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逼上絕路

李瀾生此刻已經有些失去耐性,這是他這輩子受過的最大屈辱.

因為一個小孩,自己居然要屈身在一個臣子的家中.

對于韓仁,李瀾生則是恨其無能,那個小子便是他招惹來的!

以前李瀾生對韓仁,可謂是又敬又愛,覺得韓仁什麼都好,簡直就是上天賜予他的珍寶.

只要有韓仁在身邊,李瀾生覺得這世上沒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沒什麼事是做不到的.

可是這次,韓仁卻敗在了一個小孩的手中,而且還將自己也扯入了深淵中.

韓仁此刻也是有苦難言,他覺得自己是因為輕敵所致.

當然了,他也很清楚,能夠布置出這種局中局的人,恐怕自己也難有勝算.

"下面……下面我們該如何?"李瀾生側過頭,一臉陰郁的看著韓仁.

"殿下,那小子便是仗著我們手中無兵可用,所以才敢在殿下面前肆無忌憚的耍橫,為今之計,只有等殿下登基,到時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鎮服禁軍,讓他們不敢再生事端,同時還可以借禁軍之手,除掉此子."

"這說,在這最後的兩天時間里,我就必須忍著?讓仟兒受那小子擺布?"

"小不忍則亂大謀,殿下,如今我們沒有絕對的實力,就必須忍著,那小子殺性極大,若是在這時候惹惱了他,恐怕……"

韓仁本想說,如果惹惱了那小子,恐怕他會直接殺了李瀾生.

只是.這種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正常情況下.想殺一個儲君.又或者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子,都幾乎是不可能的.

以前有老皇帝在,京城各部各司其職,整個京城井然有序.

可是如今的時局特殊,當初為了制造一個利于行事的空間,韓仁出謀劃策,將大部分的兵力,都支到其他地方去.

只留下李瀾生可以掌控的禁軍.還有就是馮離的兵力.

只是,如今馮離卻已經嚇破膽了,根本就不敢對那小子動手.

當然了,馮離的選擇,韓仁也是可以理解的.

即便是他們有足夠的兵力,自己也沒把握擊殺那小子.

頂多就是奪回息王府和郡主,畢竟以那小子的心智,絕對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下後路.

這也就成了一個最麻煩的地方,雖然如今那小子浮出水面.

可是依然滑溜的讓人無下手之地,他要逃誰也攔不住.

那小子隨時都可以重歸陰影中.到時候也更加的難對付,更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對于韓仁來說.現在反而是最好的局面.

那小子對李瀾生沒有殺意,而且一舉一動,也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反而讓人更容易防范.


一旦那小子頓如黑暗,那麼再想揣測他的下一步動向,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可是……那小子會安穩的等到本王登基之後?"李瀾生對此不予置評,如今已經知道,那小子就是老皇帝請來的救兵,為的就是阻止自己篡位登基,怎麼可能安穩的等著自己登基,然後再掉過頭去對付他?

就在這時候,兩人已經到了敬王府,敬王李琛是李瀾生的叔父,也是李瀾生的派系,為李瀾生出過不少謀劃.

如今李瀾生寄居在李琛的府中,對于這位即將登基的儲君,李琛自然不會拒之門外.

同時還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覺得李瀾生即將登基,而在這之前,居然還委身在他的府中,顯然是對他最大的信任與親近.

顯然,這位王爺還不知道息王府所發生的一切,而李瀾生也不願意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

所以只是對錢德龍和馮高峰下了封口令,京城中的達官顯貴,還不知道他們的儲君此刻正遭受著什麼樣的屈辱.

正當李瀾生與韓仁准備進府的時候,便見到新晉的太醫院院長伯聿從內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見過殿下,殿下怎地來敬王府上了?"

對于伯聿的問題,李瀾生不願意回答,所以直接岔開話題:"我還沒問你,你在這里做什麼?"

"是王爺的侍從傳喚微臣過來的,讓微臣給王爺看病,殿下,若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最好還是等上十多日再來敬王的府上吧,敬王現在不便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敬王患了荨麻疹,不只是敬王,府上十多人都感染了荨麻疹,如今已經全部隔絕了與外人的接觸,這荨麻疹雖然不是什麼重病,可是醫治起來卻是相當麻煩,而且又容易傳染他人,這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恐怕敬王都無法出面了."

"怎麼可能,我早晨過來的時候,看皇叔還好端端的,怎麼這半日的功夫,便出了這種事."

