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胸罩 第十六章 祭祀漩渦

這世界上的事,很多都能說清楚,唯獨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點破事,是越說越亂,究其原因,大多都是源于愛是否可以分享這個問題。

在子衿心中,愛是不可分享的,是獨一無二的。這或許她深受其父母的影響。想想她的父母,一個是神衛,一個是妖域空無,是什麼能讓兩個天生的死對頭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結合在一起,或許有人會說是程序出錯,我倒情願認為是愛的力量。與其說子衿是神妖混血,倒不如說是至愛的結晶,雖然她沒有見過子衿的父母,但她的骨子里卻流淌著他們的血,即便是在子衿因無法抗拒妖血的誘惑而在夜總會中沉淪的時候,她憂郁的眼光還流露出愛的渴望。

當初兵小兵就是被她的這種眼神所吸引住的。現在倒好,口口聲聲只是愛她一個人的兵小兵,那個讓他為之付出一切的兵小兵,如今卻跟別的女人鬼混在一起,而那個女人,居然還是曾經要殺他的女人,這叫子衿如何能接受!

一絲鮮血從子衿嘴角流出,她的嘴唇因憤怒而咬破。兵小兵心疼不已,失聲叫道:“子衿,這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妖姬看到兵小兵關心子衿的模樣,心情當然不爽。剛剛和我睡完,轉眼就跟沒事人一樣,又跟舊情人攪和到一起,他哪我妖姬當什麼了?

其實,當妖姬發現兵小兵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又羞又惱,這是正常反應,任何一個女孩子,即便再開放,當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從一個女孩變成女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雖說這個男人是一直要勾引的,但是在心里還是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更何況,她也是剛剛從夢中醒來,她也做了一個夢,夢很長,從她昏迷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做夢。可是到最後她能記得的情節,卻是跟兵小兵夢到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是男女主人公。兵小兵夢到的女孩是春天,而子衿卻夢到自己跟一個無法看清面孔的男人。所以當他睜開眼睛看到兵小兵的時候,自然而然地要賞他兩個嘴巴了。那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常言一夜夫妻百日恩,越是心氣高的漂亮女人,一旦被男人征服,就越想控制住這個男人。妖姬和子衿都是如此。

子衿不能容忍兵小兵的背叛,妖姬當然不能容忍兵小兵對她的無視。不過她不會把火發在兵小兵身上,她嫵媚地笑著,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樣,對著子衿說:“還記得我們在深淵迷宮里打的賭嗎?”

“拜托,你少說兩句好嗎?”兵小兵連忙勸說妖姬,現在子衿已經夠傷心的了,妖姬這麼說無疑不是火上澆油。

“閉嘴,女人說話,男人靠邊站!”子衿和妖姬異口同聲道。

兵小兵一下愣神了,心想這兩個女人怎麼說話都心有靈犀了?

不過子衿和妖姬卻沒糾纏這個問題。

子衿對妖姬說:“當然記得,我承認我輸了。不過我也記得你說過,你搶到他以後,會殺了他,那麼你現在殺他吧,我絕不會攔著。”

妖姬嬌笑道:“呦,我現在改主意了,舍不得殺他了。”

子衿氣得牙根幾乎咬碎,恨聲說:“那好,你舍不得殺,我舍得!”說著,就要動手。

妖姬卻說:“好啊,不過先過了我這關再說,誰讓他是我的男人!”

子衿粉臉鐵青,一語不發,精靈神力蓄勢待發。妖姬也嚴陣以待,黑暗力量聚集在手中。

兩個美女之間的戰斗一觸即發。

“媽的,都給我住手,你們都是我的女人!呸,錯了;我是你們的男人!呸,不對。我不是你們的男人,你們要打就出去打,別在我面前晃悠。”兵小兵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火山爆發一樣喊道。他顯然也是被氣壞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慢慢解釋清楚,干什麼動不動就打架,難道打架就能解決問題嗎?

子衿和妖姬被兵小兵的一吼驚呆了,在她們印象中,他還從來沒對女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更何況還是跟他關系如此親密的女人。

“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們,但是海神號上幾千個人沒對不起你們吧?這是鬼海,世界上最危險最神秘的地方,為了海神號,為了幾千條人命,你們就不能忍忍嗎?你們一開打,船上不是更亂了?想要打可以,出了鬼海後,你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就算到時候你們殺了我,我也毫無怨言。拜托,你們現在都消停一會兒,好嗎?”說完,兵小兵大步走開,內疚、痛苦、煩躁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再在這里多待一分鍾,他就瘋掉,所以,他只有選擇逃避,現在大家需要的都是冷靜,冷靜,再冷靜。

