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五十章 單刀赴會


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好啊,原來是你們干的!你們抓他肯定有你們的目的,難道我真的會相信你是在幫我的忙?騙鬼去吧!如果真是那樣,你為什麼不在剛抓到他的時候就直接告訴我?拖了一個多星期再來告訴我,這分明是你們“養”了他一陣!這段時間里,你們都干了些什麼?我的腦子突然一怔,你們在調查是誰“黑”的販毒款!因為你知道閻坤把我捅了,他急于想找個靠山保護他,所以你才把他抓到你們那里,想用他作為突破口……我猛然想起那天強子的陰陽怪氣來——不看書跟不上時代啊,容易遭人暗算。孫朝陽肯定早就懷疑我了!怎麼辦?去不去?

芳子在旁邊楞了一會兒,突然撲過來抱住了我:“哪里也不要去……我害怕。”

我一手抱著她,一手把大哥大貼緊了耳朵,孫朝陽在那邊說:“呵呵,這是誰在撒嬌?”

我捏了芳子的胳膊一把,笑著說:“沒誰,我弟弟。”

孫朝陽哈哈大笑:“蝴蝶,你有一個好弟弟,心事他哥哥呢,來吧,哥倆順便喝點兒。”

我不能猶豫,我必須裝得若無其事:“喝酒好啊,你在哪里?”

孫朝陽輕松地笑了:“哈哈,我兄弟真痛快,在我剛開的酒店里,來吧。”

去!為什麼不去?如果你想吃了我,那也是早晚的事情,我猛地把心一橫,老子要單刀赴會!

下床穿好鞋,我把鞋帶使勁緊了緊,用力跺了兩腳,對芳子說:“你不用害怕,是朝陽哥找我。”

芳子不知道我跟孫朝陽的事情,雙手攬著我的腰,幽幽地說:“你非去不可嗎?”

我摸著她柔滑的頭發,平靜地說:“非去不可,他幫我找到了閻坤,我應該去見見他。”

“你不是說這事兒以後再說的嗎?”芳子把我抱得更緊了,“你的傷口還沒好……”

“傷口沒問題,”我輕輕推開了她,“閻坤的事情早晚要辦,起碼我也應該讓他明白他錯了。”

“我跟你一起去。”芳子把頭發往後猛地一甩,轉身就去找衣服。

我搶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你這是干什麼?好象我這是去……”後面的“送死”兩個字我沒說出來。芳子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張開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給我好好的回來,我在家等著你。”

我穿好衣服,把大哥大提在手里,站在門口想了想,回頭對芳子說:“你海哥回來,讓他給我打個電話。”

芳子默默地點了點頭,她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某個電影片段,生離死別,女主角無助地望著男主角。

我的心一陣抽搐,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樓下,我抬頭往上看了看,芳子站在窗簾後面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住在海邊可真好啊,空氣都是潮濕的,海風吹過來,帶著淡淡的咸味,讓人一下子清醒了許多。我走上街口,依稀看見幾只落單的海鷗在風中上下飄舞,海鷗跟鴿子有些相象,但是它們飛翔的姿勢可比鴿子優雅多了,翅膀扇動起來很輕柔,像是電影的慢鏡頭,一下一下的,清晰極了。很長時間沒在外面走動了,我的腳步也輕飄飄的,感覺自己是在飛,像海鷗那樣,姿態優雅,無拘無束……肝區悶悶作疼,像是有一只小手在一下一下地攥我。

