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現在的感覺簡直無法語,甚至體內劍痕都在鳴響,好似一根無形的手指在輕輕彈動著劍鋒般,演奏一場由劍組成的盛大樂章!
叮!叮!叮!每一聲都是那樣的簡單,卻又絕不重複,每一把劍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聲音,似是每一個生命,陸明深深的做了一個呼吸,享受著劍痕所帶來的劍之世界.盡管這是無聲的.
叮!
外界忽然傳來了一聲嗡鳴,好似有意的與劍痕的鳴響撞擊到了一處,仿若它們便是一個世界的人,就像陸明現在遇到了一個人,那人他自己是來自地球!
陸明就是一愣,神甚至有著一絲絲焦慮,慌張,眼睛急忙向聲音傳來處看去,就像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尋覓已久的愛人,那里居然是不遠處的一個廢劍堆.
陸明眼神眯了起來,那是一堆完全生鏽的不像模樣的廢劍,有斷劍,有碎劍,有裂劍……幾乎都是帶著不可修複傷痕的殘劍.
但是,就是在那堆殘劍當中,有一把劍與身體中的劍痕發出了一種共鳴!
這種感應不會有錯!
陸明緩緩閉上了雙眼,眉頭漸漸舒張開,慢慢揚起了頭,細細的體會著劍痕的鳴響與外界傳來的嗡鳴.它的聲音,囂張,張揚,高亢,興奮,而外界的聲音卻低沉,有力,壓抑,謙卑……
陸明能夠清晰的覺察到,那種感覺就仿佛一個身經百戰的大將見到了其效忠的帝王,即使自己的戰力再強,戰功再龐大,也會由衷的謙卑俯首.
陸明張開眼睛邁步走了過去,在晴兒詫異的眼神中,站在這個廢劍堆前,伸手抓起一個劍柄,然後慢慢的提了起來.
"劍身長三尺九寸,寬為二寸三分,劍柄窄長,可惜斷掉了……"
陸明仔細打量著手中劍,只是厚厚的鏽跡根本看不出來原本為什麼顏色,從尺寸上來看,原本也只是普通長劍,而且此劍的劍脊上有著明顯的裂痕,就算如此鏽跡都難以將其掩蓋住.
從外觀上來看,這劍絕對與普通的長劍沒什麼不同,而且陸明提起它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共鳴聲,就連劍痕都消沉了下去,剛剛那一瞬間感覺已無跡可尋.
"這把劍肯定不同!"陸明確鑿無比的斷定.
晴兒對自家少爺的舉動頗為不解,而且他的一身華服與生滿鏽跡的殘劍是絕對不搭的,卻仍然問道:"少爺,喜歡這把劍?"
"嗯!"陸明點了點頭,眼神就沒離開過手中劍,扭身看向老師白素素,道:"老師,這把劍多少錢?我要買."
陸明帶著丫鬟來上課的舉動本來就已經讓人費解了,而且在別人開始切磋的時候,竟然還有心思花錢,而不是全神貫注的觀戰學習經驗?真是個廢柴敗家子!
但出于他花錢方面的大手大腳,還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他,所以沒有人出口笑話他,只是一個個詫異的眼神,就足已明了一切.
白素素光潔額頭上泛起一絲波浪,一陣無語,唉!這孩子怎麼什麼都想買?而且是這麼爛的東西,也花錢買?買回去干什麼?
李坤嘴角更是泛出冷笑,陸明啊,就連在劍館廢劍堆里你都能找到花錢的道道來,真是有幾個臭錢了啊!你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麼?顯擺什麼?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很有錢,行了吧?
"陸明同學,這把劍是廢劍."盡管白素素極力的控制自己,可話時還是露出了一抹苦笑.
"老師,我真心想買."陸明淡淡的,也注意到,那些已經開始切磋的劍生,都已停下,充滿詫異的目光都在看著自己.不過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些,絲毫沒有在意,在他的眼中,只有劍存在的空間.
"那麼好吧."白素素無奈的搖搖頭:"按照劍院規矩,這把劍確實可以賣,其價值恐怕不到一兩銀子."
陸明直接給了一兩銀子,買到了這把劍.別是一兩銀子,就算搞一個拍賣會來,也要一拍定奪!
"好!這劍買的好,銀子花的妙極了!絕對對得起你敗家子的名頭!廢柴!"
李坤雙眼如捕獵毒蛇般微眯著,僅余的一絲余光牢牢的鎖定著陸明,胸腔中怒火就像吹滿氣的氣球,越是努力壓抑就越是要爆炸!
"陸明,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錢是很了不起,但你不依然還是個七鋒劍徒的廢柴嗎?既然敢得罪我,那就要做好被打廢的打算.平日里,我是不敢對你動手,今天,哼哼,只要你與我對戰,我就會讓你的記憶里刻骨銘心的記住今天,記住我李坤!"
