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能要的……"
老太太忽聽他念出自己女兒的名字,驚訝的道:"這位先生,您認識我女兒嗎?"
范堅強吟呻了一聲,這個世界也太了吧,敢鬧了半天,這身有殘疾的老太太,居然是自己學生的家長!
"我是徐行昊,是諶薇的老師,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是熟人."
老太太啊了一聲,瞠目結舌,緊接著,她就手足無措起來,慌不迭的道:"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是您,真的太怠慢您了."
范堅強忙道:"別那麼客氣,我也沒想到會那麼巧,大姐,你別那麼見外,你坐著,我們話."
老太太剛剛坐下,馬上又站了起來,道:"徐教授,我聽薇薇起過您,她特別崇拜您,您不但有學問,而且對學生們也十分關心,講課也很專業,沒想到今天能這麼巧合,呵呵,徐教授,您先坐,我去燒水,給您泡茶."
范堅強攔阻道:"不忙,不忙,大姐,你要是還這麼客氣,那我就走了."
老太太尷尬局促的道:"徐教授,我這兒太簡陋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沒事,對了,大姐你是一個人住在這里?"
原來,這老太太姓熊,熊,也算是個苦命人,從就因為兒麻痹症,腿腳不利索,四十歲才經人介紹,和諶薇的爸爸結婚,一年後,生下諶薇,在諶薇兩歲的時候,諶薇的爸爸就因病過世了.
諶薇的爸爸是家中的次子,家庭條件不好,和兄長合伙買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在江北省某縣城,後來因為亡故,兄長自然不可能把房子留給熊這個"外人",熊身有殘疾,性格也軟弱,沒有去爭房子,幸好當地政策好,分了一套廉租房給她,因此得以生活.
母女倆相依為命,雖然生活貧苦,但母慈女孝,卻也其樂融融,諶薇學習好,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都能得到學校的獎學金,這也給她們這個清貧的家庭減少了很多的負擔.
諶薇以優異的成績考到了京城這所全國知名的大學,因為擔心媽媽在家鄉沒人照顧,就把媽媽也帶來了,女兒很懂事,媽媽也不願成為累贅,想方設法的盡自己的能力,擺個攤,賺取昂貴的房租和生活費.
熊也知道虧待了自己的女兒,別人家的女孩子,穿新衣,有零花錢買零食,而自己的女兒,卻真的是從來都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到這些的時候,熊的眼圈都了.
這個六十多歲的女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
范堅強遺憾的是自己現在不能使用治愈之光,替她治療腿部的疾病缺陷.
"老大姐,別難過,諶薇同學成績優異,將來必定有出息,等她參加了工作,咱就換大房,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享女兒福,苦盡甘來嘛."
"是,是,我不盼著享什麼福,只希望她將來能找到一個好工作,找到一個體貼她的好丈夫,別像我,那就是死也瞑目了."
"別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大姐,你還年輕,不瞞你,我認識一個神醫,你這腿啊,其實能治好."
熊笑道:"徐教授您就別逗我玩了,我這是天生的,不可能治好的,再我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呵呵,反正到時候等那位神醫從國外回來,我就讓他來給你看看,治得好治不好的,他瞧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收你錢,看看總沒錯."
范堅強和她聊了一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熊打算招待范堅強吃飯,范堅強婉拒了,出來的時候,熊死活都不肯收那兩萬塊錢,范堅強好歹,終于改口,這筆錢,算是借給諶薇,將來參加了工作,再慢慢還.
從這狹的房子里出來,熊也跟出來送到巷子口.
從後視鏡里看到那蒼老的可憐女人的身影,范堅強暗忖,不論諶薇是不是采集目標,都要盡能力幫一把.
他拿出了手機,一邊慢慢的開車回家,一邊拿著那部國產模擬手機猶豫了很久,終于在一段堵車的路上,向程英傑發了一條信息.
他讓程英傑幫忙在大學附近買一套戶型的兩室一廳的房子,並且在短信里確認了自己那張有二十多億的紫金卡的密碼.
這樣做,就能不曝露自己的身份來使用那筆錢了.
果然,程英傑發來短信,是送一套大的給他,不用他范大爺掏錢.
范堅強再三表示不用,只需要一套不太大的,裝修好了的拎包就能入住的就行,房子是用來給別人住的.
和程英傑通了一陣短信之後,敲定了這事.
……
剛關掉手機,徐行昊的手機響了.范堅強一看,是校長打來的.