坐在開往孫朝陽酒店的出租車上,我的腦子開始艱澀地運轉起來。孫朝陽會跟我玩什麼把戲呢?他會不會直接用槍頂著我的腦袋,讓我交代是誰“黑”了他的錢呢?**,被人用槍頂著腦袋這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姿勢真他媽難看,死不死另當別論,受那份侮辱只有當事人自己的心里清楚。我聽別人說,孫朝陽年輕的時候喜歡拿一把槍管子生繡了的破獵槍頂人家的腦袋玩兒。一次他抓了一個搶他生意的人,用槍頂著人家的腦袋,逼這個人喝他剛撒出來的尿,那個人害怕了,咕咚咕咚把還熱乎著的一杯尿喝了。孫朝陽對我也敢這樣嗎?我捏了捏大哥大皮套子夾縫里我提前藏好的單刃刀片,那我就殺了他,嗖——割他的脖子!哈哈,想多了吧,他不會那樣辦的,他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他明白我楊遠是不會吃他那一套的。最大的可能是,他擺了一個鴻門宴,先給我來個旁敲側擊,然後……誰他媽知道然後他想干點兒什麼呢?反正他不敢對我動手,要動手的話,他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這麼麻煩?隨機應變吧。

車到了孫朝陽的酒店,我讓司機停車,冷眼打量著酒店四周。四周沒有什麼異樣,跟一般的酒店差不多,門口停了幾輛轎車。我留意了一下,轎車里沒人,不像是有埋伏的樣子。我撥通了孫朝陽的電話:“朝陽哥,我來了。”

“哈哈,這麼快啊,”孫朝陽的口氣帶了一絲驚奇,“你不是說你在外地嗎?”


“在外地我也應該早點兒過來呀,老大一聲令下,做小弟的哪敢怠慢?”

“**,別捧我了,你是我的老大還差不多,”孫朝陽似乎很滿意我對他的稱呼,“兄弟,上來。”

“你在哪個房間?”我邊下車邊給司機拿錢。

司機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大哥別這樣,孫總的朋友我哪能收錢呢?”

還他媽孫總呢,早晚變成孫子。我也不再推擋,接著電話就下了車。

孫朝陽在電話里說:“你在門口一站,我讓人下去接你。”

剛走到門口,一個長得像香港演員大傻的人就沖我跑了過來:“哎呦,蝴蝶老弟!”

這不是杜志迪嘛,這家伙什麼時候出來的?我往旁邊一閃,他撲了個趔趄,收住腳,轉頭沖我咧開了蛤蟆一樣大的嘴巴:“哈哈哈哈,蝴蝶還是那個德行,怕我抱你是吧?哥哥我親親你都不行了?真他媽小氣,哈哈,走吧。”

這家伙在監獄的時候就喜歡跟人摟摟抱抱的,私底下大伙兒都罵他變態。他不是跟我們一個中隊,是三中隊打掃鐵屑的。我跟他不算很熟悉,應該算是胡四的朋友。沒認識他之前聽胡四說,胡四在入監隊的時候,跟一個叫寒露的人鬧矛盾,董啟祥聯合杜志迪把寒露好一頓收拾。下隊以後,杜志迪混得不好,經常接受胡四的援助,後來當了三中隊的大值星,時不時地去找胡四閑聊。印象當中,這個人很豪爽,也很有心機。他怎麼會跟孫朝陽在一起呢?

進了酒店,我邊走邊問杜志迪:“迪哥,你跟朝陽哥很熟悉?”

杜志迪咧著大嗓門嚷道:“豈止是熟悉,戰友,以前一起打過越南鬼子!貓耳洞你知道吧……”

我打斷他道:“吹吧你就,我沒聽說過你還當過兵。”

杜志迪站住了,眼睛瞪得溜溜圓:“孤陋寡聞嘛,以後我拿軍功章給你看,三等功呢。”

這也有可能,他這年齡如果參軍的話,說不定還真的上過戰場呢,我訕笑著不說話了。

走上樓梯,杜志迪拍了拍旁邊的一個門:“朝陽,蝴蝶來了。”

門嘩地打開了,孫朝陽手里捏著一支油亮的雪茄,點著我說:“好兄弟,守時!”

我的目光繞過孫朝陽,往里瞅了瞅,一個人也沒有,我不禁舒了一口氣:“朝陽哥好。”

孫朝陽上前一步,直接來掀我的衣服:“讓我看看,閻八這個雜碎該死了。”

我抓住衣角躲開了他:“別看了,很丑。”

孫朝陽把手移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不看了,小迪,把閻八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