“小兵!”子衿失聲喊道,她有些後悔,應該聽他的解釋,可是在她心里,這個心結總是很難解開,自己深愛的男人竟然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妖姬沒有出聲,默默地看著兵小兵的背影離去,她剛清醒過來,還不清楚鬼海是什麼,更不明白幾千條人命關她什麼事情。幾千條人命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死就死了,關她什麼事情,死人她見得多了,妖族數十萬生靈都是她眼睜睜看著死去的,所以她把死已經看得很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她也不在乎,唯獨兵小兵,不能死。她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舍不得兵小兵死,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過一夜纏綿?或是冥冥中不知從何而來的親切?她自己也很難確定,總之在她的潛意識里,兵小兵不僅不能死,甚至不能受到一點傷害。


兵小兵的身影消失在艙口,兩個女人這才緩過神來,互相凝視著。

“還打嗎?”妖姬問道。

“你要打,老娘奉陪!”子衿心中的怨氣還是無法消除,可話雖然說得重,但低氣卻明顯不足。

妖姬淡淡一笑,說:“我累了,不想打了。”

子衿牙根一咬,說:“正好,老娘也累了!”

“那下次再打吧?”

“好,下次!”

子衿返回到甲板,心中的痛苦無處發泄,憋在她胸口這個難受,于是對著大海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精靈之力把血海攪得是巨浪滔天,船上的人都傻了,他們沒有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子衿,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躲在一旁角落中的狗小也暗暗吃驚:媽的,這到底是一艘什麼船,這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妖姬透過舷窗也看到外面海浪翻騰,她是妖族出身,一眼就看出這血紅的海水是無數冤魂染紅,這里的怨氣絲毫不遜色于深淵迷宮。難道著又是一個妖族亡魂的聚集地?她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最慘的種族只有她們妖族,可是她怎麼感覺不到一絲黑暗力量。她想去找兵小兵問個究竟,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但是她剛走到門口,又猶豫了。

唉,還是算了,他現在已經夠煩的了。妖姬突然被自己的這一念頭嚇壞了,她怎麼會突然體諒起他來?難道女人一旦和男人有了關系,就會變成這樣嗎?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妖姬收回散亂的思緒,打開門,一個女孩子端著一碗稀飯和一盤小菜站在門口。

“你是誰?”妖姬警惕地問。

“我叫瑛瑛,廚房的,給小姐您送早飯。”女孩子低頭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說,眼角的余光卻偷偷瞄了子衿一眼。

妖姬是誰啊,瑛瑛這個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她也不禁打量起瑛瑛來。雖然瑛瑛衣著樸實,臉上還有些汙漬,不過妖姬一眼就看出,瑛瑛絕非一般廚娘,臉上的汙漬明顯是有意塗抹的,沒有哪個漂亮的女孩子願意把自己臉上弄花,更重要的是,瑛瑛身上有一股很強大的氣息,雖然她隱藏的很好,但是在妖姬還是感覺到了。

“進來吧,我正悶得無聊,陪我說說話。”妖姬側身說。

“可是廚房很忙,我……”

“再忙也給等我吃完飯你才能收拾吧?”

妖姬不容瑛瑛繼續說下去,一把將她拉入艙室,關上艙門。

兵小兵在指揮塔里看到子衿在甲板上發泄的時候,雖然心里松了口氣,知道這兩女人沒有打起來,但心情還是十分的糟糕。他搞不明白,雪琳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嗎?想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幾乎每一件事情,都和雪琳有著這樣或那樣的關系,看來,是該找雪琳好好談談了,她到底想干什麼?

他剛一開門出去找雪琳,就被一個人撞了滿懷。

“眼睛呢?”兵小兵沒好氣地喊了聲。


“啊,爵爺,對……對不起。”魷魚揉著被撞得生疼的腦袋慌張地說。

“算了,以後注意點,好歹你也是我的騎士長,天塌下來,你也要沉住氣,不然怎麼管理幾千人。”

“是!是!不過爵爺……”魷魚喘著粗氣,臉色蒼白。

“不過什麼?”兵小兵心里一驚,心想不會又出事了吧?

魷魚驚慌地點頭。

啊,氣死我了。兵小兵幾乎抓狂了,在心里大喊。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他必須冷靜下來,否則,船上就更亂了。

“說,又是誰和誰打起來了?”

“沒人打架。”

兵小兵松了口氣,沒人的打架就好。臉色緩和了許多,問:“那是什麼事情?”

魷魚受到兵小兵的感染,也漸漸鎮定下來,身子一側,讓出門口來,說:“小人嘴笨,你出來看看就明白了!”

