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凌禦行所料,他的小獅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對于聖誕節那天江藝苑的挑釁,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兩個人的關系,又或者,男人禮輕情意重的情意和小小的一枚榴蓮酥,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暖了女人那顆柔軟的心.
之前兩個人本就商議過,用訂婚儀式來給新店做宣傳,因為聖誕節開業請了大牌明星過來壓場,訂婚的事就讓千乘推到了元旦之後到新年前的一段時間,具體日子最終還要由顧夫人和凌夫人商議決定.
對于這個,凌禦行倒沒有什麼意見,許是因為距離扯證的時間不遠了,心里頭高興,就什麼事兒都由著她了.
聽著秘書安排行程,凌禦行從文件中抬頭,瞥了眼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姜可瑩,凌禦行淡淡的收回視線.
"明天下午三點到五點,a大那邊有一場演講,總裁您要親自出席.這是演講文稿,您抽個時間看一看."林澈從懷里抽了一份文件過來,走上前遞了過去.
接過文件,凌禦行也沒看,隨手擱在一邊,輕勾了勾唇,"不夠自信或是心里沒底的人才需要演講稿,你覺得我需要這種東西嗎?以後不用浪費時間給我准備了!"
"是……"林澈應了聲,抬眸看了眼辦公椅上的總裁大人,這種失誤換做以往恐怕總裁沒那麼好的脾氣提醒他,而他剛剛似乎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責備,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低下頭,他拿過另一份文件繼續處理,沉下臉開始趕人:"明天時間差不多了記得提醒我,你們先去忙吧,姜助理留下來,我有話要說!"
"好的!"林澈訝異的看了眼一旁同樣一頭霧水的姜可瑩,沒敢多說什麼,領著另一個助理出了總裁辦公室.
站在原地,姜可瑩抬起頭看向辦公桌後的身影,每天例行一次的行程報告,她都是站在這個地方看著他,這是a市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明明就靠的那麼近,明明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越是在他手下工作久了,她越是覺得,像他這樣一個眾星捧月的人,對于自己來說,是多麼的遙不可及.
他對她來說,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她仰慕他,敬畏他,甚至愛得無可自拔,可卻只能小心翼翼,不敢泄露分毫,甚至害怕因為自己的一個不小心,斷送了自己呆在他身邊的機會.
曾經所有的自信,在這段時間的工作中,漸漸消磨得一干二淨.
安靜的辦公室里,依稀傳來翻閱紙張干燥的聲音,姜可瑩靜靜的站著,不敢開口,也不敢有任何逾越的舉動.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辦公桌後的男人才淡淡開口,頭也沒抬,仿佛只是例行公事的問話:"姜助理還記得當初我為什麼把你留在秘書室嗎?"
"記,記得……"緊緊的抱著懷里的文件夾,因為猜不透他留她下來是為了什麼,她緊張得不由得收緊了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穩住自己不發抖.
"哦,有件喜事忘了告訴你了."在文件上簽好名字,凌禦行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和乘乘快要結婚了,准備元旦去把結婚證領了,天氣太冷,婚宴酒席延後."
"……"乍一聽到他要結婚的消息,姜可瑩猛地抬起頭來,而在下一刻,她似乎又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太過突兀,忙又低下頭去,掩飾著自己臉上的慌亂和無措,還有那不為人知的悲傷.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穩住自己的情緒,僵著笑臉開口道賀:"那恭喜總裁了……"
他要結婚了,曾經她以為新娘會是楚芙,後來蘇千乘的出現,她雖然把她當成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可卻從未想過她那樣一個有夫之婦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而如今,他卻告訴她,他要和蘇千乘結婚了!
有那麼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聲都停止了,異樣的疼從胸口悄無聲息的蔓延出來.
"謝謝!"凌禦行淡淡的笑了聲,許是因為提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原本攀附在俊臉上的嚴肅也隴上了幾分溫柔,"當初我是因為我乘乘才把你留在秘書室,你也知道,我的秘書室從來就沒有女助理,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例外."