"是啊,微臣也在奇怪,這荨麻疹按說不可能突然發病,可是敬王確實如此,突然就發病了,而且感染的部位還是臉上,今後即便是醫好了病,這臉上也要變成麻子臉."

李瀾生愕然的看著伯聿:"皇叔他沒事吧?"

"這荨麻疹並不危及性命,倒也沒多大的事,只是這發病部位奇癢難耐,算是這世上最難受的病症了,微臣已經給王爺施了藥,暫時緩解了王爺的病症,只是這敬王府,是萬萬進不得的."

李瀾生心中惱怒,自己現在是在這里落腳,這白癡還以為自己是來竄門的嗎.

不過韓仁站在李瀾生的背後,輕輕拉了拉李瀾生,安撫住李瀾生的怒火.

直到伯聿告退後,韓仁這才開口道:"殿下,敬王的病症恐怕又是那小子搞的鬼."

"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真的要將我逼的走投無路猜甘心嗎?"李瀾生憤怒的咆哮道.

"那小子詭計多端,可是他忘記了,這里是京城!"韓仁略有一些得意的說道:"我便不信,他能將整個京城的達官顯貴都患上病."

李瀾生和韓仁來到第二個落腳點,戶部尚書鄭昌元的府邸門口,鄭昌元倒是親自出來迎接他.

"殿下,您怎麼來了,也不通知微臣,如今微臣毫無准備,實在是太失禮了."鄭昌元一邊說,還一邊難忍的撓了撓脖子.

李瀾生和韓仁不自覺的退後兩步,看著鄭昌元的脖子,已經是一片通紅,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咯噔,看的人一陣頭皮發麻.

"鄭大人可是身體有恙?"

"沒沒……微臣也不知道怎麼的,剛才還好好的,就是突然感覺脖子騷癢."


說著,鄭昌元又是撓了幾下,臉上露出幾分尷尬.

"剛才?"李瀾生和韓仁對視一眼,露出幾分疑惑.

"是啊,臨出門迎接殿下的時候,突然開始發癢的,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倒是怠慢了殿下,快里面請."

"不了不了……本王也只是途經此地,並無要事,改日再敘,韓仁,我們走."

李瀾生逃一般的離去,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鄭昌元.

李瀾生和韓仁又接連轉了十幾個派系官員的府邸,結果無一例外,每個人都在他們來了之後犯病,簡直就像是掐了鍾點一樣的准時.

"戶部侍郎鄭昌元,監察使縐覽,參事衛合……"

李瀾生和韓仁並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跟著一個人,每當他們來到一個官員的府外,那人就會拿著紙筆將官員的官職和姓名記錄在案.

李瀾生和韓仁根本就想不到,他們本意是尋找一個落腳點,卻被白晨將他的黨羽全部的揪出來.

李瀾生的這些黨羽,其中一部分都藏的很深,一般的時候,是很難抓到他們的把柄的.

可是這次李瀾生病急亂投醫,卻在無意中幫著白晨將他的那些黨羽,一個接著一個的揪出來.

白晨如今鳩占鵲巢,倒是難得的清閑了一把.

傍晚時分,一個手下便回來了,這人正是一路尾隨李瀾生,記錄李瀾生投奔官員的人.

"少主,這就是李瀾生今天投奔的二十一人的名單,其中在朝官員十五人,富商四人,還有兩人有江湖背景."那人將名單放到白晨的手中:"至于他們與李瀾生的確切關系,小人還在深入調查中,其中已經確定十個人與李瀾生有確實的關系."

"你那邊繼續查,不過這二十一個人,還有這些人全家所有十八歲以上的人丁,全部給我放倒,半個月之內,我要他們全都下不了地."

"小人知道怎麼做了."

"對了,李瀾生現在在哪里?"

"他與韓仁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白晨皺了皺眉頭:"他現在還有銀子住客棧?"

"那家掌櫃看李瀾生和韓仁的穿著,只當是哪家公子忘記帶銀子,所以給他們開了兩間上房."

"這怎麼行,帶一萬兩補償那客棧的老板,把店給我燒了."

"是."

"對了,他們吃了沒?"

"沒,我已經讓在那盯梢的人看准了,他們二人的所有吃喝,全都動了手腳,保准讓他們吃什麼都難以下咽."

"你過去的時候,順便給他們喂點瀉藥,通通腸胃."

白晨頓了頓,又倒:"記得把他們現在這身衣服燒了,給他們准備兩套乞丐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