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八十八章 爭論

"老爺,老爺……"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錢德生皺眉看了眼匆匆跑進來的過了嗎,我算賬的時候,不要打擾我……該死,我算到哪里了."

"老爺,剛才來了一人,說是給您賜帖的."

"遞帖?"錢德生皺了皺眉頭,所謂的賜帖是身份高的人對身份低的人一種善意的邀請.

如果是身份低的人去拜訪身份高的人,則是遞帖.

不過自己在洛陽城內,也算是排的上號的大商人,即便是普通的官員,邀請自己的時候,也未必敢說賜帖.

"是誰的賜帖?"錢德生問道.

"不知道,這上面沒寫."道.

"沒寫,那賜帖什麼?讓我去哪里找他?"

"不過這上面印有一個朱砂紅印,老爺,你看看."

錢德生疑惑的接過賜帖,可是看到第一眼,臉色瞬間變色.

在賜帖之中,還有一行字,三日後,眾仙館,恭候大駕.

錢德生猛然站起來:"那位前來賜帖之人呢?"

"已經離去了."小妾疑惑的看著錢德生,先前還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就變得這麼激動,難道這朱砂紅印有什麼特別的嗎?

這份賜帖並沒有太出奇的地方,甚至比之大部分人的名帖都有所不如.

有些達官顯貴為了顯示自己的身份尊崇,甚至還用金絲銀線鑲嵌名帖的.

而這個賜帖則是很普通,不過做工倒是精細得很.

"除了你之外,可還有第二個人見過這張賜帖?"錢德生問道.

"沒有了,怎麼了?"小妾不解的問道.

"那你可認得這朱砂紅印?"

小妾搖了搖頭:"看著這印章應該很不凡,不過妾身卻是未曾聽說過,誰會用這麼大的印章,難道是官印?似乎官印也沒這麼大的."

這印章四四方方的,正好和張開的賜帖一樣大,印章上的字體應該是古篆,這古篆非常的複雜晦澀,說是字卻更像是圖案.

這識得字,卻認不出這幾個字.

"關于這個賜帖的事情,切莫傳出去."

"老爺,怎麼了?"

"為了咱們一家老小,不要再問了,走漏半點風聲,我們一家子就要上斷頭台."錢德生嚴肅的說道.

小妾也被嚇了一跳:"怎會……"

"不要再問了,若是你敢對旁人說出半個字,我就休了你."

同樣的事情,在洛陽城各個富商府邸里上演著.

能夠成為洛陽城的富商,肯定都是有一定見識的.

至少不會是蠢人,而且這賜帖是用玉璽蓋印的.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印記,這印記本身就是一個傳奇故事.

它就像是皇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樣,它也是至高皇權的象征.

它就是傳國玉璽,也被稱之為和氏璧.

和氏璧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後,收入國庫之中,後又被制成玉璽.

傳國玉璽上的字跡為古篆,同時也是秦朝的丞相李斯親自抒寫的鳥古篆,也稱之為鳥篆.

只有擁有傳國玉璽的皇帝,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皇帝,一個得享天命的皇帝,反之若是沒有傳國玉璽,那麼就不會得到真正的承認.

由此可見,傳國玉璽對于這個時代的皇權,是何等的重要.

事實上傳國玉璽的象征意義更大于實際意義,可是卻沒有人敢假造傳國玉璽.

哪怕傳國玉璽的制造工藝以及材質,其實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複雜,可是就是沒有人敢仿造.

所以,當各大富商顯赫在得到這張賜帖的時候,都沒有懷疑賜帖的真假,而是震驚于賜帖主人的意圖.

不過,不管是禍還是福,他們都逃不掉,哪怕是鴻門宴他們也要硬著頭皮赴宴.

這賜帖都已經送到門上了,如果他們膽敢拒絕赴宴,等待他們的毫無疑問就是滿門抄斬.

一晃便是三日時間,這三日的時間,錢德生一直都心緒不甯.

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歸是要來.

錢德生收拾一番身上的裝束,前往眾仙館.

錢德生來過眾仙館,而且被收了一百兩銀子.

眾仙館的收費雖然高,不過醫術確實是沒話說,從眾仙館出來,領了一副藥,蒸熬一番服下,當即就痊愈了.

不說眾仙館這個特別的醫館,當是這座建築,就引得無數人側目.

錢德生還知道,有個生意上的伙伴,看到眾仙館的時候,被迷的神魂顛倒,甚至還找到眾仙館,想要把這座建築買下來.