"我知道……"她當初能留下來,全是因為蘇千乘的舉薦,她卻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激.
"我一向奉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在秘書室工作也有半年了,應該很清楚我的行事風格,我不太喜歡我的下屬背叛我."
他這話頓時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姜可瑩的心頭上,她猛地抬起頭來,一臉緊張的看著她,心虛的眼神有些飄忽,斟酌了好一會兒才顫抖著開口:"總裁,我,我不明白您這話的意思……"
他一直都有著洞悉人心的能力,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那雙精銳的眸子,所以她在他身邊也都是小心翼翼,從來不敢大意,可是事情似乎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是怎麼想的,你為了自己的私心把度假村工程的標底泄露給嚴子饒,這我可以不跟你計較,畢竟我也達到了我的目的.可是幫楚芙和江藝苑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就有些不理解了,你兜了那麼大的圈子無非就是想保住你爸爸的官位,我隨口一句話就能做到的事情,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反而聽命于她們?江家如今在a市的一切,這幾年我可沒少貢獻力量,要讓江家毀于一旦,對我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總裁……"他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足夠把她從天堂打入地獄.
這些事情,她從未想過他知道了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以他的性子,恐怕是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讓她甚至是整個姜家從a市消失也不無可能!
從泄露標底到她和楚芙江藝苑合作,每一項對他來說都是背叛,都足夠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一股子冷意從頭蔓延到腳,她突然覺得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似地,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她之所以甯願跟楚芙江藝苑合作都不找他,是不想他看不起她,可到頭來,這樣大結局,只會讓他更不齒她的所作所為.
不是沒有想過被揭穿的一天,只是這一天似乎來得太快了一點,她也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咬著牙開口:"我會引咎辭職……"
既然已經被他看穿,她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希望了,與其被他在業內封殺,她還不如自己先走.
"我要的不是你的引咎辭職,我沒那麼多時間再培養一個助理,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為我做事最好忠心一些,我不喜歡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下屬,事不過三,這是最後一次!有些話我也直說一次,你好自為之."
"你……"聽到他最後的審判,姜可瑩猛地抬起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總裁你……"
他竟然沒有趕她走,非但沒有,似乎還不計較她曾經的所作所為了?!
這不可能!沒有任何人的例外,他卻給了她唯一一個例外!
"出去工作吧!"低下頭,他擺了擺手,面不改色的直接下了逐客令.
對于他來說,她還是一顆有用的棋子,經過這一事之後,她不至于還會為江藝苑做事,而他要培養的則是將來能在緊要關頭派上用場的籌碼,物盡其用.
姜可瑩怔怔的看著他,心底的掙紮幾乎是要把她撕裂成兩半,驚喜又酸澀的感覺,幾乎讓她忘了該說什麼,好一會兒才回神過來,僵直著身子轉過身,冷汗淋淋的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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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近元旦這種特殊的日子,千乘也收到了不少結婚請柬,大都是原來a大的同學,有些她甚至都忘了長什麼樣子了,回來a市那麼久了,也就跟葉崇熙回去過一次.
畢業之後,所有的人都各奔東西,真正能在一起聚會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
把請柬交給星云,吩咐她備好每一份請柬的份子錢,剛要回辦公室,突然聽到星云叫住她,她轉頭回來,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
"老大,這有一份壽宴請柬,不是結婚請柬."說著,星云把手里的那份燙金請柬遞了過去.
千乘翻開看了眼,這才想起來這個送請柬過來的教授,是她當初選修的民俗學的老教授的壽宴,忙把請柬收了回來,"這個壽宴我親自去,其他的你看著處理吧!"
拿著請柬回了辦公室,她看了看請柬上的時間,猶豫著是否回學校去看一看,那麼多教授,她都好些年沒見了,物是人非事事休,總有一些東西,留在她的記憶深處,曆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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