“呵呵,你嘴笨,那天下就沒有嘴……”他邊說邊走出艙門,順著魷魚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就驚住了,說不出話來。

在海神號的前面,所有的船只都不見了。海水不再血紅,恢複了原有的藍色。眼望所及,也看不見魂霧。難道是我們脫離了鬼海?兵小兵心中一陣驚喜,隨即心情又失落起來,如果真的是脫離了鬼海,那麼不就是進不了崖村了嗎?但又想想,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穿越祭祀漩渦,或許冥冥中真有上天護佑,把我們送出來,讓我們准備好再來,可是我能等得了,飯店里的兄弟們可等不了啊,于是他心情變得很是複雜。

“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兵小兵面色凝重地對魷魚說。

“是這樣的,爵爺。剛才夫人在海上打了幾下,遠處的魂霧一下就圍了上來,這次的大霧來勢特別凶猛,一個小組的力量阻止不了,我就把全部小組派上來,才把大霧吹散,然後就這樣了。”接著魷魚小心翼翼地問:“爵爺,我們是不是逃出來了?”

“我們沒有逃出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順聲望去,狗小從舷梯走了上來,“相反,我們的命運都到頭了!”

“什麼意思?”兵小兵皺著眉頭問狗小。

“因為這里就是祭祀漩渦!”狗小這時變得非常冷靜,冷靜之中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難以掩飾的興奮。

祭祀漩渦?媽媽呦,救命!魷魚心里直發毛。

兵小兵看了眼狗小,又看了看這平靜的海面,困惑地說:“這就是祭祀漩渦?”

“是的!”

“開玩笑,漩渦呢?這里風平浪靜,連個浪花都沒有,怎麼可能那個是祭祀漩渦?”

“祭祀漩渦是活的,不是死的,就是說它沒有固定的位置,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出現,一旦它感覺到它所需要力量的召喚,它就會出現。”狗小說。

“你的意思是我們把它引來的?”


“錯,不是我們,是你的子衿,還有你的魔法師們。他們所施展出的力量,剛好達到祭祀漩渦所需要的力量,所以,它就來了。”狗小笑著說,他的笑容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之前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些?”兵小兵突然間有種很厭惡狗小的感覺。

“因為你沒問我!”狗小壞笑著說。

兵小兵的第一感覺就是被算計了。要是狗小早將這些告訴他,他肯定會約束船上的力量。

“你為什麼這麼做?”他冷聲問道。

“嘿嘿,因為你們是祭品。看吧,好戲開場了!”狗小說完,背後翅膀展開,一飛沖天,對著平靜的海面上猛擊一拳。

嘩——

隨著飛濺的海水落下,被擊中的那片海水開始凹下去,凹點周圍的海水開始旋轉起來,越轉越快,就像一只高速旋轉的陀螺,海水不斷地下旋,很快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小漩渦。一股血光從漩渦中激射直入天際。一朵白云從遠處被吸引過來,染成血紅,又是一朵白云過來被染紅……

很快,血云越來越多,越來越厚。

嘭——

血云散開,布滿整個天空。厚厚的血云像是要從天上壓下來,給人感覺觸手可及。

云層中一道紅色閃電劃過,擊中在海神號上,緊接著是一陣淒慘的哀嚎,幾十個魔法師躲閃不及,被閃電擊穿,幾十個綠色光球從燒焦的尸體上飛出,直入血云中。

咔嚓——

又是一道閃電,不過這次卻是綠色的閃電,直沒漩渦中,漩渦猛然間變得更大,海面上形成一道道圓弧,快速地旋轉起來,海神號也隨之旋轉,像漩渦中心靠近。

雪琳從船艙里跑出來,看到這個情景,立即對驚呆的兵小兵喊道:“快讓大家集合,擊散天上的血云!”

兵小兵這才驚醒過來,也來不及問為什麼,連忙按照雪琳的吩咐,所有魔法師聚集在飛行甲板上,施展風球試圖吹散密布在頭頂的血云。

呼——呼——呼——

一個個風球凝聚成風龍,咆哮著夾帶著強大的颶風向血云卷去。風龍撞上了血云,轟地一聲,風龍支離破碎,血云紋絲未動,颶風也跟隨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風龍力量不強大,而是血云實在太變態,風龍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血云。

咔嚓——咔嚓——

這次是兩道紅色閃電,比剛才的粗大許多,化作一條電龍,直奔飛行甲板擊來。頃刻間就撂倒了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的魂魄又被血云吞沒,轉化為綠色閃電,融入到漩渦之中,漩渦隨即又增大許多,直徑有五十多米。

再這樣下去,等到漩渦的直徑達到海神號的長度,那麼整艘海神號就要全部消失在祭祀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