只是結果可想而知,直接就被眾仙館的人轟出來了.

"這位先生,是病嗎?"這時候,一個少女迎上前來,非常有禮貌的問道.

錢德生看了眼這少女,穿著得體,舉止有禮,語氣不卑不亢,氣質十足.

比之自己的那幾個兒女卻是強了十倍不止,據說這些小孩子,都是眾仙館的門人,以前都還是一些被售賣的賤民.

卻不知道這眾仙館是如何培養的,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些孩子的氣質已然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找人."

"找人?可有什麼信物嗎?"少女問道.

"哦……這個算嗎?"錢德生拿出賜帖問道.

"可否交由小女子確認一下?"少女恭恭敬敬的問道.

"請便."

少女在看過賜帖後,又看了看錢德生,將賜帖歸還給錢德生.

"先生,請隨我來."

少女帶著錢德生進了電梯,而後就到了六層,錢德生雖然來過眾仙館,卻沒上過樓,坐電梯的時候,還真有一點暈頭轉向,怎麼這一轉眼就換了個地方?


"先生,前面就是會議室,里面請."

錢德生走過走道,來到會議室前,心髒劇烈的跳動著.

先是敲了敲門,里面傳來的聲音略顯嘈雜,似乎沒有人聽到錢德生的敲門.

錢德生小心翼翼的推開會議室的門,卻發現會議室的人還真不少,而且他還認識大部分人,都是洛陽城的大商號的東家.

不過這些人都沒理會初到的錢德生,他們似乎在與前面講台上的一個老婦人爭論著什麼.

錢德生瞳孔猛然收縮,這老婦人不是別人,不正是武則天嗎?

錢德生見過武則天,不過武則天顯然不認得錢德生.

武則天看了眼錢德生,繼續的說道:"諸位是不相信朕的決心,還是不相信朕的能力?"

"陛下,您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朕把你們都請到這里來,可不是來聽你們阿諛奉承的,自然是真話."武則天理所當然的說道.

"陛下,既然您想聽真話,那草民就請陛下恕罪了."

"朕說過了,今日在這會議室中,我們是以同等的身份討論,而不是以皇帝與平民的身份,你們大可暢所欲言,只要你們覺得是正確的,哪怕你們罵朕,朕都不會治罪."

錢德生大感好奇,武則天與他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場面有些凌亂?

"陛下,我們不是不相信您的決心或者能力,而是覺得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連你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了,哪怕朕想要給你們官位,你們卻不敢做這官,那朕的所有努力還有什麼意義?既然如此,那朕也會放棄你們,農戶,匠戶他們一樣是朕的目標,朕會把方向重心偏向他們."

錢德生小聲的與身邊的人攀談起來:"劉老,陛下這是與我們討論什麼?"

"討論我們這些商人為官的可能性."

"為官?我們可以為官嗎?"

"陛下說可以,可是我卻覺得玄乎."

錢德生聽著講台上的武則天侃侃而談,心中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些人說話是不是太直接了,陛下不會事後算賬吧?"

"應該不會,陛下已經當眾承諾,不管我們與她如何爭論,都不會事後治我們的罪."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錢德生認得這人,是鴻運酒館的少東家周念生,小小年紀就接掌了家業,如今鴻運酒館在洛陽城多達十二家,可謂是少年得志.

周念生雙眼中帶著幾分遲疑:"陛下,如果只是普通的官位,我等卻是不稀罕,想必陛下不會不知道,一些人在做賣官鬻爵的勾當吧,以我等的身家,買一兩個官位爵位還是可以做到的,可是這官爵對我等來說,除了給自己的家譜里添幾分彩頭,卻是沒什麼實際意義,陛下以為如何?"

"朕知道你們心里如何想,你們以為朕是想要你們的錢,所以拿出幾個官爵相授?"武則天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們就太看扁朕了,朕不缺錢,至少現在不缺,朕要授予你們官爵絕非那種虛職,而是有實權的官位,並且不要你們一文一厘."

現場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武則天居然把話說到了這份上.

"只是,怕只怕你們不敢做這官,不敢受這爵."

"陛下若是真敢授官于草民,草民便是頂著殺頭的危險,也要在那官位上走過一場."周念生雙眼通紅的說道.

"雖說這官位不要你們的錢,可是卻非人人可做,朕要的是你們的能力,若是無能無才之輩,便是窮盡所有家產,朕也不會讓其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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