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很快便過去,眾人看到白晨出去了小半個時辰,然後提了兩只兔子回來,也就沒再說什麼風涼話.
畢竟他們都急著趕路,所以只有少量干娘果腹,看到有葷腥都是兩眼放光.
白晨將兩只兔子丟在他們面前,然後就靠在牆角睡覺去了.
清晨的時候,白晨看了眼三人,又看了眼洛北的臉色,已經恢複少許,也沒多言.
相互告辭一番後,便離開了破廟,三人也相繼離開.
對白晨來說,這只算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那三人與他只是萍水相逢,自己雖然幫了他們點小忙,不過對于前因後果,他也沒心思去過多的了解.
走了小半天的時間,白晨來到一條大河旁,只要度過這條河,便算是入了蜀地境內,這趟行程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不過此地河面寬廣,而且河水湍急洶湧,河面上一艘船都沒有.
白晨看到一個一艘漁船停靠在岸邊,便上前去,發現船頭一個老漁夫正在抽著旱煙.
老漁夫的年紀已經不小,滿臉皺紋,皮膚干涸,不過還是能夠看出,這老漁夫的身上,透著幾分的勁力.
這種勁力不是江湖中的那些老宿的勁力,是那種長期在生活壓迫下所散發出來的拼勁.
"老頭,過河不?"白晨開口詢問道.
老漁夫抬起頭,帶著幾分渾濁的目光,看了眼白晨.
"一百兩銀子."老漁夫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報出了天文數字.
"你搶錢啊!?"白晨立刻斥罵起來.倒不是他真的出不起這價錢.
只是鼠有鼠道.人有人途,就算白晨真的富甲天下,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饅頭的買賣花個一百萬的價錢,那不是大方而是傻.
"你看這條河上可有船?"老漁夫指著蒼茫廣闊的河面,淘淘河水似是可以吞噬一切:"這條河就老頭子我敢走,一百兩銀子,出的起就上來,出不起就滾."
老漁夫是吃定白晨.而且語氣相當囂張,那語氣完全不是在商量,而是明著告訴白晨,就是搶劫.
白晨憋紅了臉,遇到這種老貨,白晨真有一種殺人越貨的沖動.
最後,白晨還是乖乖的掏出了一百兩銀子,他身上的銀子可真的不多了,一路上吃喝拉撒,也就堪堪支撐到蜀地清州.
"船家等等……等等……"
老漁夫正待提起撐杆.遠處又來了一個游方術士,看這游方術士.年紀已經不小,白須輕飄,跑起路來卻是相當敏捷,一陣小跑後來到岸邊.
"船家,可是要過河?"
"五十兩銀子,上船."
那游方術士也是爽快,從衣兜里掏出銀子,丟在甲板上,一個小跳便上了船.
白晨有一種吐血的沖動,感情這老頭把自己當冤大頭.
"老頭,還不走?莫不是要等到天黑了,把我們坑在河里吧?"白晨沒好氣的說道.
"我老魚頭撐的船,還沒有翻過,你若是擔心我老魚頭坑你性命,大可現在下船,不過那銀錢,你是休想拿回來."
白晨氣的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不多時,又是三人出現在岸邊.
"老人家,可是要過河?"
"三個人,每個人一兩銀子."
白晨從船艙里探出頭,發現居然是昨夜遇到的洛北三人,三人也看到白晨,眉頭微微皺起,顯然也對遇到白晨感到驚訝.
三人上了船後,老魚頭才心滿意足的撐著杆,進了大河.
雖然老魚頭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快.
不過不得不說,老魚頭的控船水准,確實是少有的高明.
不管河水如何的洶濤,老魚頭的船身依然使得穩穩的,少有顛簸之感.
白晨窩在一個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悶氣.
倒是游方術士很是健談,首先扯開嗓門就開始說起來:"看起來諸位都是江湖中人吧,要不要讓老夫為諸位算一算吉凶富貴?大家萍水相逢,也算是緣分,老夫便不收諸位的錢了."
這時候在甲板上撐船的老魚頭率先開腔了:"算命的,先給我算一個."
"船家,你若是要算,可是要給錢的."游方術士嘿嘿的怪笑著.
"多少錢?"
"不多,五十兩."看來這游方術士是對這五十兩的船錢耿耿于懷,上船的時候痛快,此刻正變著法的討回來.
"你若是算的准,給你五十兩又何妨."
"生辰八字."
"子末年,九月初七,陽時."
"子末年!船家今年多大了?"游方術士驚呼的問道.
"子末年?這是什麼年份?"云蘭疑惑的看著洛北,洛北也是滿臉疑惑不解,顯然也沒聽說過這個說法.
