的身份攻擊對手，口誅筆伐；沒事情的時候，就成為一種娛樂表演職業，頗受上流社會的歡迎。往往在大型派對上，總能看到兩個人在台上互相謾罵、詛咒，台下觀眾聽得是如醉如癡，連聲叫好。
罵客這個職業，其曆史可追溯遠古，那時人們打仗前，總會先互相臭罵一頓，打擊對方士氣，語言之歹毒，足以可以直接扼殺人脆弱的神經。人稱罵客。曆史上最有名的一個罵客叫口中劍，相傳曾經罵退過十萬大軍。
兵小兵的這番咒罵，縱然口中劍重生，也會甘拜下風，吐血而死。
自從兵小兵來到這個世界後，心中就一直壓抑著，現在胸中的郁悶終于的到了發泄，他是越罵越起勁，越罵聲音越大，聲若洪鍾，罵的是鏗鏘有力，字字清晰。他第一次才知道，原來罵人是如此的爽！
隨著最後一句咒語的說出，另一張羊皮卷上顯出了字跡。
“靠，你小子不會真的罵了吧？算你恨，看來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沒想到你兵小兵這樣溫文爾雅的人也會破口大罵，而且是罵得那樣的歹毒，我再次I服Y。……”
看到這里，兵小兵不禁咬牙切齒，還不都是讓你逼的。我大罵一頓，總不會是看你的譏諷和牢騷吧？他挑過那些牢騷廢話，繼續往下看去。
“……你一定非常想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吧？在這個世界又經曆了些什麼？哎，這說來話長，幾張羊皮卷連個開頭都寫不完。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不明白的地方，你去找我的兒子綠巨人楚香菜，去藍山一打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哈，媽的，老子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個世界上弄出一個兒子來。
人他媽的背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老子找了個視頻女，搞得正熱火朝天的時候，一下就被搞到這個世界來。
先是被關在一個奇怪的屋子里，後來才知道是在欲女神像里。被一個糟老頭子翻來覆去的檢查個半天，然後就把我丟到了大街上。老子是舉目無親，欲哭無淚，差點被人當成沙包弄到競技場當靶子。……”
原來駱冰天剛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出現在那個房間。看來那個房間一定隱藏著某種秘密。兵小兵繼續看下去。
“……後來，老子可算搞明白，原來這里就是游戲《五重天》的拷貝世界，當我告訴周圍的人這只是游戲世界的時候，所有人都笑我是瘋子，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人家送到精神病院了。我想這個痛苦你一定已經體會到了吧？你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全世界人卻認為那是個謊言，他們固執地相信自己存在的世界是真實的。
無奈之下，我只有逃出藍山，在世界上流浪。雖然我們都是搞游戲人物設計的，可我們根本沒有時間玩游戲。……”
兵小兵無奈地笑了笑，或許有人覺得不可思議，搞游戲設計的，怎麼會沒有時間玩游戲？這就像是電視上所謂的股票專家一樣，別看他說得一套套的，但他絕對不會炒股；跟販毒的未必吸毒一個道理，兵小兵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玩游戲。
“……雖然咱不會玩游戲，但咱是搞游戲的，很快我就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來龍去脈。據我分析，應該是一次病毒的入侵，讓游戲程序發生了變化，生成了副本文件。雖然游戲最終沒有被病毒攻破，但系統文件還是受到了感染，一些程序出現了變異。當然，這是從我們的角度來說是這樣的，換作這個世界里人的角度來說，是你的那個熊貓怪厚顏無恥地宣稱是他創造了這個世界，媽的，這下你牛大發了，水漲船高，你小子就是創世之爺了。
由此我推斷，熊貓怪一定是受到了病毒的感染，不僅是他，很多玩家和怪物也受到了病毒的感染。從這個世界上流傳的一些傳說中，我推測所謂的妖域空無一定這些病毒有著某種關系，只是我尚未找到確實的證據。……”
兵小兵不禁對駱冰天的分析佩服得五體投地，他一下就推測出妖域空無很可能就是病毒生成的，這家伙的腦袋，比他聰明多了，人才啊！
“……嘿，看到這里，你小子是不是很佩服我啊，這小意思而已，稍微有點大腦的人，都會想到，當然你例外。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們存在的更尷尬的了。一方面這是一個充滿魔幻的世界，有人類、魔族。還有至高無上的神，我們明知道這是虛幻的，卻又不得不順應服從這里的規則。當你看到一個怪物要殺掉你的時候，只能借用游戲中的異能來反抗，這要是在現實中，老子隨便敲兩下鍵盤，改動下程序，就搞定了。可惜，現實的東西在這里行不通，換句話說，你身處在這里，這里就是現實。