李坤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尤其是那些劍生對戰時一招一式如初走嬰孩般的樣子,更是沒有絲毫耐心看下去,鄙夷之色顯露無疑.
然而一想到陸明就是這種水准,甚至比這還廢,對戰中絕對是輕松加愉快的施虐過程,李坤的耐心便回歸了一分,我甚至能在他身上使用一下最新修習華麗劍術——疾風刺.
腦海中浮現了自己使用疾風刺攻擊木人時的景,那漫天木屑飛濺後呈現出木人的扭曲身形,李坤臉上就露出了殘忍嗜血的笑容.
幾名站在李坤身邊,全神貫注觀看對戰的劍生但覺身旁陰風陣陣,忍不住打了數個冷顫,腳步稍稍遠離去了.
白素素習慣性的看了一圈,仍然沒能覺察到胡林講師的身影,眉頭不禁皺了皺,拿起名單繼續讀道:"接下來,陸明,對戰李坤!"
"我靠!我沒聽錯吧?"一個五大三粗的學員當即失聲喊道,直接將老師的聲音給淹沒了.
"陸明?對戰李坤?這一定是開玩笑."一名女生抓了抓頭發,覺得自己一定沒睡醒,聽到了夢話.
學員們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陸明和金明浩對戰那一次,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可都是曆曆在目,如今,要陸明對戰李坤?上百名劍生頓時議論起來,使得劍館寬廣的空間發出嗡的一聲,就似無數蜜蜂飛來.
"李坤在十鋒劍徒時就十招內擊敗過同等境界對手,他的副院主叔叔可不是擺設,更何況他現在是能夠使用劍氣的一鋒劍士!由他來對戰陸明?"
"再加上李坤自幼修習的赤鎏金劍心法呢?如今即便手中拿的是木劍,也不比鈍鐵劍差太多了吧?"
"是啊,陸明只是七鋒劍徒境界,又是大富商家的獨子.別是在家族沒受過一點劍道熏陶的敗家子,就連點風雨都沒經曆過,你看他那病態的皮膚顏色就知道一切了.咱不劍士與劍徒之間的差距,就算李坤使用出同等境界的力量,他也是必敗無疑."
"我們都見過的,二鋒劍士的金明浩學長就是簡單的一招就差點把他打死,現在還要陸明對戰李坤,這怎麼打?簡直就是欺負人啊!!"
"這……"一名劍生突然不知道該什麼了,深深覺得這安排明顯沒經過大腦.
畢竟陸明為歐陽洛替交了罰銀,李坤或許就會在這次對戰切磋中撒氣,所有人更清楚,他李坤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當然,憑借李坤的人品,劍生們無論如何不能揭此短板,都故意忽略了這種可能,只強調境界差距便可.
歐陽洛眉頭緊皺,如利劍一般的身軀緊繃著,作為一年級劍生中境界上的一哥,更加清楚陸明和李坤之間的差距,而且李坤的劍法大開大合,剛猛至極,就算二年級的金明浩擁有了二鋒劍士境界也不願與李坤對戰,更何況陸明?而且他為自己,已經深深得罪了李坤!
"老師,這麼安排我不同意,必須換人,也可以是我!"歐陽洛轉身拿起一把木劍,語氣極其生硬,冰冷的就如同一柄寒冰劍!因為歐陽洛想到了一種可能,這或許就是李坤故意安排的.
白素素也在思索著,按劍生間切磋並不會如此誇張的引起群議,但看著劍生們你一我一語的著,也覺得李坤太過強大啊,陸明太過弱,此刻也考慮著是不是應該換人,才能保證陸明不會再次被打傷.而且白素素目光看向李坤的時候,也是第一次帶上了審視.
"不用換人,就這樣吧."陸明擺了擺手,邁步走向木劍所在.
晴兒不禁怔了怔,自己是劍術不懂,可周圍人對此戰的議論卻也聽明白了個大概,難道少爺現在是在越級對戰?可他依然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他什麼時候如此鎮定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沒等劍生們再次顯露出驚訝,李坤就抓緊機會抓過一把木劍跳進場中,掃視著所有劍生,哼!你們還知道我很強,算你們識相!今天我就讓你們所有人看看,跟我作對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抬起手中木劍,李坤眼神極其挑釁的看著陸明,道:"陸明,我曾經代表劍院參加過豪云州的劍徒大賽,現在你能有機會與我對戰切磋,是你莫大的榮幸.來吧,我會讓著你一些的,盡量不會打傷你."
李坤心里興奮暗暗著:"我是不會打傷你,而是直接把你打廢!"
陸明冷淡的很,一句話都沒,甚至連個深呼吸都沒有,只是靜靜的拿起一把木劍.曾經對劍道至高境界的追求,讓得陸明明白了一個道理:當劍士手中握劍的那一刻!自然是一切用劍來話!而不是滿嘴亂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