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六十章 鐵肩擔道義


“濤哥,你這麼說我不同意,”盡管我的臉在發燙,可我必須狡辯一下,不然他們會瞧不起我的,“你知道孫朝陽把我喊到他那里去是想怎麼折騰我嗎?說出來我都替他害羞,他想把我扣在他那里,逼我承認他的‘貨’是被我‘黑’的,在那種情況下你讓我怎麼辦?換了你,你也不可能那麼老實吧?本來我很尊重他,可是沒有他這麼干的吧?”

濤哥哧了一下鼻子:“呵,自己干了什麼自己知道,說那麼多有啥意思?”

看來孫朝陽或者鳳三跟他說了不少事情,我冷笑道:“濤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濤哥把腿架到茶幾上,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人生如夢啊,誰都有老了的時候,做人得留點兒後路。”

聽這話的意思是我在欺負老人,我是那麼種人嘛,我笑道:“哈哈,你這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

濤哥用腳打著拍子,甕聲甕氣地說:“你到了我這歲數就懂了,呵,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

“你***跟個老鼠似的賊頭賊腦的聽什麼?”五子抽了閻坤一鞋底,“想他媽挨揍了?”

“五哥,我沒聽什麼呀,”閻坤極力地翻著眼皮,“我在想心事……我在想怎麼賠遠哥的損失呢。”

“不用你想了,我都替你想好了,”五子又抽了他一鞋底,“傾家蕩產,把錢都給遠哥!”

“那也賠不過來我對遠哥的內疚啊,”閻坤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嘴像抹了蜜,“遠哥就是我後半生的親爹。”

濤哥嘩地把一口酒噴了個滿天飛:“**他娘的,眼界大開啊,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什麼人都有!”

閻坤不失時機地跟了一句:“濤哥,我不是個臭蟲,我是個屁,你說什麼時候放我就什麼時候放。”

五子也忍不住笑了:“這話對頭,你他媽就是一個屁,放不放我們說了算。”

閻坤咧著滿是血痂的嘴唇嘿嘿了兩聲:“是啊是啊,剛才遠哥說了,他要把我放了。”

這他媽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只覺得嗓子眼里一陣難受,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那里,讓我有一種強烈的想嘔吐的感覺。我把臉別到一邊,使勁喘了幾口氣,皺著眉頭對天順說:“順子,求求你,把這個雜碎攆出去,快,快。”

天順走到閻坤的跟前,像提溜小雞那樣把閻坤提了起來:“八爺,別在這里惡心大家了,走,出去玩兒。”

閻坤瞪著驚恐的眼睛沖我嚷道:“遠哥,別讓我出去,出去我就沒命啦。”

這話說得蹊蹺,我問五子:“誰在外面?”

五子撲拉著胳膊笑成了一團:“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剛才我讓服務生伺候了他一把,哈哈!”

看著閻坤扭曲不堪的臉,我驀地有些憐憫他,指指旁邊的座位讓他坐下,不再理他了。

濤哥瞥我一眼,把腿拿下來,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蝴蝶,我可真見識了你的城府,厲害,厲害啊。”

這叫什麼城府?難道你連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我還了他一句:“哥哥,咱們都不小了,別這樣。”

濤哥無聊地把手在眼前揮了兩下:“沒意思,沒意思,咱們別管這種拉不出圈去的畜生,咱們聊咱們的。”

五子一腳把閻坤從沙發上蹬下去,踩著他的脖子說:“對,繼續說咱們的。”

看著五子踩閻坤的樣子,我的心里百感交集……可是我不能眼看著他采取這樣的姿勢跪在那里。

看看濤哥,濤哥在那里悠閑的剔牙,我轉回頭瞪著五子說:“把你的腳拿下來。”

五子沒動,想跟我說點兒什麼,我噓了一聲:“拿下來。”

五子可能是被我的目光唬住了,腳一松,我一把將閻坤揪到了我的身邊,閻坤很舒坦地“哦”了一聲。

我不理他,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不是我不尊重那些比我老的大哥,可是當大哥的也不能欺負小弟是吧?”

濤哥似乎忘了他剛才說到哪里了,茫然地瞪著我說:“誰欺負你了?我?我沒有啊……”


這個老家伙怎麼跟鳳三一個德行?我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沒人欺負我,是我欺負別人了。”

濤哥揉了揉太陽穴,嘖嘖地咂著嘴巴:“你看你看,我這腦子,說到孫朝陽了嘛。”

我繼續說我的:“朝陽哥也太沒意思了,跑你這里胡說八道來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很講道理。”

“嘿嘿,你們倆還都拿我當了法官了,”濤哥苦笑道,“拉倒吧,你們的‘糟爛’事我不管了。”

“那就對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嘛……唉,還是別說這些了,咱們談生意吧。”

“哈哈,蝴蝶是個做大買賣的,什麼時候也忘不了賺錢,”濤哥打個哈欠道,“要不去我的酒店談?”

“不去了,我怕吃窮了你,”我笑道,“聽五子說,所有的海貨我都包了?”

“對,全給你,”濤哥把腦袋往上一仰,躊躇滿志地說,“哥哥不是跟你吹,包了這塊兒,等著發財吧你就。”

五子插話說:“就是,萊州有幾個兄弟想給濤哥送貨,濤哥沒答應,濤哥說,發財的應該是咱們這路人。”

我對這個還真不感興趣,敷衍道:“我做生意實在呀,濤哥是沖這個來的,哈哈。”

濤哥往我這邊靠了靠,小聲說:“你敢保證給我的貨是最低價格?最新鮮的?最……”

我打斷他道:“別羅嗦,咱們這路人不興玩兒討價還價的,貨好,帳及時結,完事兒。”

探討了一陣各種海鮮的價格,又商量好了什麼時候送貨,我倆擊掌大笑起來。

“好了,我吃定濤哥這碗飯啦,”心里惦記著金高,我想離開這里了,“濤哥,還有什麼吩咐?”

“你怎麼老是這麼客氣?還真拿我當大哥了?”濤哥翻了個白眼,把手一攤,“我算什麼?”

“比我大的就是我大哥,”我站起來,順手拉了拉天順,“濤哥,我要走了,家里很多事兒。”

“這麼著急?”濤哥也站了起來,看樣子他也煩了,“不找個地方喝點兒了?”

五子一拍腦門:“咳!瞧我這腦子,”快步往外沖去,“XO落在車里了!”

濤哥喊住了他:“算了算了,你開車送蝴蝶回家,酒就送給蝴蝶了。”

五子站在門口嘟囔了一句:“又讓我出差,我他媽跟你的一條狗也差不多了。”

握別了濤哥,我和天順上了五子停在門口的車。

剛坐下,濤哥就在後面喊道:“帶上你的‘貨’!”

我回頭一看,閻坤佝僂著身子站在閃爍的霓虹燈下,茫然地望著前方。

我搖搖頭無聲地笑了:“天順,把閻八叫上來。”

閻坤一上車就偎在了車門邊,喃喃地說:“一場夢啊,遠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天順揚起手想抽他兩巴掌,我拉住了他,舒了一口氣:“五子,開車吧,一會兒我替換你。”

五子把頭一橫,嗡地發動了車:“別說好聽的啦,走嘍!”

車剛駛上大路,天順就猛然嚷了一句:“**!那不是那誰嘛,五子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