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錢先生

省人民醫院目前僅存的一棟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洋樓的三層,一個帶著些古樸氣息,空間寬敞,布置卻非常簡潔,當中擺著一張長案,風格頗有幾分古時候大夫的診室的辦公室內.

一個衣著考究的年輕人在來回的踱著步子,臉上帶著一絲焦慮的神色.

旁邊的一張古式藤椅上,坐著一個年約五十左右,臉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微閉著眼睛,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安神醫去哪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年輕人踱了一會之後,終于再也忍不住了,轉頭向坐在辦公室里面,身穿護士服,正在耐心的弄著一些什麼藥材的姑娘問道.

"錢先生,麻煩你耐心等一下,安老他剛才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是門診那邊來了一個重要的病人,過去看去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了."

姑娘抬起頭禮貌地道.

"哼,什麼病人,難道比我父親還重要嗎!"

年輕人聽到姑娘的話,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滿的神色地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那邊是比較危急的病人."

姑娘搖了搖頭,便繼續低下了頭去,擺弄自己的藥材去了,也不再理會年輕人.

"哼."

年輕人還要再什麼,旁邊一直在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從鼻孔里發出了一聲冷哼.

"爸,你醒來了?"

年輕人聽到中年男子的哼聲,也顧不上話了,轉過了頭,一臉驚喜地道.

"你先是在這里轉來轉去,緊接著又在這里念念叨叨,我能不醒嗎?"

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臉上不滿之色,溢于表.

"我……"

年輕人顯然對于中年男子極為畏懼,聽到中年男子的斥責,頓時臉色一,想解釋什麼,又不知什麼.

"就你這種毛毛躁躁的脾氣,如何成得了大器?安神醫的診室,豈能容你這麼大聲喧鬧?"

中年男子看著年輕男子的神,越發不滿的輕聲喝斥了一聲.

"老老實實的坐下,等安神醫過來."

年輕男子望了一眼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那里抿嘴偷笑的姑娘,只覺得臉頰發燙,臉上露出了一絲委屈的神色,我這不是擔心你的病麼,要不然我著什麼急,但是看到中年男子臉上的神,卻並不敢什麼,只是老老實實的在旁邊的一張藤椅上坐了下來.

"篤篤篤!"

年輕男子剛一坐下,便聽到門口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臉上一喜,又再次的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向門口望去,頓時驚喜地道,"安神醫回來了."

"不好意,錢先生,讓你們兩位久等了,門診那邊出了一點事,不得不過去看一下."


安神醫走進門來,看了一眼這少年,然後目光落到旁邊的的中年男子身上,略帶歉意的笑了一下道.

"安老你客氣了,救人要緊,我等一會沒有關系,那邊沒有事了吧."

中年男子見到安神醫進來,絲毫不敢怠慢,站起了身形,臉上帶著微笑的連趨兩步,向安神醫迎上來,語氣極盡謙恭.

"沒有事了,已經解決了,呵呵."

安神醫淡淡的笑了一下,他並不想和他談剛才門診的事,畢竟那是省人院的家丑,沒什麼必要的話,他並不想宣揚出去,走到長案後面的太師椅上坐下來,便擺出了開始診治的架勢,開聲道,"錢先生,你過來吧."

"好,有勞安神醫了."

中年男子聽到安神醫的話,也不以為意,他知道安神醫雖待人謙和,但卻素來便不太喜歡多,走到安神醫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把手伸了出去.

"客氣."

安神醫淡淡的了一聲,便伸出手指,開始搭起了脈來,同時嘴上也開始問起了一些關于日常飲食的問題.

"嗯,況稍微有所好轉,但要根治卻依然不容樂觀,唉……我給你繼續開幾劑藥先服著看看吧."

待搭完脈,放下中年男子的手,安神醫眉心苦思了一會,歎了一口氣道.

"謝安老了,生死有命,我能依著安神醫精湛的醫術,多勾延殘喘幾年,就已經感激不盡了,根治就不敢想了."

中年男子聽到安神醫的話,絲毫沒有普通病人聽到不能根治之類的話時的那種悲觀絕望,或者不可置信,或者勃然大怒之類的緒,只是微微一笑道.

"錢先生倒是看得開."

安神醫微微有些欣賞的望了一眼中年男子,"不過,其實,根治也許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他願意出手的話,也許會有機會也不一定."

"啊?"

中年男子聽到安神醫的話,頓時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地道,"安老,你真的嗎?這病,還有機會嗎?"

沒有人不怕死的,能夠活著,誰也不會選擇死亡,中年男子也不例外,之前一直坦然,是因為他認為那是不可改變的事實,但一旦重新燃起希望,他也還是一陣的激動,但是又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安老都沒有辦法,還有誰有辦法?難道這世上,還有比安老醫術更高明的醫生嗎?".

"這世上高人多了是了,我根本算不上什麼,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徒有虛名的老頭子罷了,我那朋友醫術就比我高了不知多少,如果他願意出手的話,應該會有機會."

安老揮了揮手,對他的拍馬屁的話渾不以為意,他知道那不過是他用來委婉的試探他的話罷了,看著中年男子激動的神,手機看W〕他倒微微有些後悔起剛才的多嘴來.

"安神醫,你的是真的嗎?還有人能治好我父親的病嗎?你快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吧,我們馬上去找他."

旁邊的年輕人聽到安神醫的話,頓時激動的道.

"住口."

中年男人聽到兒子的話,頓時臉色都一下煞白了,狠狠的喝了一聲,然後一臉歉然地道,"安老,犬子他也只是關心我的病,一時著急,了些渾話,希望您老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