另一方面，我們無法具備異能，該拿什麼來反抗。如果說我們也算是玩家的話，那我們只能是最倒黴的玩家，進入游戲後我們的各項屬性都為零，先天不足，只有被人虐待的份。要想自保，就只有多搞裝備來防身，或是找到游戲中的靈丹妙藥來改變身體結構。游戲雖然變成了世界，但本質還是游戲，很多游戲的東西不過是換了一個名字，唯一的不同是，這些東西不可能被系統再生刷新出來，用一點少一點，經過萬年時光，原本游戲中的靈丹妙藥也基本上快絕跡了，那些制造裝備和配置藥品的方法，還有修煉技能的秘籍不是被病毒攻擊時銷毀，就是失傳，剩下極少的一部分都被那些NPC藏了起來。這樣一來，我們這些先天不足的玩家就更沒得混了。
媽媽的，說起那些NPC，我就一肚子火，有些NPC居然認為這是游戲情節發展的一部分，狗屁，我看他們是意圖不軌，電影上不是常演嗎，電腦有了自我意思，意圖控制人類，我看現在就差不多了。
老子就是不知道這些NPC都變成了什麼樣子，要是讓老子找出來，直接把他格式化了，唉，說了也是白說，在現實中輕而易舉的事情到了這里就跟百日做夢。
我在這個世界上像條狗一樣流浪了十年，想要找到那些可以讓我擁有力量的裝備武器，哪怕是一粒小小的藥丸也可以。但是，這十年中，我得到的只有無數次失望。終于，老天開眼了。在喜馬拉雅山山下的一個村落中……”
看到這，駱冰天的記敘突然中止了，羊皮卷最後寫道：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看另一張羊皮卷吧，哦，忘記告訴你了，那也是需要大聲朗讀下面的咒語才能看到的。本來我是不想這麼做的，要怪就怪你的熊貓怪吧，他把老子還苦了。媽媽的，老子日他先人。……”
熊貓怪的先人，恐怕除了兵小兵，就不會有其他人了，兵小兵氣得牙根直癢癢，他心中暗罵，日我？靠，你小子同性戀啊！
咒語依舊是惡毒的咒罵，強大無比。兵小兵這才發現，駱冰天在罵人的天分上，遠比在計算機程序上有前途。罵一次也是罵，罵兩次也是罵，兵小兵急于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顧一切地大聲念起咒語來。這一次咒語換成了第一人稱。
咒語如下：
我摸過的鍵盤上連阿米吧原蟲都活不下去,
噴出來的口水比sars還致命,
裝可愛的話可以瞬間解決人口膨脹的問題,
帥的話人類就只得用無性生殖,
白癡可以當我的老師,智障都可以教你說人話,
只要我抬頭臭氧層就會破洞
要移民火星是為了要離開我,
聽到兵小兵突然間破口大罵自己，子衿摸了摸他的頭，詫異地說：“不熱啊，沒燒，難道是你腦袋進水了？”
兵小兵念完咒語，嘴一咧說：“不是進水了，是給人灌水了。”
灌水？子衿更加迷惑了。兵小兵聳肩說：“一會兒再跟你解釋了。”說完，低頭從箱子里取出一張剛剛顯出字跡的羊皮卷，看了起來。
“如果你看到了這些字，我不得不服你的厚顏無恥，一個社會大好青年，就這樣墮落成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混蛋，甚至不惜大罵自己為代價換取想要知道的東西，我再次I服YOU。
好吧，看在你卑鄙無恥到極致的份上，我繼續說了。
那年，世界上流傳擁有無上力量的和氏璧一角出現在喜馬拉雅山上，于是我就想去碰碰運氣。當我來到那個小山村的時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嘛？我看到了你的熊貓怪，這家伙太恐怖了，八千多米高的珠穆朗瑪峰，硬是被他一下削掉了一千米，上千名各方高手被他屠殺殆盡，熱氣騰騰的鮮血融化了萬年的積雪，血水像瀑布一樣從山上奔騰直下，幾乎將我所在的村莊夷為平地。
憑著我的機智勇敢和帥氣，我逃過了這滅世一劫。我爬上了喜馬拉雅山，本想從那些尸體上扒些裝備下來，可熊貓怪下手太狠了，所有的裝備都被擊碎，尸體支離破碎。媽的，我都懷疑你小子是不是有暴虐的傾向，設計出這麼恐怖強大的BOSS。我以為我的雙心兔熊怪就狗變態的，跟你的熊貓怪一比，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我還是找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家伙，當時他的護禦盡碎，胸前被洞穿，離死也不遠了。他手里拿著一個小瓶，瓶上寫著“神之祝福“。兄弟，這可是游戲中救命的至寶，我曾經在神山的廢墟上看到過關于它的記載，它可以增加玩家很多屬性，擁有多達14項的福祉。
那人是想使用“神之祝福”保住性命，但是他沒有力氣喝下去了。
如此大的誘惑是任何人無法抗拒的，如果我喝下去，我就可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雖然這樣的生存很無奈。但是，我沒有。善良仁慈的我，看到那人頻臨絕望的眼神，我不忍心啊。我斷然決然地把“神之祝福”給那人服下，當時我都為自己大公無私、絕世無雙的行為感動得熱淚盈眶。