范堅強還沒意識到網上現在是什麼況.
他的視頻,現在已經迅速的蔓延到了全國范圍.
對于網絡上的褒揚贊賞,校長的態度卻是出奇的詭異.
校長委婉的表示,學校鑒于他的身體狀況,要他休個長假.
范堅強這些天當教授當得開心得不得了,那種傳遞自己的思想和知識給別人的感覺,是十分愉快的,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別班的學生也濟濟一堂在自己班級里,那也是對范大爺的授課能力的肯定,范堅強只恨自己的課太少呢.
突然間校長要求他休長假,范堅強哪里接受得了?
"校長,我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精神狀態也非常的好,就跟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樣,我知道校長是對我的愛護和關心,但真的沒那個必要,我能勝任目前的工作."
校長見他固執,只得實話.
原來,已經有人對他的課程偷偷進行了錄音,告到教育局去了,原因是他的課程當中多次抨擊過時政,對學生產生了誤導.
這還只是其一,其二就是今天下午他和城管發生沖突的事,城管部門的上級領導,到了學校,就此事指出范堅強今天有煽動老百姓和執法部門對抗的意圖.
范堅強沉默了,如果這是他自己的事,他絕對會爆發,什麼城管的領導,什麼教育局,絕逼要跟他們玩到底.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使用的身份,是徐行昊,這不等于坑別人嗎?那種不負責任的事,范堅強不屑于去做.
他想了又想,覺得怎麼都不能害得人家丟了工作.
最主要的是,采集目標還在這個學校里!如果離開這里,還怎麼去完成任務?
范堅強壓抑著自己的緒,道:"校長,我們的年紀都差不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您還能不了解?我授課的內容,其實算不得過火,網絡上的論比我過火十倍……"
"那不一樣,老徐,我們是領導和下屬的關系,也是朋友關系,你在學校這麼多年,我如果能保你,還能不保嗎?網絡上的論十之七八都是虛假和誇張的,你我心中都是清楚的,老徐,你的身份,是不適宜講那些的,這會在那些年輕的學生們當中造成錯誤的影響,你明白嗎?"
"我承認這一點,我檢討,這件事,還有商量的余地嗎?"
"唉,很難,其實教育局的人找我談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為你了很多好話,今天下午這一趟,你也不應該任著性子來啊,老徐,你是五十歲的老同志老黨員了,什麼話該,什麼話不該,這個你是很清楚的,怎麼還毛毛躁躁跟毛頭伙子一樣呢?"
"我是太沖動了,我保證下不為例還不成?"
"老徐啊,我已經是幫你爭取到最好的結果了,本來教育局的意見是要開除你的,甚至還有的要解除你的黨籍,我是給你軟磨硬泡的壓下來了,長假之後,你還複職,老徐,你也別太難受,就當是放大假,到處走走,散散心,等過一段時間,這風頭過去了,再回來就是了."
范堅強見怎麼都不行,也不由得硬了起來.
"校長,教育局是要玩死我呢吧,我偏偏不低這個頭,區區教育局算什麼,就算教育廳教育部,我這次也要鬧上一回!我就不信了,我們華夏,還不讓人真話了?"
"老徐,你先別激動,有事慢慢商量,你性子以前不是這麼急燥的啊!"
"校長,這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我盡量不影響到學校,不影響到你,明天我就開記者招待會,就此事向公眾宣布,國內國外,我都有人,我就不信了,我還能玩不過他們!神馬玩意兒!"
校長在電話那頭急了:"徐行昊,你千萬不要亂來,這事可大可,休個長假就過去的事兒,何必鬧大?你聽我,你休假期間,學校會工資津貼什麼的照發."
范堅強適時的道:"休假我是堅決不同意的,學校的課我要照上,最多我保證以後上課收斂著點,管好自己的嘴,不該的,我盡量不,校長您就把我的意見跟上頭直接,別以為我是軟柿子,搞毛了我,捅到天上去,我都奉陪到底!話我就撂在這兒了,敢開除我,讓他們掂量著來!"
范堅強這厮就是個二愣子,如果真的教育局要玩狠的,他也決計不會示弱,哪怕不惜曝露自己的身份,也一定跟他們玩到底!
校長是了解徐行昊的,他萬萬沒想到徐行昊竟然這麼光棍,仿佛重新認識了他似的.
"那我就再跟他們好好談談,老徐,你等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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