白晨就更不清楚了,一般的年份都是以皇帝的登基年份作數的,子末年怎麼聽都不像是哪個皇帝的名號.
"你管老頭子我幾歲,只管算你的."
老魚頭惡狠狠的回應道,游方術士腦袋一縮,開始裝模作樣的掐指起來.
許久,游方術士開口了:"天方難束本性,煞極無畏奈何,孤身難抵寂寞,星轉不敵濃情,縱能翻江倒海,恒古不變真諦,江河歲月易老,湖水渾濁難澈……下下簽."
"算的什麼狗屁."老魚頭大罵一聲,直接回絕了游方術士要回船錢的打算.
"師父,他算的這麼玄,難道說這船家也是江湖人?"云蘭疑惑的問道.
洛北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這弟子雖然聰慧,可是江湖閱曆還是太淺.
"這算命的都喜歡把話說的這麼玄.聽著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再細想一下.又不知所謂."
游方術士不高興了:"你這女子,說話好沒道理,老夫又不收你的錢,這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何止與此……何止與此!"
洛北莞爾一笑,也不道歉也不反駁,只是坐在船艙里.暗自運功療傷.
"小兄弟,你來不來一卦?老夫不收錢."游方術士眼巴巴的看著白晨,還不忘補充一句.
"沒有生辰八字,算的准不?"
"生辰八字那算的是命數,沒有的話,可以算前程啊,因緣啊,富貴啊或者是吉凶."
"那能不能把前程因緣吉凶還有富貴一並給我算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白晨顯然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咯咯……"云蘭發出一陣銀鈴笑聲.
"跳梁小丑."聶成厭惡的看了眼白晨.
游方術士顯然也被白晨的要求弄的目瞪口呆,最後他苦笑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老夫不算了.算你一項便要老夫半口血,若是把什麼事都算全了.老夫這條命都沒了."
"別啊,做事就應該有始有終,何況是老人家你自己許下的諾言."
"老夫不看手相也不看面相,只看體相,你給看不?"
白晨立刻一縮,拉了拉衣領子:"老頭,你不會有特殊嗜好吧."
兩人又是一陣的調侃,弄的船艙內的氣氛好了不少.
"這位女俠可要算一卦?"游方術士又看向洛北.
洛北遲疑了下:"看什麼?"
"呵呵……什麼都不用看."游方術士哈哈的笑著:"老夫隨意點評兩句,若是說的不准,請女俠勿怪."
"老先生請."
"水柔則綿,水寒則冰,非己之欲,勿施己身,前路艱險,忌近小人,莫忌君子,蜀地為吉."
"你這老頭說話好沒道理,忌小人倒也罷了,我師父也不是什麼惹是生非之人,可是為何要說莫忌君子?難道我師父就這般蠻不講理嗎?"云蘭立刻不忿的叫道.
"江湖騙子."聶成厭惡的瞪了眼游方術士.
這時候,船頭的老魚頭哼了聲:"年紀輕輕,不要太過心胸狹隘,說話注意分寸."
"多管閑事."聶成同樣冷聲反駁:"不過就是個打漁撐船的,我想說什麼,難道還需要你來管教."
轟--
突然,一陣浪頭打來,整艘小船都感覺騰空而起了一般,而聶成更是狼狽的腦袋朝著艙壁一撞,臉上撞出淤青.
"老東西,怎麼撐船的!"聶成大怒道.
"大家萍水相逢,別激動別激動……"游方術士連忙打圓場:"不得船家,這河水本來就急,哪里可能穩穩當當的,何止與此……何止與此."
"聶成坐下!成何體統."洛北皺起眉頭,她也覺得聶成太過易怒了.
本來就只是小事,非要弄的劍拔弩張,更何況他們現在是在逃命,哪里有時間給他刷少爺脾氣.
"你這老騙子好沒道理,給船家算命三言兩語,給這位洛女俠算命輕輕松松,怎麼到我這就要你一條命了,你莫不是想騙我錢財吧,今日若不說個清楚,老子便將你打出個好歹."
"就是個老騙子,給我師父算的一點都不准."
"好好好……老夫今天便賠著血本,給你卜一卦."
游方術士解下掛在肩上的行囊,從中拿出一個八卦羅盤和一個多面骰子,骰子的每一個面都刻著奇怪的字樣.
這老頭顯得尤為的鄭重其事,撫摸著八卦羅盤,感概的說著:"老伙計,多少年沒讓你重見天日了."
"老頭,現在是晚上."
游方術士白了眼白晨,又在羅盤下壓了一塊烏七八黑的布匹,上面的文字和紋路都顯得深奧晦澀.
"小子,你來親手投個骰子."飄天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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