媽的，他得救了，死乞白賴的要做我的仆人。他叫紅叔，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個NPC，而且是個很牛叉的NPC，話說曾是游戲中七十二個新手村的總教頭。唉，“神之祝福”給他喝算是浪費了，因為他是NPC，無法擁有那14項福祉，只能讓他重獲生命。要是，要是我要有你那麼一點點的無恥，自己喝下“神之祝福”，那麼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了。
我離神曾經只有一步之遙啊！
紅叔對我的確很好，不知道哪搞來了很多靈丹妙藥和武器裝備，還教授了我很多異能，我也威風了一陣子，從社會的最底層一躍成為上流人物。但是這並非我最想要的，我想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會事？于是，我又開始了繼續在世界上周游，尋找最終的答案。……”
看到這里，兵小兵不得不佩服駱冰天，試想要是“神之祝福”在他手中，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克服心中的貪欲，更讓兵小兵佩服的是，駱冰天對真相執著的追求。他眼圈濕潤著繼續看下去。
“……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複雜的多。變異後的游戲，讓本來相互分離的各部分又糾纏到一起，真相不僅牽扯到游戲內各方關系的恩怨糾紛，還隱匿在游戲的背景中，在這個過程中，數字生命正在一點點按照游戲的設定的世界背景在進化著。
與此同時，被病毒感染過的程序，催生了新的種族加入了這個世界，病毒的本性賦予了這些種族善變、凶殘、詭異、暴力，隨性而為的性格，讓原本就複雜的世界變得更為複雜。
稀里糊塗地又找了幾十年，一無所獲，反而結下了不少仇家。這也不能怪我，誰讓我長得太帥，惹得那些娘們如醉如癡，更何況還有一把聖劍，難免遭人算計。
相信你一定看到了那把聖劍，它的名字叫緋紅聖言。三聖劍之一，劍柄鑲嵌的猩紅聖石具有毀天滅地之力，當年三聖者之一的蓋亞持此劍在回音山上吟唱死亡之歌，千萬魔軍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可惜紅叔給我的時候，聖石就丟失了，不然我也不會被你家熊貓怪追得跟孫子似的，至少還能對付兩下。就是這把劍，給我惹來了殺身之禍，老子當時哪里知道在萬年人怪大戰的時候，這把劍曾經砍過熊貓怪，在游戲的時候，熊貓怪也被這把劍砍，它對這把劍是恨之入骨。這還是後來我遇見我可愛的雙心兔熊怪時，他告訴我的。
說起我的雙心兔熊怪，可比你的熊貓怪好多了。我從一個古籍殘本中得知失落高地上的深淵迷宮在男人山脈中，就去碰碰運氣，結果迷宮沒找到，卻被一群烏龜王八蛋追殺，這些玩意倒是好打發，倒黴的是關鍵時候熊貓怪也冒出來了。媽的，我哪能打過他啊，我邊打邊跑，最後稀里糊塗地跑到這里，遇見了我的雙心兔熊怪。
其實我的雙心兔熊怪在游戲里也很拉風的，位列魔族六大將軍之一，後因同情人類被魔族大帝下令追殺，都是你的熊貓怪干的好事，媽的，越想越氣，我們爺倆被你們爺倆欺負死了，現實里，幾次到手的單子被你搶去了，游戲中，設計出來的BOSS又打不過你的，明明是我的BOSS棄暗投明，還要被你的熊貓怪追殺，媽媽的，不行，要想知道後面的事情，繼續大聲念下面的咒語。
咒語如下：
如果我的丑陋可以發電的話全世界的核電廠都可以停擺,
去打仗的話子彈飛彈會忍不住向我飛,
手榴彈看到我會自爆,
別人要開飛機去撞雙子星才行而我只要跳傘就有同樣的威力,
我去過的名勝全部變古跡,我去過的古跡會變成曆史,
18輩子都沒干好事才會認識我,連丟進太陽都嫌不夠環保。”
唉，念吧，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呢？話說兵小兵是搶過駱冰天的幾次訂單，做他們游戲人物設計這行的，競爭十分激烈，有時候不惜降低價錢來爭取訂單，為此兵小兵也深感不安。
大聲念完咒語，兵小兵心說：這下我們扯平了，再搞老子，老子就真怒了！
又是一張羊皮卷顯出字跡。
“……算了，你小子現在一定也很慘，我們就扯平吧！不會再有咒語了，你可以安心了。雙心兔熊怪一眼就認出了我，替我向熊貓怪求情。熊貓怪提出兩個要求，一，讓雙心兔熊怪交出“勇者之心”；二緋紅聖言必須留在雙心湖，交由雙心兔熊怪保管；如若丟失，雙心兔熊怪將交出另外一顆心——忠誠之心。
雙心兔熊怪投靠人類陣營後，人類重新賜予了他兩顆心，“勇者之心”和“忠誠之心”，他們都有著神奇的力量，熊貓怪對這兩顆心一直垂涎，只不過只有雙心兔熊怪心甘情願地交出，才能發揮其力量，這次他可算是找到了機會，因為“忠誠之心”對魔族排斥，所以他就先要了“勇者之心”。
媽的，熊貓怪倒是說話算話，當我的雙心兔熊怪交出“王者之心”後，他沒有殺我，只是把我打成了半死，說是半死，其實離死也差不多，又把雙心兔熊怪的魂魄封印，讓他重新淪為一個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