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散人聽了姬倩那樣的言語,左右看了看,然後將目光盯在了附近的一大塊略微突出的岩層岩上.
他輕步走了過去,簡單看了看,然後扭過頭對著三人笑道:"當年我在這里修行療傷之時,這塊大石便是我的棲息之所,我們正好今晚就在這里休息."說著這樣的話,他將目光投向了姬倩,以觀察她的反應.見其臉上平靜,似乎還有些滿意的神色,也便放心下來.
"老二,你要不要去給姑娘整點吃的?我們這一旦開始做法,可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我害怕她會饑餓,而又沒有吃的東西!"怪老頭此時像是一個父親一樣看了看姬倩,同時對著江湖散人提出了如此一個建議.
江湖散人聽了老鬼的話,點頭,並四下里觀察了一下,不過並沒有看到什麼可以食用的果類或者菌類,于是站起身來對著江山道:"等國公,正好這陣子剛是天黑之時,另外這里是山之巔,那些野獸什麼的也是很少到來的,我看你們就先在這里稍事休息,我下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吃的,給你們帶過來一些.如何?"
江山見江湖散人此時有些疲憊的神態,有些顧慮地看了看他:"前輩,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待會我們一起下去尋找為好."
江湖散人擺擺手:"這個我看就不需要了.另外,等國公也應該知道這山里的天可是說黑很容易就黑下來了.再說了,我們的事情是必須要今晚完成的.但是剛才老鬼也已經說過,這件事可是很需要一番精力消磨的.我也擔心到時候姑娘會受不了這份煎熬.我先將食物准備好,我想有吃的,她也便不會覺得沒趣了!"
江山聽江湖散人如此執著,連忙點頭.
只是片刻,江湖散人雙腳一點地,便從幾人面前消失不見.
怪老頭見其如此情景,說了句俏皮話:"沒想到這老頭依然是精神矍鑠啊!"
江山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此時的姬倩已經很疲憊,她輕輕地靠在了江山的身邊,望著山之巔附近的云天.此時的云天沒有了云霞的陪伴,多了些單調.不過一望無際的黑暗之色倒也讓人心里有著無盡的寂寞之感的同時也有了一種少有的安靜.
姬倩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悠悠地對江山道:"國公,你說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在齊國的哪個方向?"
江山此時已經有些困乏了,他聽到了姬倩的這般問話,愣了愣,然後顯得無精打采地伸出手臂沖著不遠處的遠天一指:"應該就在那邊.不知道倩兒這個時候詢問這個問題干嘛?莫不是你又想回去了?"
"不是想回去,我在想英兒姊姊,也不知道她一個人現在府中過得怎麼樣."
江山聽姬倩這麼一說,眼神中頓時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神色,同時也略有傷感,其實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對劉英兒相比于姬倩來說是有些虧欠的,只是更多時候,自己卻又是身不由己.
想到這里,江山輕輕歎了口氣.
此時坐在兩人附近的怪老頭聽著兩人如此的聊天,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那已經不在了的妻與女.
"這個時候,我那丫頭若是還在這世上應該有姑娘你這麼大了!"怪老頭最終忍不住又說出了這麼一句重複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的老話.
江山與姬倩此時聽到了他說出的這麼一句話,都忍不住笑了笑,不過並沒一人說話.他們心里都明白這個時候,對于老頭來說,他們的傾聽遠遠比說話重要.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山見怪老頭不再言語,便扭過頭看了看,卻將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去了.
"這前輩也不容易!"他悠悠地看著怪老頭對姬倩道了聲.
姬倩點頭:"他肯定不容易了.不過相比于那個散人老前輩,我倒覺得他也是幸福的.最起碼他曾經享受了人間的極樂,並因此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個江湖散人老前輩直到如今還是孑然一人,豈不是更為可憐?"
"唉,其實每一個身居深林之人都有著他的一份可憐,同時也都有著他的一份固執與瘋癲."江山聽了姬倩那樣一番話,隨即說了一句.
很快,兩人都不再說話.
眼看著月亮變圓了,江山悠悠地歎了口氣,而此時的姬倩也不知道在什麼時間睡去了.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山之巔,感受著清涼的風吹,同時也感受著大自然所帶來的那樣一種別樣的體悟.
江山的心竟也在這樣的一種氛圍中慢慢變得遼闊與宏遠.
江湖散人此時也從下面上來,同時用自己的衣袍包裹著一些果子,身上似乎還扛著一只什麼東西.
來到了江山面前,眼看著怪老頭與姬倩都已經睡去,他便壓低了聲音,對江山道:"等國公,我尋來了一些果子和一只野孢子.待會我們兩人生起火來,將它們烤制一下,以備饑餓之時食用."
江山點頭.
不過很快,江湖散人又想到了江山此時是帶傷之身,連忙又對他道:"等國公,你還是不要動手了,讓我一個人來做就可以了.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好些沒?"
江山連忙抖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本想說已經全好了,無奈身體實在不爭氣,只覺得從體內竄上來一股難耐的氣力,使其干咳了兩聲.
江湖散人見其如此,連忙道:"好了,你就不要在這里對我有什麼隱瞞和逞強了.咱身體還沒有好,就直接說沒有好,我是不會說你什麼的,不過倘若你編制一些謊話的話,我聽著倒是覺得你這人有些不真實了."
"呵呵,讓前輩見笑了.其實我這個時候還是覺得這胸口有些悶."江山聽了江湖散人的話,莞爾一笑道.
江湖散人點點頭:"這樣就對了,如此一來,我才能夠更清楚地判斷出等國公你的身體狀況,然後也好給你下藥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