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停,江山轉身來,對姬倩用一種安慰的語氣道:"倩兒,你也不要害怕,老前輩他的死是因為突發性疾病所致."
"不知道前輩的疾病是什麼?"姬倩試探性地道.
江山不說,只是悠悠地看了看趴在石桌上的怪老頭.
姬倩見他不說話,連忙道:"國公,他不會是太累所致或者是喝了昨晚的茶水引起了不適而亡吧?"
江山聽了姬倩這樣的陳述,頓時啞然,他竟不知道還說什麼好了.
此時的江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昏昏的天幕.那天幕就像是一片夢讓人捉摸不定,卻又讓人欲罷不能地遐想與幽思.
這一時刻的天色就像是一幅水墨畫,似乎懂人心,曉人情.因為前輩不在了,它也因此變得昏暗陰沉.
江山仰著頭,悠悠地望著,靜靜地想著.
很快,他對姬倩道:"倩兒啊,你是不知道,前輩的離去,其實于我來說是悲觀都有的.悲的是以後再也不能聽他的教誨和思想;喜的是他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勞累忙碌,可以好好安歇了."
姬倩聽了江山這樣一番話,輕輕歎了口氣:"國公能這樣想.我心里也就覺得寬慰和幸福了.其實我也這樣覺得.我也覺得老前輩不容易.只是我沒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更沒想到我們與他以這樣的方式道別.說實話,我還是希望他能活著."
江山點頭,只是不再說話.
他將手伸出來,靜靜地搭在了怪老頭的肩膀上.此時的江山能夠從他的肩頭感受到一種冰涼與寒意.
他是真的不在了!江山有一次悠悠地歎了口氣.
姬倩看他那個樣子,心里有些害怕,連忙沖著江山道了聲:"國公,我看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為好.你這個樣子,讓我竟覺得你也是那麼恐怖."
江山苦笑了一下.
回到了姬倩身邊,他輕輕道了聲:"既然我們決定今天離開.我看我們趕緊將前輩埋掉吧!"
"不火化嗎?"
江山點頭:"不用吧.畢竟在這里只有他一個人,我們給他將坑挖深一點,我相信那些畜生不會傷害到他."
姬倩不再說話.只是轉身離去,給江山掂出鐵鍬.
兩人便在庭院的東南角挖了起來.
長寬見方,一番努力,兩人合作,很快便挖出了一個深坑來.
江山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讓姬倩幫忙,而是自己努力將怪老頭的尸首搬到了深坑邊.
他先是簡單將坑里收拾了一下,又將房間里的被褥拿出來在坑中擺放好.頭部點燃了兩根蠟燭.
待其燃燒了一陣兒,江山方才將怪老頭的尸首放進去.
"來吧,倩兒,這第一鍬交給你."
姬倩聽了江山的話,多少有些害怕,她搖搖頭,擺擺手.
不過,這一次江山卻是執意讓她先來第一鍬.
姬倩無奈,只好嘣住嘴,閉住氣,對著那深坑用力地揮動了幾鍬土.
此時現在一旁的江山看著姬倩那樣的姿勢,他搖了搖頭.不過心里倒是也覺得輕松了許多.其實這個時候他執意讓姬倩丟第一鐵鍬土是有原因的.他早就聽人講,若是誰對誰做了惡,到時候那害人的人給那被害人記得第一個蓋棺或者封土,便可以平安無事.不然也有可能招引來禍患.
當然,江山這樣的目的姬倩是全然不知道的.她也不可能知道.
待姬倩撂了第一鍬土以後,江山便加快了速度,很快將墳塋堆起.然後江山又為其擺放了貢品,一盤生花生米,一壇老酒,再加幾把從庭院的牆根采摘來的野菜.
所有一切都收拾停當,江山方才擺手對姬倩道:"好了,倩兒,讓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出發吧."
說完這話,他又轉過身來對著怪老頭的墳塋一揮手道了聲:"別了,老前輩,希望你能在這里永遠享安甯吧.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們還會來這里看望你們!"
姬倩此時已經將行李准備好,並扛了過來,交給了江山.
江山看了看姬倩悲傷的表情,悠悠歎了口氣,然後便與之一起快步離開了江湖散人的故居.
兩人又照著前面走過了兩遍的路出發.也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在路上他們走得很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便很快走到了一個三岔路口處.一條直通前方,不過可以看出前方的路不對,另一條通往西北,還有一條通往西南.
"國公,我們應該往哪條路上走?"姬倩看著三條路,同時顎上也滲出了汗珠對江山略喘粗氣道.
江山先是看了一眼姬倩的表情,見其一臉的茫然與疲憊,然後又仔細看了看那三條道路,好好思考了一下,他隨即指著通向西南的方向道了聲:"走這條路!"
姬倩看他那樣的表情,連忙問他為什麼.
江山呵呵一笑:"沒有原因,直覺告訴我的."說完這話,他更是邁開了步子朝著前方大步流星地走去.
姬倩此時一聽江山那樣的話,又見其那般迅速的樣子,隨即做了一個擦汗動作,並快速地跟上了江山.
兩人一前一後,安靜地走在山路上.此時的山花浪漫,幽香四溢.時不時會有幾聲鳥叫打破兩人刻意創造出來的一份安靜.
借著如此的氛圍,姬倩便在後面沖著江山道:"國公,你等等我.我有點跟不上你了."
江山聽到姬倩的喊話,扭轉頭看了看姬倩的表情,笑了笑,隨後道:"傻丫頭,既然趕不上,就不要追了,就那樣在原地休息得了."
姬倩聽到江山這樣的話,頃刻間癱軟在地上,做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將自己的雙手一攤,然後做出一副向後挺的姿勢,道:"說實話,這個時候,我真有想要躺下來好好休息的心,只是看著你這個樣子,我又沒辦法,所以也便只好隨你了."說著,隨即又趕上了江山.
江山看著姬倩那個樣子,笑了笑:"你這個丫頭可真是的,讓人真是沒話說."
兩次如此有說有笑地走著,很快便走到了長著一棵大桑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