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見自己的小動作被石慧麗發覺,也不再偷偷摸摸,直接開口笑道:"沒什麼.我和茂哥只是在商量隰大哥的終身大事而已."
"此事與我何干?"石慧麗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後,就兀自找座位坐了下來.
劉茂喝干了一杯酒後,搖頭笑道:"以麗兒你的聰慧,肯定會猜到其中的緣由吧?"
石慧麗白了一眼劉茂,她根本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哼道:"你們老大的終身大事,和我這個風塵女子有什麼關系呢?"
"哦.石姑娘還在為那日隰大哥的那句無心之言而生氣呢?"江山嘿嘿一笑,不嫌事大.
石慧麗略顯憤怒,起身道:"不要小看我們這些風塵女子!誰願意待在這種地方,還不都是因為生計所迫."
劉茂見石慧麗動怒,急忙充當和事老,他輕輕拉著石慧麗,將她安置到座位上後,才勸道:"麗兒姑娘休要動怒,生氣是容易讓人衰老的!更何況,我們都未曾輕視你們這些人.你說對吧,江老弟?"
"對啊對啊!"江山急忙附議,點頭如小雞啄米.他看到石慧麗生氣,也有些不知所措.
怪只怪這個世道戰亂頻發,逼迫著很多人做他們本不願去做的事情.江山在心中暗自感慨,不知不覺間,他們又喝干了一壺酒.
石慧麗正想起身去拿酒,卻見江山起身要走,就斷了再去拿酒的念頭,想要恭送江山.
而在那里左擁右抱的劉茂,顯然是意猶未盡,看到江山和石慧麗雙雙離開後,只是微微擺手向江山道了別,並不打算要跟隨江山一起回去.
江山出了楊花樓之後,也不回頭直接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片刻之後,一身男兒裝扮的石慧麗也追了上來,她走在江山身旁,問道:"江山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就這麼願意看到我和隰朋在一起嗎?難道你也嫌棄我的出身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江山覺得這個女人很是啰嗦,他只是搖了搖頭,不曾開口說半句話,任憑石慧麗在那里喋喋不休.
石慧麗以為江山不言不語,是無言以答,也沒有深問下去,而是改口問江山制作那些沙袋是作何之用.
江山見石慧麗轉移話題,才隨意回答說是訓練壯丁之用.
說到壯丁之事,石慧麗立即又來了興趣,問道:"你敢保證這些壯丁都能活著回到他們的家鄉嗎?"
江山聽了這個問題,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不過,我可以讓這些壯丁以後在戰場上以一敵十!"
"吹牛吧!"石慧麗對江山的話嗤之以鼻.
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她竟然變得安靜下來了,靜靜地走在江山身後.
江山見石慧麗突然沉默不語,便有些奇怪,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石慧麗居然在偷偷抹著眼角,就隨口問道:"眼里進沙子了?"
石慧麗急忙別過臉去,不讓江山看到,搖頭道:"沒有.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哦,觸景傷情."江山好似自言自語一般.
石慧麗頓住腳步,她此刻真的有些觸景傷情之意,當年她就是這麼送自己的愛人去沙場的……
江山走出去一段距離後,才發現身後不見了石慧麗的身影--原來石慧麗一直停留在原地.江山回到石慧麗身邊,問道:"又想什麼呢?"
石慧麗抬起臉來,淚痕未消,眼眶紅紅的,她用力地搖頭,道:"我不想再找一個整天打打殺殺的人,在一起生活了!"
江山還以為石慧麗想通了,不再糾纏自己了,便點頭笑道:"這樣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石慧麗聽了這話後,忽然動怒,緊握著拳頭,低聲吼道:"那你為何還要將我推給隰朋,你難道不知道他整天想得都是打仗嗎?我不是禮品,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拿來隨隨便便送人的!"
江山看到石慧麗發火,不由地感慨,這女人的情緒變化就是快.他聳了聳肩膀,攤著雙手,道:"我將來也要去打仗的啊."
"你和他們不一樣!"石慧麗使勁搖著頭,"你是將才,有大將之風!"
我還有王八之氣呢!江山心中很是郁悶,他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能在這個時代有什麼感情糾葛!
江山擺了擺手,歎道:"別想那麼多了.天都快黑了,我要回寨子,你也回去吧!"
說完,江山不再去管石慧麗,徑直走開了.
石慧麗沉默了良久,又朝著江山離開的方向追去.直到江山到了寨子,石慧麗才追上.
等她走進寨子後,見眾人都各自忙活著,環顧一周後,並沒有發現江山的身影,倒是看到隰朋在領著一群壯丁,圍著寨子奔跑著.
"石姑娘來了."隰朋看到石慧麗後,便走過來跟她打了招呼.
石慧麗不冷不熱地回應了一下後,就走開繼續尋找江山去了.
隰朋熱臉貼了冷屁股,也沒有氣惱,只是笑笑,就繼續和壯丁們去訓練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
壯丁們都訓練了一天,一個個身心俱疲,吃過晚飯後,都早早地回房休息去了.
江山聽猴子說,石慧麗仍然在寨子里,並沒有離開.他知道避而不見也不是長久之計,于是,他就找到隰朋,向他求助.
隰朋聽了江山的意見後,搖頭道:"江老弟啊,解鈴還須系鈴人,石姑娘要找的人是你,我老是擋在前面也沒有什麼用啊!"
"隰大哥,你就大膽地去就行,難道你沒聽說過,日久生情這個道理嗎?"江山也看出了隰朋已經移情別戀,對石慧麗產生了一絲情愫,便決定要將他們兩個人撮合到一起.
隰朋說不過江山,在他看來,石慧麗就好像當年的莎莎,若是能得到她的芳心,也就了卻了當年的遺憾了.
"石姑娘,你吃過晚飯了沒有?"隰朋端著一些飯菜,來到了石慧麗暫居的房間.
石慧麗看了一眼隰朋,她知道這肯定又是江山安排的,淡淡地回道:"讓江山出來見我,否則我就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