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公務員啊,有出息有出息."司機挪了一下屁股,大概是剛才姿勢不舒服,方向盤也隨著他的動作歪了一下.
"多少年沒回來了,沒想到這邊變化挺大啊."被司機一頓誇,江山臉上也掛上了笑容.
"是啊,你看看這路燈裝的多好啊,要不然大晚上的我們都不敢往這邊跑,這邊以前經常出事啊."
"是啊,負責交通的家族總算做了一件好事."江山附和道,已經離家越來越近了,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唉,要不是劉家那場大火,這負責交通的家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裝呢."
"劉家的大火?"聽司機這麼說,江山的聲調都變了,他的面部笑容一瞬間僵硬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碎了一樣.
司機完全沒有注意到江山的變化,依然興致勃勃的說道:"對啊,我聽人說大概七八年前吧,白天劉家的兒子結婚,晚上不知道是煤氣沒關被點著了還是怎麼的,一家六口人都沒出來,等火滅了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當時消防隊趕過來的時候在半路上開到了溝里,120也差點出事,這事在當時鬧得蠻大的,都驚動了省里,到最後負責交通的家族就……."
"那劉家那場火災最後被認定是意外?"江山的聲音很輕很低,像是在大雨滂沱的夜里低吟,他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心里,有些東西在慢慢的破裂,一股熱氣沖上了他的腦袋,他的腦袋在嗡嗡作響.
"對啊,市里組織專家研究了半天說是意外.這專家說的話誰敢反對啊."司機師傅說的吐沫橫飛,為了讓故事更加引人入勝他添加了很多自己的想象,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想象對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根本不重要,他只要聽一個結果.
"原來是這樣."江山咬牙切齒,一拳揮出,轟的一聲,身邊的車門像是錫箔紙那般布滿了深深的裂紋,極快的車速帶起的了風將整個車門吹散,變成一片一片的鐵片,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聽到聲音的司機轉過頭,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詭異一幕的中年漢子完全慌了,方向盤歪掉了他都渾然不覺,出租車以一個斜著的角度沖向路邊!
咣的一聲,出租車直接把樹和路燈攔腰撞斷,像是鳥兒那般在空中滑翔,接著一頭栽到了地上,巨大火球從車中爆發出來,驚天動地的巨響幾乎在同時響起.
江山拽住司機的胳膊在爆炸前把他從車里拖了出來,司機的大腦一片空白,看著眼前已經變成一攤廢鐵的愛車,他一把推開江山向著還在冒火的車跑過去:"我的車,不要啊!"
"不要過去."江山張手,一下子把他抓了回來.
"你******別攔著我,那是我的車."司機大吼.
"我知道."江山的聲音平淡,冰冷的眼睛注視著司機,司機打了個激靈,瞬間平靜下來.
"這個給你,足夠你再買十輛了."
江山將一根手臂粗細的人參塞到了司機手里,頭也不回的向著公路走去.
"你到底是誰?"司機對著已經走出去很遠的江山喊道.
江山的腳步停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又繼續往前走,邊走邊說道:"我就是劉家的劉威."
"那你要去哪里?"
"報仇."江山說完這句話,一個加速就消失在了公路上.
司機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嗚嗚的聲音在遠處響起,閃爍著紅藍兩色燈的奧迪車出現在視線中,估計是附近有人看到了爆炸,所以報告了總管這件事的家族.
……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都被閃爍的霓虹覆蓋,無數醉漢搖搖晃晃的扶著牆走出一間酒吧,又走進另一家酒吧,豪邁的拍桌叫酒,酒吧里勁爆的音樂和閃爍的燈光讓他們眯起了眼睛隨節奏慢慢的搖擺.
"哎呦."燈光晃得一個服務生睜不開眼睛,直接將原本該倒進杯子里的酒倒在了桌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又是鞠躬道歉,又是拿紙擦桌子,燈光讓他蒼白的面容多了一絲色彩.
"你是不是眼瞎啊."這一桌坐著的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懷里還摟著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看見服務生的正臉,妖豔女人兩眼開始放光.
胖子注意到懷里女人的目光,有些不樂意了,直接一腳踹在還在躬身擦桌子的服務生身上:"滾滾滾,把你們經理給我找來."
服務生跌坐在地上,白襯衫上多了一個明顯的腳印,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慢慢爬了起來:"先生,請你不要投訴我……我得到這份工作很不容易的."
"我管你容易不容易."胖子又推了服務生一把,"滾滾滾,給我叫經理."
"先生我……求你了."服務生咬著嘴唇,低下頭小聲說道.
"什麼?"胖子側起耳朵,油光光的大臉已經樂開了花,露出兩排大黃牙,"你說啥,聲音大點."
"求求你,不要投訴我."服務生眼簾低垂,聲音放大了一些.
"哎呀,王少你看他一副窮酸的樣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嘛,饒了他吧."身邊的女人突然趴在了胖子身上,豐滿的胸脯在胖子手臂上摩擦著.
"啊哈哈哈,好說好說."胖子反手把妖嬈的女人摟住,低下頭就啃,像是老母豬拱白菜一樣,根本不再理睬服務生了.
服務生對著兩個人鞠了個躬,邁著蹣跚的步伐來到了酒吧後面的員工更衣室,酒吧裝修的十分豪華,員工更衣室卻十分簡陋,只是一間十平米不到的屋子,還被兩個大鐵皮櫃子和一排長椅占據了大半的空間.
更衣室空無一人,到處彌散著一股黴味,服務生坐在公共休息的椅子上,拼命的咳嗽起來,好像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咳完之後他頹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覺得全身上下都被抽干了力氣,汗水早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